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小勾偷走少林达摩袈裟一事,至今仍让少林上下耿耿于怀。小勾虽然没有拿走袈裟,但这不光彩事,总让人想讨回公道。
一年后,小勾又重登少林。
他打探后,觉得少林和尚记忆力不差,还记得清清楚楚。
他若贸然进入,不被铐起来做苦工才怪,说的话又怎能让人听进?
最好的方法就是当和尚混进去,可是又不想理光头。
“混吧!从厨房开始,呵呵,我倒忘了那大鼻子和尚,不知他有无意思投靠宝贝门?
我也好将小竹副门主的职位给开除。”
少林寺仍有不少带发修行者。他想往那儿混,该能混个几天不被发现才对。
于是他穿上平常百姓的装束,趁着黑夜,暗中溜进寺院,找到厨房附近,因为他知道小僧进入少林寺,都得从打杂、挑水、洗扫开始干活。
果然他找了几名光头小僧,向前拜礼,问问地方,已知俗家弟子就在厨房背后小院中,自成一格。
小勾连连道谢,方自行去。
两名小僧才七八岁,平常还好玩得很,偶而扫扫地也就了事,脑袋似乎很笨,否则怎会听不出小勾是俗家弟子却找不到修行地方的矛盾?然而这些小憎只要不惹麻烦已是佛主保佑,别指望他们立什么功劳。
小勾找到修行地,胆子也大了,于是大大方方地走向厨房,想找那个大鼻子和尚。
已近三更,厨房伙头有的练功,有的已休息。只剩下几名收拾残后。
小勾找不到那人,遂找向一位年轻和尚,问道:“师父,你可知道一位鼻子大大,有点儿朝天的师父?”
那和尚瞄了他一眼,想笑:“我可不是你师父。这岂能乱叫?你是新来的?”
“是。”
“难怪,以后记住,看到年纪比你大的就叫师兄,小的叫师弟,准错不了。”
“可是我是带发修行的?”
“有发即无发,少林寺没分那么多。”
“师弟领受了。”小勾感激合十为礼。
那和尚受到尊重,甚感光荣,立即摆出一副大师兄的架势“免礼!你找那朝天鼻有何事?他是不是叫本前?”
“本“钱”?大概是吧,他看来壮壮的,好象是扛饭桶到厨房的那个。”
和尚想笑:“准是他啊,厨房待了快五年,老是出错,我看他这辈子也休想走出厨房了,你找他有何事?”
“主持要我找他报到。”
和尚斜眼瞧着小勾,嗤嗤笑起:“看你不笨、怎会被分到他那里?你叫什么法号?”
“我忘了!”
“呵呵,说你不笨,你还是真的有点儿笨,我看你该是最小一辈,归字辈吧?”
“对啦对啦,我叫归松。”
“听来还不坏嘛。”和尚道:“我本想留你在身边,可是主持把你分发给本前,必定有原因。他若来查探,你不在他身边就遭了,所以还是先到他那里,好好表现、三个月后,我再向主持要你过来。”
“多谢师兄,你法号”
“本因,和本前同辈,我入门较早,所以是我师兄。”
“本前师兄呢?”
“他昨晚心不在焉,弄倒了两桌菜,司厨师叔罚他在餐房赶苍蝇。你去那里,就能找到他了。”
“多谢本因师兄,师弟这就去了。”
拜过礼,小勾已退出厨房,随便找个方向就走。
本因却跟上来,叫道:“错啦,餐房在前院,罗汉堂隔壁,是最大的那间,那里才有大只苍蝇。”
小勾呃了一声,连连道谢。才又调头往前院行去。
本因瞧得想笑:“看来一脸聪明相,却有点儿愣头愣脑,难怪会被派去抓苍蝇,真是可藉!”
他可没想过,小勾会是个冒牌货,其实谁又想得到,有人会冒充抓苍蝇的小僧呢?
小勾已大大方方地走向前院,见着和尚就点头行佛礼,准错不了。他果然顺利地找到大餐房,还未进入,已传来喝喝的叫声。
“什么嘛!要赶得一只也不剩,还不准杀生,这么大的一个餐房,东边洞,西边孔,屋顶尚有缝,赶完了这边,那边飞来,左门赶光了,右门一大堆,怎么赶?整人嘛!
什么最近卫生不好,不少人吃了拉肚,笑话,我吃了十几年,哪次泻过肚子?整人就整人嘛,还说来一大堆道理!
