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分分秒秒消逝,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但觉功行两周天,伤势竟然好不了多少,不得不佩服这凶喇嘛道行如此之深。
还来不及运行三周天,凶僧冷厉声音又自传来;“给我搜!我就不信逼不出他们!”
两名随行喇嘛已举着火把,照得十丈方圆一片光明,此洞原是天然形成,有若蜂巢,暗道四通八达,实是一大奇景。
“顺便找找看,宝物置在何处?”
看来鬼面头陀亦是为宝藏而来。碰上洪金宝、慕容寒雪两人该是临时加餐而起杀念,他已光着上身,露出一身结实肌肉,可惜皮已皱,更显得老气横秋。
慕容寒雪和洪金宝躲在暗处,当然瞧见此幕,两人立即收起神功,忍下痛楚伤势,准备再对付强敌。
洪金宝本有意等三人逼近些,再利用调虎离山之计,以能脱逃出困,可惜鬼面头陀却守在洞口,根本不肯往前走一步,不知是猜知鬼计,还是怕再中伏?他不禁有点后悔方才出手太粗鲁些。
此计已行不通,两人不约而同又采取暗器手段。很快找来一大堆石块,猛往火把砸去,一有机会,连人一起砸。
两名喇嘛武功虽不弱,但在敌暗我明,秘洞又宽又广之下,虽能躲过几回,却躲不了七八回,尤其火把一被击灭,那相继而来暗器才叫人穷于应付。
不到半个时辰,火把搜索任务终告失败,凶僧三人含恨带怒退去。
洪金宝和慕容寒雪并未因此而感到得意,毕竟未能突围出去,停在这里越久,危机越是严重。
“我看还是拚看好了。”洪金宝道:“我还顶得住。”
慕容寒雪道:“话是不错,我担心的是拚过之后,咱们必定元气大伤,若外边还有埋伏,咱们准完蛋。就算没有其他埋伏,但又该如何通过冰封崖?那老秃驴只要吼一声,咱们很可能就被活埋了。”
果然真是辣手问题。
洪金宝道:“就这样任人摆布不成?”
慕容寒雪道:“若真的毫无办法,只有拚命一途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他们大批人手涌进来,咱可以放倒几个,然后冒充喇嘛混出去。”
“神经病,喇嘛是没毛的,你顶上没理光头,冒充个屁!”
“必要时,理掉头发又有何不可?”
“就算理光头,我又如何冒充?天底下有我这么胖的喇嘛吗?”
“这倒是了”
慕容寒雪干笑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两人又自绞尽脑汁,想寻求解困方法。
然而鬼面头陀却已等不及,他似有通天本领,竟能命令手下找来干草枯枝,堆往洞口,准备来个烟熏,就像抓蛇一样,熏久了,任谁也忍受不了。
“我下相信再加上迷神药、泪眼剂会熏不出你们?”
冷笑中,他拿出一青一红玉瓶,倒汁干草堆中。那本是冒着白烟干草,此时突然转为淡黄及淡红,千变万化地熏向内洞。
鬼面头陀双手插腰,等待看好戏,笑的更谑,更狂妄!
干草叭叭燃响,洪金宝、慕容寒雪心神一禀,立即明白对方采取火攻或烟熏,这是躲入秘洞最为忌讳之事。两人不由紧张起来。
“怎么办?”洪金宝六神无主。
“封住洞口!”
无计可施之下,慕容寒雪只好出此下策。意起人动,立即往洞口奔去。
然而他人尚未逼近,那辛辣浓烟熏灌过来,他只想到闭气应对,却未想及这玩意儿竟能熏痛眼睛,一个不察,已泪流满面,频频叫痛。
痛字方叫出口,又已吸进些许烟雾,硕觉全身酸软,哪还顾得再封洞口,急欲逃开却显得力不从心。
“小雪子?”
洪金宝但觉他已中伏,救人要紧,猛吸真气,急步追来。
“不要过来,有毒!”慕容寒雪急道:“迷药”
这威胁对洪金宝自是无效,一方面好友危急,另一方面,他自恃服过珍珠灵果,当能抗拒百毒。
其势不变,冲往慕容寒雪,虽未中毒,但辛辣烟雾照样对熏得他泪流满面,不得已边劈散烟雾,边救人离去。
拖过百丈威胁方自减少。慕容寒雪得以喘口气;“谢绝”四肢无力,想另有一步行动已是不可能。
“我来!”
