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院子,来至一间禅房外,那和尚又单掌举胸稽首道:“二位施主请进,贫僧告退!”
杜小帅谢了一声,便偕李墨是人禅房。
禅榻上,只见一个老和尚双目闭着,象是在打坐,已经入定了。但仔细一看,他果然没有腿,难怪他起了天残子这怪名号,倒真是名符其实呐!
天残子等老少二人一走近,才双目微睁道:“老衲不善于行,恕不起身相迎,二位施主请坐。”
杜小帅被他师父龙驼子训练得很好,忙上前要待跪行大礼,不料天残子伸手虚空一托,他的身子便象被一股无形之力托住,硬是脆不下去,心中可真是好佩服:“哇噻!老哥哥真不是乱吹,这老和尚好深厚的功力喔!”
天残子口中说道:“小施主不必多礼。”
杜小帅困窘地一笑,糗道:“我想多礼也不行啊!”天残子哈哈一笑道:“失礼,失礼,老衲现丑了。不知小施主突然光临寒寺。
有何贵事?”
杜小帅童心突起,邪笑:“听说大师有双通天眼,精通易经,能知过去未来。
当然不必问,就知道我的来意喽。”
天残子沉吟道:“小施主大概是为了你师妹的身世而来吧?”
杜小帅大感惊奇,笑憋着嘴:“你娘咧!简直‘神”了,真不是乱盖的呀!
天残子微微一笑道:“小施主请坐下好说话。”
杜小帅红着脸,忙向老叫化交换一下眼色,双双坐了下来。
天残子问道:“令师还好吧?”
杜小帅笑得有够瘪:“家师很好,只是被那杨小邪、小小君两个狗养的所害,躺了十几年”李黑干咳两声,想把他的话打断,杜小帅却会错了意,关心地问道:“老哥哥,你是不是昨夜睡在山里着了凉,感冒咳嗽啦?”
老叫化苦笑道:“没关系,没关系,不必管我,快问你师妹的身世吧!”
杜小帅点了点头,转向天残子道:“大师”天残子接道:“你师妹玲儿,她母亲就是芙蓉玉女柳苔青”李黑忍不住惊异道:“昔日江湖中的三大美女之一?!”
天残子微微点头道:“不错,正是她。柳苔青原住在云岭雪山,她所创的‘飘花宫’内。她被公认为江湖三大美女之一,却受了美名之累,那年突然闯去一个戴着面具,武功出奇之高的人,强行要柳苔青跟他走被拒,愤而大开杀戒,片刻之间,将‘飘花宫’男女近百人,来了个赶尽杀绝,鸡犬不留。柳苔青在惊乱中,负伤抢救出未满周岁的玲儿,仓皇跳崖逃出了仙霞岭。
东躲西藏了多日,最后逃到这儿附近,已感体力不支,只得抱了玲儿来求我收留,老衲尚未置可否,她已匆匆离去“杜小帅忍不住问道:“那她爹是谁?”
天残子道:“那就不清楚了”
杜小帅眼珠一转,笑步步道:“大师不是能知过去未来,方才晚辈没说明身份,就知道晚辈的来意了吗?”
天残子呵呵一笑,说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天机,说穿了并不值得惊奇。
当年你师叔来此,就已告知令师收留你之事。老内因寺中不便收养女婴,便托他将玲儿带去交给令师,将来你们师兄妹也好有个伴儿。当年柳苔青曾要求老衲,铢将玲儿的身世向任何人泻露,以免被那戴面具的人找上门来,不但会杀玲儿泻恨,更会使天残寺遭殃,所以老衲并未向你师叔说明玲儿的来历。事隔十几年,你们均已长大了,小施主突然找上门来,以年龄判断,正合令师当年收留的男孩。
而老衲多年来不与外间接触,不可能有这种年纪的小施主要见我。把所有事情连串起来,不就想到小施主的身份和来意了吧。”
杜小帅听得频频点头,不由地一拍额头,不得不佩服道:“大师果然高明,晚辈心服口服,有够赞!”
天残子又笑了笑“至于说到天机,老衲不妨告知小施主,钱塘江之行,千万要好自为知,成功将关系未来整个武林命运。好了,老衲言尽于此,恕不相送了。”说完,双目闭上,不再言语。“这已等于下了逐客令。
老少二人只好站起来,深深一揖,相偕走出禅房。
出了天残寺,二人走了两里来路,在一株大树下坐了下来。
老叫化取下背着的酒葫芦,拔一木塞猛灌两大口,递向前道:“小兄弟,你也喝两口。”等他接过酒葫芦,接着问道:“如今你打算去那里?”