那小子,说什么录取我?害我足足等了十二个月!说什么以后见,我那知那鬼地方在哪里?要走就走,这和尚当得也够瘪!实在恼人!”
小勾闻及他所言,暗自惊笑:“大鼻子和尚原来心动了,难怪他过的这么痛苦,呵呵,救星来了,我将把你救出火坑!改变你的后半辈子。”
他已闪入大门,本前仍是光着上身,手里抓着根竹条,尾部还绑了五指张开模样的松针,用来赶苍绳。
黑夜中,苍绳自是不敢飞动,都停在屋梁、顶角处,本前就如扎蜂窝般,左扎一下,右拍一下,那些苍蛹胡乱飞窜,嗡嗡叫响一阵。又自找地方停靠,似乎不愿飞出餐房。
小勾的出现,并未引得他的注意。小构则已干笑,往他背后靠去,目光也搜向四周。
但觉并无眼线,才喝地一声,拍向本前肩背。
本前吓了一跳,转身发现小勾,在印象中,小勾是穿得体体面面、威风凛凛的偶像型人物,又怎么象眼前这个穿著青衣素布?
除了面目稍眼熟外,而且灯光又暗,本前并未认出小勾,他斥叫道:“想死啦,背后吓人,幸好是我,要是那些老头儿,被你这么一吓,十个要断气八个!”
“有这么严重?”
“当然,你没看到老和尚打坐都要背靠墙,防的就是这点啊!”小勾嗤嗤笑道:“也是有道理,我以后可不敢乱吓人啦。”
本前瞪了瞪圆眼珠,倒是有些得意。
“你是谁?怎会闯入我的地盘?”
“我是归松,是主持方丈叫我来找师兄的。”
“龟孙归松啊?巧呵,你这是什么法号,怎不叫龟儿子?”
小勾一时怔住,没想到自己随便说出口,归松竟然跟龟孙近音,一见面就被占了便宜,然而已叫出口,要改,恐怕不容易,他干笑着:“是松树的松,不是孙子的孙。”
“原来是归松?呵呵,说清楚嘛,引来这么大的误会,你看来眼熟得很,进来很久了吧?我们以前一起工作过?”
“好象扫过地?”
“胡说,我只干租活,挑水、劈柴、上菜、送饭,扫地哪轮得到我?”
“呃,可能认错人了。”
“自是认错,找我有何事?”
“我们现在可以在一起了。”
“你?”本前不由得上下打量小勾:“小不点儿一个,也想跟我一起挑饭上菜?虚清主持有投有搞错?”
本前的块头要比小勾差不多大一倍,高出一个头,他当然要把小勾当成小不点了。
小勾轻轻笑着:“我是来帮你赶苍蝇的。”
本前登时呵呵笑起来,笑容竟也纯真:“你是犯了什么错,被罚到这里来?”
“没有啊只是偷溜出去玩而已”
“呵呵,这可不是小罪啊,幸好你是俗家弟子,要是我早就面壁三日,还得每天挑水百担呢!”
“你逃出去过?”
“有一次,都是那小子,害我走到洛阳城,找不到路可走,只好回去啦,然后就是处罚。”
小勾知道他说的就是自己,可是他仍不明自。
“路那么多,你随便选一条,不就可以了?”
“选什么,要是选到尼姑庵,我岂不要被杀头?”
“你从来没有出过门?”
“最远只到洛阳城,那还得跟人采买东西,一年大概一次。”
“可惜”
“少同情我,你也该为自己想想,光赶这苍蝇就够你受了!”
“我却认为太容易了。”
“你看的简单?我可不会帮你,现在你来了,刚好一人一半,谁也别占谁便宜。”
“好啊,你先选。”
本前往屋顶瞧了老半天,才选左边,他哈哈捉笑起来:“待会儿要是苍蝇全飞向你那边,我可没办法,因为是它们自行选择的啊。”
“好,你先工作,我也去拿工具,马上回来!”
“这更好!”本前趁小勾出去之际,松针拍子猛追猛赶。有了目标,他赶的更起劲,还耍了半生不熟的武功。只见拍影满天飞,风啸呼呼作响,苍蝇只要一飞起,就被风势扫得不能歇息,只好飞往右边。
半刻钟下来,他似乎收获甚佳,已捉谑地笑着,想等小勾回来,给他一个惊奇。
小勾终于拿着长扫帚和簸箕前来。
本前立即煞住动作,擦去额头的汗珠,故作轻松和不解状,还带着黠笑弄人:“奇怪,怎么苍蝇一听到这里分了两个地盘,他们就拼命地往你那边钻,好象跟我有仇似的!