洪金宝自不能坐以待毙,挽袖拭去泪水,心下一横又往前冲去,他想里边照样乌七八黑,只要找对地方,冲杀过去,立即闭上眼睛乱劈数掌再退回来,该可凑效。
他果真如此行动,冲前百丈,眼睛猛闭,又冲近二十丈,听着叭叭燃火方位,双掌即已乱劈,待忍受不了,才撤退。
一连三次,终被他摸对路。掌劲轰去,虽未打得岩石封洞,却两掌击中草堆。哄然一声,草堆例卷洞口,吓得喇嘛落荒而逃,一名还被熏着,倒地不起。
鬼面头陀见状,不禁怒吼:“洒家撕烂你!”
猛跨狂步,追钻洞中,却未再狂吼出声,但见不知情洪金宝仍自发掌劈来,他冷笑数声,偷偷逼前,但觉已不及十五丈,顿双掌出去。
洪金宝本是闭眼,根本未察觉恶头陀竟然躲在暗处暗算,但觉狂流涌来,已不及做抵抗,被打得人仰马翻,暴退十数丈,撞向岩璧,又呕一口鲜血,伤势不由更严重了。
“进去,搜人!”
鬼面头陀这才发现,若自己不开口,不出声,岂非敌暗我也暗,又怎会遭那可恶暗算呢?
想通此点,他骂声死定了,无声无形摸进去,后头左行僧救醒右行僧,相继跟摸进来。
洪金宝身受重伤,哪能做到尽闭无声?最起吗呻吟总会有,但此声在高手耳中无疑如雷贯耳。
鬼面头陀早察觉,暗自摸近十丈距离,照向地面敌人。
狠劲又是一掌。轰得洪金宝没头没脸闷吐鲜血再摔十余丈,连爬起都显得力不从心。
“阿宝?”
慕容寒雪紧张万分,硬撑着摸寻过来。
“我不行了,投降吧”洪金宝心想只有先保住性命再说。
“撑着,这恶僧从不留活口!”
慕容寒雪不得不残酷断绝他投降念头。
“不错,洒家手中从不留活口!”
已逼近十数丈的鬼面头陀,冷笑中又自轰来一掌,打得两人摔如死狗,想挣扎却力不从心,他始狂声大笑。
“不过,洒家今天可以大开生门,只要你们把宝藏完全交出来!”
“宝藏”洪金宝想胡扯八方以保命。
慕容寒雪却掩他嘴巴,要他不声不响先躲起来再说。两人遂忍着痛楚,极力不出声音移向更深处。
“宝藏在哪里?说!不说劈死你们”鬼面头陀喝吼威胁,却得不到答案,心神凛觉:“想逃?”
顿时烈掌狂发,想把人劈个碎烂。
他边劈边往里头搜去,但连连数十掌打不着人,他又想起方才遭暗算毛病,顿时闭声,恢复镇定,从寂静中摸寻敌人。
每走一步,心头即暗骂几句,逮着了,非撕烂对方不可。
双方一躲一寻,全在黑暗沉静中摸索。
猝闻声音,鬼面头陀猛劈厉掌,那头却传来唉痛叫声:“总护法,是我们。”原是两名喇嘛摸黑而来。
“你们?!给我躲远一点!”
恨恨一掌把两人逼远。
洪金宝和慕容寒雪却掩口直叫要命,这恶头陀竟然离自己不到七尺,那两只脚依稀可见。
如此近距离,这凶僧又自欲杀人而后始甘心,两人头皮发凉,缩在璧角,不敢喘口大气。
“躲到哪儿去?得用点小伎俩”鬼面头陀低声自语,忽而蹲身想拾起石头做声东击西用。
然而他这一蹲,在洪金宝两人看来似有被发现,而将遭突袭之势。慕容寒雪怒呀“拚了!”猝而闪出利刀疾冲过去。
在洪金宝更不敢怠慢,引掌就劈。
任由鬼面头陀功夫了得,如此近距离突变之下,简直如火油浇上身,欲躲无处,尖叫未出,大腿一凉,已挨刀刺,猝又受袭劲掌,人如倒马撞出。
他狂毗厉吼,情急中双掌连发,啸风过处,凶狂似涛,洪金宝和慕容寒雪早料此招,杰克地伏躲,遂又找空隙弹冲过去,四掌尽命击出。
可惜受伤太重,攻势并不快速,那鬼面头陀武功又入化境,受此伏击,顶多挂个血丝了事,在醒神这来,攻势仍自猛捷。
只见得他怒喝一声,人如滚筒滚向左侧,避开对方掌劲。双手猛推,狂流啸吼而起,相准两狂徒狠狠打去。
砰砰两响,又自将两人劈得人仰马翻,倒栽老树般撞弹十数丈。
洪金宝口吐狂血、胸口欲裂,慕容寒雪早是昏昏欲死,连吐血力道都没了。
眼看那凶僧又自疯狂杀来,洪金宝苦笑,这次真的完了,连移动闪避力道都是如此微弱。
眼睁睁想着若被这掌击中,到底是何感受,死亡的滋味又是如何?亦或落个半死不活呢?