杜小帅歪着头无聊道:“我也不知道呢,反正离中秋还有些时日,也许去找杨”李黑就怕他提杨小邪,忙把话岔开道:“你不去钱塘江看看?
杜小帅习惯性的轻弹耳朵,道:“那条龙又不会提早出现”突见从树上掉落下一人,虽然是“掉”下来,落在地上却站得很稳,顿使老少二人出其不意地一惊。
那人是个灰袍老者,相貌十分凶恶,手指着他们怒道:“你们说的可是那‘钱塘江血龙’?”
杜小帅眼皮一翻瘪嘴道:“是与不是,关你屁事!”
灰袍老者怒道:“哼!最好不是,否则你们就替我好好听着,那条龙是我的,谁要是敢跟我争,那就死定了!”
老叫化果然见多识广,向那老者打量两眼,忽问道:“阁下可是那‘宇内恶魔’?”
灰袍老者果然正是“宇内恶魔”狂妄道:“老叫化,想不到你还很有见识。
答对了,有奖!”
李黑不禁暗惊,心知“宇内恶魔”必定形影不离,任何一人出现,其他三人必在附近,急向小伙子一施眼色道:“小兄弟,这儿空气污染,咱们到别处去歇歇脚。”
两人刚起身,宇内恶魔厉喝道:“慢着!我刚才问的话,你们还没有回答!”
杜小帅黠笑道:“你猜猜看呢?”
宇内恶魔断然道:“我猜你们一定在打那条龙的歪主意!”
杜小帅也学他刚才的口气道:“答对了,有奖!”
宇内恶魔气得哇哇大叫道:“好小子!‘答对了,有奖’这话是我的专利,你竟敢学了去,我非告你仿冒不可!”
杜小帅当他是个屁,笑得甚惹人:“你大吼大叫,制造噪音,我要告你妨碍安宁!”
宇内恶魔一怔,似乎不太相信地瞪着小伙子道:“奇怪,我平时只要一大吼大叫,准会把人吓得屁滚尿流,魂不附体。你小子非但不怕,还比我噪门更大,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杜小帅鼓掌道:“答对了,有奖!”
宇内恶魔怒喝道:“你又学我了,找死!”
暴喝声中,扑向前就伸出钢钩般的右手,猛向小伙子当面一把抓来。
杜小帅身形一闪避开,紧跟着一个回旋腿,飞起一脚,踹中恶魔屁股,直向老叫化扑跌过去。
老叫化很绝,故意装出好心上前去扶的样子,口中还叫道:“当心啊!”等宇内恶魔双臂伸出,他却装作失手未接住,让恶魔抓了个空“叭”地一声,重重扑跌在地上。
李黑还抱怨道:“叫你当心吧。这么大年纪经不起摔啊!”宇内恶魔心肺都快气炸了,霍地挺身跳起,抽出独门兵器“魔手爪”怒不可遏道:“你们这两个老王八、小乌龟,今天非给你死!”
“嗖”地一声,已递爪直取老叫化。
李黑急施“沾衣十八跌”象喝醉酒似地,左一歪,右一偏,堪堪避开恶魔的凌厉攻势。
宇内恶魔狂喝声中“魔鬼爪”又向前一指,一式“神仙指路”猛向老叫化胸膛攻去。
他这独门兵器以精钢打造,柄有两尺,前端钢爪能屈能伸,由柄上机括控制,活动自如。
眼看钢爪已攻近,不料恶魔竟是声东击西,一按柄上机括,前钢爪竟脱离了钢柄。
只见恶魔将柄向上一挑,钢爪即倒飞而出,带着一条极细刚索,出其不意地攻向杜小帅。
小伙子那会料到有这一着,顿时被攻了个措手不及,被飞来的钢爪当胸抓个正着。
这一爪,足可将人开膛剖腹,把心肺活生生抓出!
但小伙子命大,被怀中那把匕首一挡,保住了小命,整个胸襟却被撕开。
你娘咧!这身华服,是唐云萍婢女连夜赶着缝制的,穿上身才不过两天,就被钢爪抓撕成一个大窟窿,教小伙子心痛死了,也毛了心啦!
暴喝声中,顺手抽出匕首,运起“君邪手”手法,直向宇内恶魔扑去。
只见一道寒光疾射,如闪电、似流星,以令人不可思议的快速,直奔恶魔。
宇内恶魔只惊呼了一声:“剑罡!”寒光已至,疾无比地划过他颈间。
他似乎并未受伤,因为既未见伤口,也未流血。只是一脸惊恐,僵立不动了。
从他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好象至死都不相信,眼前的小伙子,只不过十六七岁而已,居然能以“剑罡”杀人,而被杀的正是他自己!