难道是我方才太凶,他们怕了我?呵呵,这样也好,我也少费点功夫,小子你要快点想办法啊,否则苍蝇会吃定你的。”
看他说得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小勾看了都想笑。
“多谢本前兄关照,我已想好方法,你看,工具都拿来了。”
“扫帚还有用,簸箕要来干嘛?你以为苍蝇会落在地上让你扫?”
“最好是如此啦!”
“呵呵,小和尚总是爱幻想。”
小勾轻笑着:“我要工作了。”
他放下簸箕,将扫帚拿起来,往屋角苍蝇较多处走去。
本前也开殆戒备,只要那边苍蝇一赶飞,他就来个狂风大作,把苍蝇给逼回去。
岂知小勾不但未起风,还小心翼翼地将扫帚移向苍蝇,然后猛压下去,千百只苍蝇立时被压得扁扁的,纷纷掉落地面。
本前见状大骇:“你杀了他们?”
“很容易嘛!”
“你敢杀生?”
“超度拉!”
“你,你犯了杀戒!你完了!”
瞧及本前一副紧张模样,小勾觉得想笑。
“你神经病,还那么大劲地跟苍蝇在一起捉迷藏。”
“你杀生是犯的重戒,要关到戒房。啊!你惨了。”
“难道少林派就不杀人?”
“那全是该死之人。”
“苍蝇害你拉肚子,难道不该死?”
“它是无意”
“我也是无意的,对不起,我扫地扫错了地方。”
小勾突然猛挥扫帚,只见苍蝇如雨滴滴落地面,死状甚惨。
本前已想离去,小勾却喝住他:“站住,我是替你解除烦恼,你不杀它们,光赶它,一辈子也赶不走。它们本是害虫,杀了也好超度它们,下辈子转世为人,你怕就别杀,但我杀了,你也别告密,若被发现,你再推给我也不迟。”
“你你”本前怔愣地注视着小勾。
小勾抖着扫帚,倒是威风八面。
本前就只认得这姿态:“你是宝贝门门主?”
他显得激动,却又怕认错了。
小勾眉眼一挑:“我是吗?”
“你你你,一定是,哇哈,你这臭小子,到现在才来找我。”
“快闭嘴,叫不得!”
小勾急忙掠前,一手掩住他嘴巴,还把他拉向墙角。看他冷静多了,才把手移开。
本前仍是激动万分:“你当真是室贝门主?”
他还是要听到小勾亲口回答才能安心。
“是啦,我是来我你的。”
“找我?你答应我入帮了?”
“一年前不就说过了?”
“可是你却放我鸽子,害我苦等一年。”
小勾干笑:“我哪知你不知道路?反正等都等了,现在你已有光明的未来啦!”
“快带我走,我恨死这地方了!”
本前禁不住喜悦,嘴巴笑不合口,拖着小勾就想走。
“慢来慢来,不必那么激动,一年都等了,何在乎这几天?”
“你不想走,你还有事?”
“没错。”
“你想再偷达摩袈裟?那不可能,掌门天天绑在怀中,你偷不到的。”
“偷过的东西,我一向没兴趣再偷。”
“那又想偷什么?”
紧张之中,本前似也想试试小勾那种英雄式的滋味,小勾笑道:“这次不是来偷东西,而是帮助少林派的。”
“少林派出了何事?”
“大事,有个叛徒混回少林寺,他叫恶佛陀,听说连掌门的辈分还比他低呢!”
“有这种事?”
恶佛陀之事发生在三十五年前,本前根本未出生,他当然不知道了。
小勾道:“我都来了,当然是真的,他即是杀死前任掌门上空大师的人。”
“上空”两字,本前就知道了,他为之惊讶:“这叛徒潜回少林寺,有何用意?”
“当然不是好事,说不定想谋夺掌门,或是再演谋杀。”
“这可严重了,我得赶去救掌门才行。你先等等,我马上回来。”本前说完,就想离去。
“别急嘛!”小勾挝住他,
“这种事岂能不急?”
“要是能急,我早就说了,何必躲到这里来?”
