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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德,等冥儿登基一年后将此卷交于他手。”他之所以一年后交于佟夜冥因为一年之后佟夜冥已然从丧母之痛中走出来了,就不会过于冲动在根基未稳之时对付莫问了。
张德却并不接绢布突然跪了下来哽咽道:“皇上,如果皇上真有那天,奴才愿追随皇上而去。”
佟帛云听了眼微微湿润,看着张德已然苍老的容颜,不禁暗叹了口气,他一辈子看似风光无限,却孤独不已,身边之人可信之人少得可怜,数来数去最相信的却是这个太监总管张德,这小德子一辈子依附他而生,从来没有自我,一切都以为他为重心,如果他去了,小德子定会如失去了灵魂般的无助,其实他亦是放心不下张德,张德虽然说是奴才,却比任何人都亲厚。
“张德,朕与你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你我是主仆之义,却亦有亲人之情,知道你对朕忠心耿耿,所以才将此重任委派于你,所以你一定不能违了朕的心意。”
“是,奴才遵命。”张德听了颤抖地将那黄卷接在手中,小心的藏于怀里。
“嗯,去吧。”
莫离殇看到这里,才翩然而去。
一路上她才明白了,虽然她的重生改变了一些细枝末节,但主体是没有改变的,现在的一切就能解释为什么前世佟夜冥会突然对她如此无情,为什么会对莫问恨之入骨,原来都是因为这张圣旨!
原来佟帛云精明似鬼,虽然防着外戚亦防着莫问,他怕佟夜冥受了莫问的蒙蔽而过于宠幸莫问,有意将莫问杀母的事告诉了佟夜冥,这样佟夜冥就会一面利用着莫问,一面却恨着莫问,将莫问永远玩于掌股之间了。
可笑莫问举经论典一番给佟帛云敲了警钟,说别人时却忘了,他自己的女儿当时亦是佟夜冥的正妃,加上莫问手中的兵权,佟帛云无论如何亦不能让莫氏之女为妃,更不可能让莫氏之女生下龙子,以防莫问有相同的野心。
这真是算计来算计去,尔虞我诈却单单倒霉了莫离殇,想到这里,莫离殇泪如雨下,她的孩子就是因为这些男人争权夺利的心成了无谓的牺牲品。
这一刻,她全身戾气遍体,昔日的痛又袭卷而来,那小腹间冰冷的感觉又漫延开来,让她痛得无法呼吸。
她疯了似得窜出了皇宫之外,来到了野外,指尖一道道地真气喷薄而出,一道道白光如剑般横扫千军,刹那间天地风云变化,残叶狂飞。
秋风落叶共与悲,黄菊残花漫天舞,她似颠似狂,似疯似傻,无数飞叶如枯蝶,她在其中舞,衣袖如风,卷残枝断丫,风声呜呜作响,残枝依依乱颤,一副萧条人断肠,芒烟衰草盈满眶。
“啊!”终于她仰天凄厉长啸,才如脱力般掉落在地。
“殇儿……”沧海明月神情紧张的从远处奔跑而来,只一眨眼功夫就来到了她的身边,他仅着亵衣,且着装歪斜,一看就是得了消息匆匆而来。
“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人儿,第一次看到她是这么的无助,这么的痛苦,这么的凄然,那面如死灰的表情让他心如刀割。
“明月……”她抬起了失神的眼,紧紧地盯着沧海明月,急切地低喃道:“明月,我可以相信你么?可以么?”
“你怎么了?你当然可以相信我,这辈子除了我世上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为了爱你,哪怕要我的命都可以。”他愈加抱紧了她,他不相信这么个自信的女人怎么会突然得变得患得患失,是什么打击了她?这一刻想到那伤害她的人,他眼中射出了冰冷的杀意。
“那你会为了权势放弃我,利用我么?”她猛得抓住了他的手,手冰凉却带着湿意,让沧海明月忍不住打了个激凌。
他猛得两手扶起她的脸,让她的眼正对着他的眼,坚决而温柔吼道:“莫离殇,你看着我的眼睛,现在我就告诉你,与你相比,莫说权势就是天下我亦不在乎,我只要你,只要你,你听清楚了么?”
看着他的眼,听着她的话,她的眼慢慢的凝聚出炫烂的色彩,唇间荡漾起温暖的笑,活力与生机在她体内慢慢的复苏,她拼命的点着头,哭笑道:“我相信你,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