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高轻根据万珍珍给他的地址,进入了那个贫民区。贫民区全都是木造的平房,有一些平房上还有临时搭起来的违章建,显得十片凌乱而破旧,狭窄的巷子像是许久没有人清扫似的,到处堆满了垃圾。
高轻沿着巷子向里面走去,走了七、八分钟,还没有找到地址上的号码,一直走到巷底,还足比地址上的号码少了一号。
高轻十分纳闷,心想:“难道足万珍珍把地址弄错了?”
他不愿意就此放弃,便敲了附近一家人的门,等了好一阵子,才出来一位老太太。
高轻拿出地址,问道:“请问您知道这个地方吗?”
老太太的耳朵显然不大灵光,问道:“你说什么?”
高轻指着地址要老太太看,大声说道:“您知道这个地方在哪里吗?”
那位老太太的眼睛显然也不大好,又问道:“你说什么?”
高轻又问了几遍,老太太的答案却始终是:“你说什么?”
高轻还想再问,但是那位老太太已经没有了耐心,迳自回屋里去了。高轻无奈,只好慢慢走出巷子。
来到巷口的时候,高轻忽然想起,万珍珍临终前曾经交代他,一定要在午夜的时候去到地址所在的地方,而现在只是黄昏。高轻心想:“难道午夜的时候那里就会多出户人家来?”
高轻摇摇头,觉得一定是万珍珍弄错了,但是又不死心,便到附近街道逛了一圈随便吃了点晚饭,就又回到巷口蹲了下来,静静地等着午夜的时候再进去一次。
终于,午夜到了,高轻在十二点正走进了巷子,当他走到巷子底的时候,便完全愣住了。
就在巷户最底端的石墙上,出现了一扇白天没有见过的门。
高轻确信自己白天的时候寻找得十分详细,不可能漏掉那么大的一扇门。也就是说,这扇门白天的时候并不存在,确实是到了午夜才出现的。
高轻觉得这件事情太过诡异,心中有些发麻,但还是走上前去,掏出了金钥匙,对准石门上的钥匙孔,插进去一转,石门便发出难听的“嗄嗄”声,而缓缓地打开了。
高轻稍稍迟疑了一下,便取下钥匙,人踏步走了进去。进入石门之后,门又悄悄地自动关上了。
石门之内没有灯光,高轻陡然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为了壮胆,高轻大声叫道:“有人在吗?”
过了许久,没有一点声音发出,高轻又叫道:“有人在吗?”
又过了很久,才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像是从极遥远的地底发出来的声如似的,问道:
“你说什么?”
高轻大声说道:“晚辈名叫高轻,是丐帮现任帮主,应万珍珍女士的遗言到这里来,请前辈出来和我见面。”
高轻说完,又过了好几分钟,电灯才突然全亮了起来,刺得高轻几乎张不开眼睛。又过了一会儿,高轻渐渐适应了,才发现前面有两张空椅子,其中一张椅子旁边,站着一位六十开外年纪、身着乞丐装的白发老翁。
那老翁对高轻道:“请坐。”
高轻也客气地应道:“谢谢。”
老翁等高轻坐下,自己才坐了下来,老翁道:“我有几个疑问,想请你回答。”
高轻道:“请说。”
老翁道:“笫一、你年纪轻轻,却自称是帮现任帮主,请问你的职位是从哪里得来的?第二、你是怎么认识万珍珍万舵主的?你说是应她的遗言而来,又是怎么回事?第三、请问你会打狗棒法吗?能不能演练一遍给老朽看看?”
高轻感觉这位老先生似乎没有恶意,甚至还觉得十分亲切,便长叹一声道:“唉!这些事情,真的是说来话长”
于是高轻便把自己从小怎么跟着左建鸣学艺、怎么当上丐帮帮主、怎么遇见万珍珍,以及在埃及沙漠的地下城中,万珍珍怎么和左建呜一场恶斗,最后怎么化解恩怨,合葬一处,还有万云天老帮主在墙上留下遗嘱的事,全都毫无保留地说了。最后,高轻拿出绿玉打狗棒,将打狗棒法从头到尾演练了一遍。
那老翁直到看完高轻打完最后一棍,才站起身来,向高轻躬身道:“帮九袋长老靳大海参见帮主。”
高轻早就从那老人的口气和举止中猜到了一些,但听他自己这么说,还是“哦”了一声道:“自己人千万别客气。”
靳大海坐回椅子上,说道:“其实您接掌帮主之位的事情,属下也略有耳闻,但是兹事体大,请原谅属下必须小心求证,要是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您原谅。”
“那是应该的。”高轻微笑着回答,然后话锋一转,问道:“既然你也是帮的长老,那你一定认识龙三长老和顾越长老罗?”