本前终也想到小勾如此做必有理由,遂问道:“怎么不能说?”
小勾解释:“一方面太早说,又没找到人,难免打草惊蛇,让他溜走。再则,我和少林寺还有旧帐,掌门岂会相信我的话?你这去说,我可就要惹来一身大麻烦。”
本前这才想到还有盗架装之事:“早知道如此,你不盗袈裟,现在就好办多了!”
“做都做了,后悔也没用。”
“现在呢?你计划如何?”
“咱们先暗中找人,必要时再偷偷告诉掌门,其它的得随机应变,倒是我的身分不能泄露太早,否则会有不利影响。”
“躲到厨房,算你找对路啦!很少人会盘问司厨弟子,倒是如此一来,我又得待在少林,不能立即脱离苦海了!”
“你就算替少林做最后一件事,算是他们对你多年的养育之恩,何况办妥此事,你立于大功,要走都走得自由、风光,不用担心会被捉回来。”
本前闻言,顿有使命感:“也好,我本前混了十几年和尚,都在厨房打滚,现在来个大翻身,让他们刮目相看,才知道我不是省油灯!”
“这才是宝贝门的光荣门徒。而且你现在也可以幻想自已出了佛界,归入宝贝门中,这所谓:“身在佛界,心在俗家。”如此办起事来就爽快多啦,什么苍蝇不能杀?就连恶人血,你都可以喝上几口!”小勾说得慷慨激昂。
本前立即感受到这股英雄气息,当下狂放喝道:“好一个身在佛界,心在俗家,我现在就有这种感觉,管他的苍蝇,害我折腾了一夜,早就想宰了它们啦!扫帚给我!”
他大有撕杀一番而后甘心。
小勾没把扫帚给他,轻轻笑道:“杀人要杀得不留痕迹才高明,杀苍蝇也一样,要是像你这样乱杀,要让主持发现痕迹斑斑,你我都完萤啦!”
“那,怎么杀?”
“用迷药啊,人怕迷药,苍蝇也羞不多,你看我的法宝。”
小勾拿出一小瓶黄东酉,倒在地上,仍是黄色粉末,并取下扫帚干枝,丢往粉末,并点燃,一股谈淡的轻烟升起。小勾已拉开本前:“到外头纳凉一下吧。”
两人遂走出餐房,轻轻以手当扇,扇个不停。斜对角罗汉堂守卫瞧来,还真羡慕两人如此道遥。
本前难得如此风光过,还故意晃向他们,学学掌门踱大步走着。
只要本前在警戒范围之外,那群罗汉堂僧也管不着本前,任由他在广场晃荡。
“你们知不知道吃的饭,全是我挑的?我有资格爽一下吧!”
罗汉僧瞧他也着实够可怜,不忍再责他说粗话,就以淡笑回答。
“今天开始,我解脱啦,悟道修成正果,从此道遥。”
“本前,你不要紧吧?”
一名罗汉僧瞧他出言怪异,以为受了刺激,关心地瞧着他。
本前闻言,眉头一跳,暗自瘪笑:“我在爽,你却以当我发疯?这还耍个屁!”
也不必示威了,甩甩头,只好闷闷地走了回来。
“三更半夜的,还在赶苍蝇,也够可怜。”
罗汉僧投以同情的眼神,却爱莫难助。
本前走向小勾,说道:“他们不知通我在爽,还以为我发疯了,很气人!”
“你的爽,是要人家同意吗?这种爽,怎会过瘾?现在换你还得欣赏他们一辈子当和尚,你就会同情他们,就会觉得自己很过瘾。”
本前又被点通:“瞧他们还要数十年才能解脱,多可怜啊!”他又爽了起来,不停反瞄罗汉僧,笑声不断。
小勾突然闪入餐房,双手喝喝劈出掌风,将迷烟冲散每个角落,那些苍蝇受不了,已滴滴答答落得满地满桌,小勾才将迷烟给扑灭片。
“进来吧,打苍蝇,不过别忘了闭气,免得晕倒啦。”
本前依言闪入餐虏,瞧及苍蝇躺了一大片,呵呵直笑:“象极了丰收的葡萄干,足足可装十大碗。”
“快扫啊,免待主持发现尸横遍野,而把你我掀入戒律房。”
本前嘿嘿轻笑,抓紧扫帚,拼命就扫。
小勾则再挥掌劲,将迷烟弄得较稀,以免本前被迷倒了。随后他拿起簸箕,利用吸字诀,运起神功,双手抓住簸箕背部,吸向四处苍蝇,一时如蜜蜂回巢,全挤往簸箕,几分钟未到,已厚厚一堆。小勾瞧得恶心,干脆倒在地上,扭下火折子的药粉,将其烧个精光。
两人动作十分迅捷,不到两刻钟,已把苍蝇毁尸灭迹,连灰都被水冲掉。
“现在觉得清静多了,也很卫生。”
本前甚是满意地说着。
小勾笑道:“一夜之间变了样,主持难免会问,你可要想好理由才行。”
“怎么解释?说翅膀长在它们身上,它们爱飞哪里就去哪里,谁管得着?”