倏地,恶魔突然倒下,脑袋爪与脖子分了家,滚向丈许外。
同时,一蓬鲜血,从头上碗大的伤口喷出。
杜小帅可真被自己给吓呆了,他简直不敢相信,匕首尚未攻近恶魔,发出的剑罡已把人家脑袋瓜砍下!
老叫化也看傻了眼,半晌才回过神来,惊问道:“小兄弟,你,你竟然练成了‘剑罡’?”
杜小帅露出笑脸嘲惹:“没有练成呵,好象是我一运功贯注这把刀上,它就自行发出的,好奇怪哦!”老叫化忙趋前道:“让我看看这把匕首。”
杜小帅毫不迟疑,将手中匕首递了过去。
老叫化接在手上,只见不过是柄古旧匕首,毫不起眼,既无光芒,也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仔细端详之下,发现柄上刻有极小两个石篆,急道:“小兄弟,老哥哥眼睛不行,你快看看这刀柄上刻的两个是什么字?”
杜小帅看了看又歪头想了想,道:“好象是‘心匕’两个字”李黑一听,顿时失声惊呼道:“啊!是‘心匕’,竟然会是‘心匕’!”
龙驼子把短匕首交给小伙子时,只说给他作为防身之用,并未详述它的来历。
杜小帅看老叫化一脸惊异,顿时快笑裂了嘴:“老哥哥,这把匕首很有名是不是?”
李黑点点头,正色道:“这把匕首称作‘心匕’,是汉朝张道陵之物。
据传闻,它已通灵性,能随便使用之人心意而动。您怒它就怒,你狠他也跟着狠,因而得‘心匕’之名。刚才你心里一定想杀那老儿,所以你以真力一催动发出‘剑罡’,它就杀了那老儿!”
杜小帅双手一拍,笑声不绝:“哇噻!我还不知道,它有这么厉害!老哥哥,张道陵又是谁啊?”
李黑道:“张道陵字辅汉,是张良的八世孙,也就是后世家喻户晓的张天师。”
杜小帅揉揉鼻头,道:“张天师我听师父说过,好象会施法木,能捉妖魔鬼怪,对不对?”
李黑点了点头道:“据传说,他身长九尺三寸,浓眉大眼,红顶绿眼,鼻子高挺,是所谓的通天鼻,天生一付异相。而且垂手过膝,龙行虎步,看上去极威武。更有传说,他娘因梦见巨人,自称是魁星下降凡间,由此感应而得孕。比重道陵诞生那天,屋顶上空有黄云笼罩,紫气弥漫整个庭院,房内更是光华有如日月照耀,满室生香,竟月不散。最妙的是,传说他一出生,便怀抱一把匕首,也就是这把‘心匕’!”
杜小帅听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半晌才抽翘着嘴角道:“哇噻!这,这简直太玄妙了嘛!”
李黑将匕首交还他,郑重其事道:“小兄弟,神兵利器,有德之人居之,望你好好保有它,并善用它,而且千万不可轻易展露,须知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啊!”杜小帅摇头晃脑,照有介事逗笑:“多谢老哥哥指点,我一定记住的。”
李黑欣然笑道:“那就好,咱们快走吧。”
突见三人飞掠而至,挡在他们去路。
其中一人喝道:“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甭说啦,一见他们的样子,就知准是“宇内恶魔”中的另三个魔头了。
他们已见到身首异处的“宇内恶魔”不禁惊怒交加,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老者,怪声喝问道:“小三可是被你们所杀?”
杜小帅耸耸肩捉狎地道:“如果你说的小三子,就是地上那个没脑袋的人,那就——答对了,有奖!”
另一个老者哇哇怪叫道:“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连小三子的‘答对了,有奖’,都被这小子学去了,不是他杀的是谁?!”
先说话的老者怒道:“没关系,咱们就杀两个,一个替小三子垫背,一个放在上面暖棺材盖!”
其他两人齐声道:“对!就这么办!”
在他们又喊叫时,老叫化已轻声警告小伙子道:“除了已死的‘宇内恶魔’,其他三个是‘宇内鬼魔’,‘宇内怪魔’和‘宇内毒魔’,合称‘宇内四魔”武功不见得怎样高明,但兵器上花招很多,而且个个心狠手辣,千万要注意他们的兵器!”杜小帅微微点了下头,瞄眼道:“喂,你们四人一桌麻将刚好,一个已经先去了,让他一缺三多不好意思,快点去赴死啦!”
宇内怪魔哇哇怪叫道:“小杂碎,看老子先撕烂你这张贫嘴,再拿人去替小三子垫背!”