他想再次以宝藏藉口先唬住恶僧,却连说话都语音软弱,传不及对方耳中。
就在危急之际,忽有一道银光闪起,一女子声音喝起:“看九毒蜂针!”话声未落,千百支银亮蜂针成幕成星般咻射过来。
那鬼面头陀但闻九毒又见是密密麻麻针幕,在这暗处,最怕就是细小得几乎看不见的东西。
若是一时失手,封去千万支却让一支穿射眼球,那还得了?惊怒中不由厉吼,双掌硬撤回来,反劈那幕银针,双脚倒掠,退的比什么都快。
那女子但见一击凑效,迅即冲向洪金宝及慕容寒雪两人,抓着两人手腕:“跟我来!”
两人死里挣扎,突然来一股逃亡劲道,借着拉力弹身而起,盲无目标跟着这来路不明女子逃转暗处。
这女子似若生了一对夜猫眼,并且对地形甚详,转折行动,畅通无阻,如履平地。
转转折折之中,只觉那恶头陀声音渐弱渐淡,似已抛远数百丈,两人心头不禁稍稍安定。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们?”慕容寒雪这才想起这码事。
“出去再说!”女子急中带温柔地说。
洪金宝道:“这里另有出口?”
“嗯”
“你知道路?你常来?”
“不常。”
那女子还是以出去再说做回答,拖得两人默不作声,尽是揣想这位妞儿是何来路。
至于鬼面头陀在躲过暗算之后,在考虑对方有蜂针利器,再也不敢贸然闯入抓人,免得再遭暗算。
他恨恨拔下右腿那把利刀,用劲捏成一团,吼了几声,始退洞口。还是用老办法:点火熏烟。他不信熏久了,这些人还能受得了?
就算封洞也要把人活活饿死在里面。
他只是未料到此洞另有出口了。
那女子很快摸向一处尽头,伸手往璧上摸摸点点,石璧猝而裂出门缝一道白光送来。洪金宝与慕容寒雪两人惊喜不已、简直见着救命恩人般冲了过去。那女子一阵甜笑,跟在后头,石门自动断绝后路,早将恶头陀隔绝厚墙之外。
洪金宝追向洞口,瞧及白雪皑皑,晴天清亮,再世为人让他软跪地面,直嚼咀着生命可贵。
慕容寒雪亦摊在四方格局,似是人工穿凿出来的洞璧。
喘口大气,正待感谢这位救命恩人。
但目光触及那身穿黑色夜行衣,照样掩不了丰满身材的女人,他愣住了。
“是你?”嘴巴张了张:“秦玉妃?”
来者正是小胖妞秦玉妃,这位秦沐风的宝贝女儿。
洪金宝但闻这名字,神经顿时过敏,转头过来,果然见着那突出身材,心头一阵愣诧:“真的是你?你怎会来此?”
“我来救你的啊。”秦玉妃露出含情眼神:“幸好赶得及。”
洪金宝触及那眼,不由觉得周遭特别寒冷地打了个哆嗦。
“你冷?快进来些。”秦玉妃直若照顾情人般扶向胖哥:“我挡住洞口就不冷了。”本想要脱衣裹他,但只一件,只好用此方法了。
“不必,不必,我自己来。”洪金宝心头更寒,赶忙用劲爬向慕容寒雪,以免遭受侵犯。
秦玉妃嫣然一笑,那笑态竟也有几分姿色,大概恋爱中的女人特别显得漂亮吧?她道:“你们受伤了,我带有疗伤药”
说着翻向腰际,倒像在宽衣解带前凑。
洪金宝急急摇手:“不必了,我们也带”
慕容寒雪却撞他手肘:“对救命恩人客气点。”
洪金宝先是一愣,随而窘苦直念着:救命恩人,救命恩人,却仍尴尬得不知所措。
秦玉妃心中一甜,宝哥好像没把自己当外人了。她把金色药丸交予两人,含情道:“也许你们会顾虑这药是否有毒!”
“不会,不会!”慕容寒雪直道:“你冒死相救又怎会向我们下毒?我信得过你。”药丸却老是不敢放人口中。
秦玉妃含笑道:“它是峨嵋派的还魂丹,我从我爹那儿偷来的。”
慕容寒雪闻闻味道,清香扑鼻,有些信了,放在嘴中尝尝,化出清凉津液,知道不是毒药,才敢往肚子里吞。果真是名家炼制妙药,清凉化开,体内热毒散失不少。使眼色要洪金宝也服下。
洪金宝仍未采取行动,他发现伤的越重,体内那股隐藏药却越蠢蠢欲动,心想若能加以引导,说不定除了治伤之外,还可减肥,增强功力呢?若再乱服丹药,要是产生克性反效果,那可得不偿失。
秦玉妃瞧他仍不肯服用,心情已转幽怨起来:“你一定还认为我是我爹派来的奸细对不对?”