“不错,好理由。不这明天又有苍蝇飞进来,怎么办?”
“明晚再来消灭啊。”
“那样不是我们天天晚上都要来。”
“不然,你有更好的办法?”
小勾想想,苍蝇根本是灭不了的东西,何况晚上混在餐房,也是极好的藏身处。遂道:“暂时就这样啦,我们还是先想对付恶佛陀的办法吧!”
“也好,抓住他、自可将功赎罪,比捉百万只苍蝇还管用。”
“你可曾注意到近几个月,有何突然而来的和尚?例如,饭量又加了?”
“这不准啦,餐捷一般做功课的师兄弟来吃。至干掌门长老等等,大都有坐关习惯,他们进餐的时间就不一定了,有时候要加饭,有时一桶饭,却得吃好几餐呢。”
“听你这么说,这方法真的不准了,那等明天再瞧瞧好了,说不定恶佛陀一时疏忽,而现了原形呢。”
无任何方法之际,小勾只好等明天进餐再说。
本前自是唯他马首是瞻,也点头答应。两人遂往厨房行去。他的窝就在柴房旁边,那是自己加铺干草再铺草席就算数。原来他随便惯了,住在通铺,还得整理一切,实在烦人,干脆自己搬来此,倒也逍遥。
众僧瞧他日夜劳累,也不愿再限制他,告他密,故而几年来,他都住得安稳。
似乎睡觉是他在少林寺唯一的享受,他本想和小勾谈谈聊聊,谁知道一上床,谈不到几句话,就呼呼大睡。
小勾也不想吵他,睡在他身边,两眼睁得老大,他还得想些方法,也好找出恶佛陀。
五更整。
本前自动会跳起来。
原是做早餐时间到了。
他得匆匆抱起两堆木材到厨房,先点燃两大锅,不论烧稀饭或豆浆都用得着。
紧接着钟已响。
梵唱声祥和传来。
少林寺苏醒了,练武的练武诵经者诵经,扫地者扫地任何动作都显得井然有序。
小勾也起身,匆匆盥洗后,也帮着本前烧稀饭、加热水,没人会问他累不累。因为都是修道人,再累也得干。
稀饭熟了,本前立即找来长棍,扛起就挑。别看两桶重逾千斤,他挑起来一点儿也不吃力,还带着节奏感地直往餐房奔去。
这可是他数年来练的扎实功夫,也因此他双肩已结了两块厚疤,大有刀枪不入之效。
小勾也跟着他后头,一跳跳地奔进餐厅,他手中拿了两把木勺,算是帮忙啦。
“开饭啦!”
这是本前最光荣时刻。
本来用膳都会鸣钟,现在也有,但本前已叫惯了,反而变成了总旨令,那鸣钟者还得听他叫声再敲钟,本前因而获得了“开饭大师”的封号。
钟已鸣响。
少林上下众僧都往餐房聚来。
小勾暗自盘算,少说也有千人,足足将百桌大餐厅坐满,然而却井然有序,辈分高者在左侧,一直往右边延伸。
掌门的几名长老今天都来了,小勾认得他们,只是他们未必认得小勾罢了。
司厨虚清已发现餐房几乎见不着苍蝇,甚至疑惑地瞧向饭桶旁的本前,他正以光荣的眼光递过去,虚清一愣,本前何时变得有自信的?
他当然也瞧及小勾,但见小勾是俗家弟子,也不在意。已开始推测本前是用何种方法骗走了苍蝇,他想都没想过。本前敢杀生,而且毁尸灭迹!
本前以光荣眼神瞅着他,虚清已想煞煞他威风。
不过这得等长老走掉,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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