靳大海道:“龙三和顾越是净衣派的弟子,而万舵主和属下一向支持污衣派的主张,这条巷子一般人称做‘乞丐巷’,就是我们大义分舵的大本营,共有弟子二十六名。”
高轻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靳大海继续道:“帮主今天下午第一次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有人注意到了,但是望风的弟子问您舵里的切口,您却没有回答她,所以没有立刻迎接您,还请帮主原谅。”
高轻不明白,问道:“切口?什么切口?”
靳大海笑了笑,说道:“帮主下午来的时候,是不是向一个老婆婆问过路?”
高轻点点头:“难道”
靳大海道:“是的!那个老婆婆就是今大下午班望风的弟子改扮的,她问帮主的切口是‘你说什么’,如果帮主回答她‘我说一斤三两八钱六’,那她就会表明身份,帮主您也就不用在巷口蹲那么久了。”
高轻摸摸自己的脑袋“哦”了一声:“原来如此,我还以为那位老婆婆耳朵不好,我说了好几遍,她却总是只问一句‘你说什么’,还真让人着急。”
靳大海笑道:“下次帮主再来的时候,就不会弄错了。”
高轻又点了点头,话题一转道:“我也曾经听龙三和顾越两位长老说起过污衣派和净衣派的事情,但是我想,大家既然同是丐帮的人,就应该同心协力,行侠仗义,一起为丐帮的兴盛而努力,如果硬要分什么派别,反而会削弱了我们自己的力量。”
靳大海躬身道:“帮主教训得有道理,但是我们丐帮从古到今都是以乞讨为生,穷苦是我们的本质,也是我们清高的基本力量。因为我们甘于贫穷,所以才能够无欲无求:所谓无欲则刚,行侠仗义才能够公平无私,在江湖上才能一言九鼎,不会有任何帮派认为我们是为了私利而说话,而行动。”
靳大海顿了一顿,继续慷慨激昂地道:“此外,我们都是习武的人,天天忙着做生意,武功怎么可能练得好?像龙长老和顾长老,二十年前他们的武功和我比起来还不相上下,但是今天就算他们两人合起来打我一个,也不见得是我的对手,这就是清心寡欲和争名逐利的差别。”
高轻一面眨眼,一面听完了靳大海说的话,心中觉得他说的虽然有几分道理,但还是稍稍迂腐了一些。
靳大海见高轻不说话,又道:“帮主一定觉得我的思想太过迂腐,是个过时的人。但是我要告诉您,在丐帮的几名九袋长老中,我是学历最高的一个,我拥有麻省理工学院航空工程学博士的学位,在升到六袋弟子之前,一直在美国的大学中任教和做研究,后来受万老帮主的器重,才回国来辅助他老人家。谁知道回来不到三年,帮中却一连发生了许多不幸的事,万老帮主和左少帮主相继失踪,因为没有人领导,净衣派和污衣派也越分越开,逐渐形同陌路。”
高轻叹了一声道:“不管如何,污衣派和净衣派总算都是丐帮的兄弟,现在净衣派有困难,污衣派也不应该不管。”
靳大海道:“帮主说的对,前面我所说的,只是帮内不同派别的理念问题,现在既然同门有难,我们没有不帮忙的道理。”
高轻道:“我已经打听到了龙三和顾越两名长老,以及净衣派六袋以上的弟子,都被关在宫本株式会杜东京银座的总部里,如果想去救人,我们就必须拟定一个完善的计划。”
靳大海面有难色,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不敢隐瞒帮主,其实,属下早已经派人去救过了!结果因为对方防备严密,不但没有救出人,反而损失了七名弟子。”
“什么?”高轻一听,立刻站了起来:“你们已经去过了?”
靳大海点点头道:“我们污衣派的弟兄,心胸一向豁达,眼看着净衣派出了这么严重的大事,还管他什么理念之争,先救人要紧。”
靳大海顿了一下又道:“第一次救人失败之后,属下只好亲自出马,带领分舵中的精英又去了一次,结果碰到了宫本竹一郎本人,不过才交手了几十招,属下就被打成重伤,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但是却又损失了十名弟子,而属下的伤,也是一个月前才养好的。”
高轻忧心忡忡地道:“宫本竹一郎竟然这么厉害!但是不管如何,我身为帮主,就算赔上一条命,还是非去救他们不可。”
靳大海见高轻小小年纪就如此重义,不禁对他又多了几分好感,说道:“属下刚刚看帮主演练打狗棒法,招式虽然精妙,但是内力显然不足,就这么去找宫本竹一郎,只怕没有实质上的意义。”
高轻道:“内力的修练,不是一天两天,甚至一年两年就可以成功的事,我总不能等几十年之后,丐帮兄弟都在异乡成了骨灰,一去救他们吧?”
靳大海叹了一口气,道:“帮主请不要着急,属下可能会有办法。”
高轻忙问道:“什么办法?”
靳大海沉默了一下,然后道:“自从属下被宫本竹一郎打败回来,一直在想着对付他的方法,后来属下终于想到了,也完成了大部分准备的工作,只是这个办法太过凶险,所以暂时没有实行。”
高轻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靳大海又想了一下,才道:“属下认为,宫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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