“我没有”
洪金宝本是未想过,但突然被提及,不禁又升起此种想法。
慕容寒雪亦是如此想,问道:“你怎会找到这里?而且对这地方那么熟?”
秦玉妃轻轻一叹:“我以前来过,所以熟”感伤瞧着洪金宝,又自叹息:“我是从我爹那儿知道你们盗走藏宝图,心生不安,所以才赶来瞧瞧,结果你们真的中计了。”
“中计!”洪金宝纳闷:“我们中什么计?”
“这一切都是你爹安排的?”慕容寒雪简直不肯相信会栽的毫无知觉?
秦玉妃却点头:“不错,这一切都是我爹安排的,打从你闯入风云居被他发现之后,他就计划好如何暗算你们。”
慕容寒雪怔愕道:“就连藏宝图也是他临时伪造的?太不可能了吧?前后不到半个更次时间。”
“那宝图早就画好。”秦玉妃道:“就像他早造好这宝窟一样,随时可以用来欺敌。”
洪金宝和慕容寒雪不说话了,这老狐狸果然是奸中之王,竟然早在十数年甚至数十年即已摆妥伏棋,若非她女儿说破,谁又会想到这些?
“你爹怎会发现我跟慕容有关?”洪金宝心想秦沐风若是早就布局,自不必等偷他九龙璧就已泄露行踪,毛病不知出在哪里?
“是你藉口要传我神功心法而把他引出来之际。这太巧合了,他先是怀疑,然后再试探,就试出来了。”
秦玉妃倒是认命般地将事情说个清楚。
慕容寒雪不由心寒,这老狐狸竟然为了让自己相信,宁可演一场苦肉记,硬让火苗烧身才说了那假宝图,这种心机如此深沉之人倒是少见。
洪金宝也已明白,为何自己扛着玉璧离开,秦沐风并不急着追人,原是早布下诡局欲置自己于死地,端的是老奸巨猾。
“他给了假宝图,然后又暗中通知喇嘛僧,说宝藏在这里?”慕容寒雪道:“他想借喇嘛之手除掉我们?”
“我爹对仇人一向不留情的。”秦玉妃道:“我就是在他通知喇嘛时,才发现他诡计、所以才赶来救人”
瞧着爱理不理的洪金宝,她感触特多,眼眶不由一热,像要哭出。
洪金宝见状,一时无措。她倒是背叛的彻底,连这么重要之秘密都肯说出,再不服下那颗丹九,实在说不过去。勉强说声谢谢,感激般的才把药儿吞下。
秦玉妃见状,顿时又有了笑意,自己努力似已得意中人青眯。
“你好像对机关阵势很厉害?”洪金宝得转开话题,免生尴尬,而且也可藉此更了解秦家。
“还可以,我爹教了我不少。”秦玉妃但见洪金宝愿和自己说话,心生甜意:“普通阵势难不倒我。你要破何阵势?”
“你爹的藏宝窟。”
“呃”“怎么?感到为难?”
秦玉妃甚是为难,赶来救人已倒打父亲一耙,若再领人去破父亲宝窟,岂非要把父亲活活气死?这是彻底背判,她还没大胆到那种地步。
“你爹到底还有没有宝藏?”慕容寒雪问。
“我不清楚,他没带我去过。”
“一定有。”洪金宝道:“否则他何必耍这阴险把戏?你回去替我打听清楚,地点在哪里?”
“我”秦玉妃不知该如何是好。
慕容寒雪道:“阿宝别为难人家,她赶来救人己冒很大危险,再叫她去打听,说不过去。”
“那怎么办?”洪金宝道:“难道白白被耍了?不如咱把他绑架,逼他说出真正地点。”
“不,你们不能绑架我爹!”歹徒竟然在自己面前要绑架父亲,秦玉妃实在六神无主了。
洪金宝但觉此招甚妙,遂邪邪笑起:“放心,我们只是绑架,不会把他弄死。何况不找出那些宝藏,对你爹大为不利,因为那恶喇嘛就是为找宝藏而来。以他个性,问不出名堂,必定把人宰了。如果我们得手,他找的自是我们,你爹得以保有性命!”
秦玉妃还是不能接受,不断替父亲求情。
慕容寒雪见状,说道:“我们会看着办,不一定要出此下策,多谢你的帮忙,有机会,我们会报答你。”
秦玉妃焦切情绪方自平息许多,深深瞧向洪金宝:“其实我爹并不在乎钱,他只想结交侠客之士,你若想回去,我向父亲说情,他会答应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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