狂喝声中,只见他欺身直扑过来,并未亮出兵器,出掌就向小伙子猛攻。
杜小帅不闪不避,翻掌就迎上去硬接。
两股真力相撞,只听轰然一直响,破风带啸,声势好不骇人。小伙子竟然纹丝未动,如山岳屹立。
宇内怪魔却被震得暴退丈许,要不是身后共他两人及时上前扶住,非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不可。
这一来,已明显地看出,老者的功力不及小伙子。
拼真力不行,那只有另打歪主意了。
三个老者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已有了默契,霍地各自亮出了独门兵器,以“品”字开各据一方。
他们的兵器还真特别,连见多识广的老叫化,也不禁啧啧称奇,从未见识过。
只见宇内毒魔从斜背在肩上的布袋里,取出个铁骷髅。宇内怪魔亮出的,居然是两只钢制脚丫子,宇内鬼魔则是一对招魂铃。
老叫化不知这些古怪兵器中,暗藏什么玄机,不能袖手旁观,让小伙子一挑三,只好决心并肩作战。
三个魔头突然齐声暴喝,发动了攻势。
由于“心匕”太霸道,杜小帅不敢再轻易用它“铮”地一声轻响,剑已出鞘。
李黑反手一探,斜插腰后的打狗棒也紧握在手。
宇内毒魔的“铁骷髅”上,共有眼、鼻、口、耳七个孔洞,只见他以手指入孔洞中抓紧,如同一只铅球,若被它砸中脑袋,不被砸个稀烂才怪。
宇内怪魔双手各执一只怪脚,好比两柄茶刀,舞得虎虎风生,颇具声势夺人的效果。
宇内鬼魔则是不住地摇晃一对招魂铃“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真他奶奶的听了教人觉得有够烦的。三个魔头连连逼近,显然兵器中的玄机,必须近身才能施展出来。
老少二人那会看不出他们的企图,一个使出“沾衣十八跌”一个施展“幽灵十八扭”
这两种身法皆以灵巧多变见长,使对方纵然能近身,也来不及出手,一老一少的方位早已变换。
李黑的打狗棒,已接连两次抢攻,被宇内毒魔的铁骷髅荡开,震得老叫化虎口发麻,显然这魔头的内力相当深厚,远在他之上。
杜小帅的剑也封住两只怪脚的进攻,同时回剑逼退两只招魂铃的攻势,但一时之间,尚无法看出三件特殊兵器的玄机。
突然间,招魂铃声大作“叮铃铃,叮铃铃”响个不停,本来已经很烦,听了就更烦啦!
就在三个魔头暴退之际,宇内毒魔的铁骷髅已脱手飞出,飞旋急转而至。
老少二人同时腾身而起,剑棒双双击来,欲将铁骷髅击落。不料飞施急转的铁骷髅,竟七个洞孔同时射出一蓬蓬,细如牛毛的毒针,如同满天针雨飞射,射向四面八方。
任凭这一老一少身法再快,也无法躲闭这片针雨。
老叫化毕竟年事已高,又是首当其冲,身上中了无数毒针,一头栽倒下地。
杜小帅虽以剑身贯注真力,吸住了迎面射至的一蓬毒针,但他一见李黑中针倒栽,不禁破口大骂道:“你娘咧!”这一分神,真力立泻,也被另一蓬毒针射中满身。
就在这老少二人情势危急,千钧一发之际,突见一条红影疾掠而至。
几乎是同时,三魔头正一拥而上,要待趁机向老少二人下毒手的一刹那,就听一声疾喝:“住手!”
三魔头不由地一怔,只见来的是个红衣蒙面女子。
毒针的毒性真霸道,老少二人刚见到红影来到面前,便已双双昏了过去。
宇内毒魔见来的只是个女子,顿生轻敌之意,嘿然冷笑道:“小妞儿,这儿没你的事。咱们都是老头子,力不从心,要吊‘凯子’别处去吧!”
红衣蒙面女子淡淡道:“是吗?”
声音竟似黄莺出谷,乳燕归巢,听了真教人爽。
宇内怪魔淫笑道:“如果你喜欢年纪大的,我老人家也只好勉为其难,陪你玩玩喽!哈哈”红衣蒙面女子似乎很老练,对这老不羞的轻薄之言毫不在乎,笑了笑道:“凭你一个老不死不够瞧的,三个一齐上吧!”
宇内怪魔生性好淫,一听可来劲了,放浪形骇地大笑道:“哦?你上下只能应付两个,三个一齐上,你忙得过来吗?”
红衣蒙面女子冷声道:“你们试试就知道了!”
宇内怪魔淫念大动,招呼道:“这小妞真够劲儿,正合我老人家的味口,我要扰个先了!哈哈”狂笑声中,他已欺身上前。
不料红衣蒙面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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