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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魂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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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儒生人老成精。

    先施展迷魂魔眼无功,继见沈野神色自若地仍坐在座位上,膝上还半躺着-个娇媚的美人,似乎无视于他的存在。

    他性本多疑,更不敢轻举妄动。

    他在猜测眼前的年轻人-

    是身负绝世神功。所以未将他在眼中。

    二是不知他是何人,不知则不惧。

    三是白痴,不晓得什么是怕。

    在脑中作了一次迅速的状况判断,年轻人的神情言谈,绝不是白痴。年纪轻轻的,纵使在娘胎中开始练功,也不会超过三十年,怎能与自己相比?除去这两种假设,面前的年轻人必定是不知面对何人,不知即不怕,才能神态自若。

    他已经得到答案,所以亦就下定了决心。

    “老夫警告你,希望你别打黑吃黑的主意!”

    “我为何要听你的?”

    “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以为不怕我的迷魂魔眼,就可胜得了我?”

    “那就试试。”

    “你小子真不知死活。”中年儒生阴阴一笑:“你己冲犯了老夫的忌讳,欲想活命,将你怀中这位美娇娘送与老夫,今天就饶过你。”

    沈野扶起膝上的毒狐,示意她退至墙边,徐徐转身面对中年儒生。

    华阳夫人与她的三妹亦在观众之列,另外还有一位鸡皮鹤发的老妪站在两女身后。

    他缓缓起身离座,再将形同痴呆的恨地无环扶到墙边,再迈步回到中年儒生面前八尺站定。

    “老淫虫,俗话说:阎王注定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

    你。不老儒生童无忌,是人间的垃圾,世间的人渣。老天爷要借我之手。使你报应临头!”他的神态突然变得庄严肃穆,刚才那种浪子泼皮的形象消失无踪:“你先出手吧!否则,等我发起攻击时,你连出绍的机会都不会有。”

    他身形微挫,双目自然下垂,眼神渐变,瞳孔似乎在慢慢扩大,更黑、更亮、更深遂,焕发出一阵奇光,一种令对方心悸的奇异光芒。

    不老儒生拔出一把乌光闪闪的摺扇,刷一声抖开扇面,神情非常凝重举扇缓缓斜切过来,一阵柔和的劲道向沈野罩去。

    沈野右掌-伸,在身前轻轻徐徐地拂动。

    摺扇在他掌前半尺左右,像波涛般的起伏,似被无形的气墙所挡住,进退不得。

    “砰砰、碰、砰”附近三尺外桌面上的餐具,像被狂风所刮,向外面飞抛,打得七零八落。

    连沉重的食桌也开始向外移动了,似被无形的魔手向外移。

    “啪!”下面的长凳突然四足齐折向下坍倒。

    不老儒生脸上涔满汗水,脸色慢慢转青。

    沈野则形态如常,脸上未见汗影,脸色也未变。

    所有的食客均向四周退,食厅大乱。

    不老儒生持扇的手,开始出现颤抖的现象了。

    墙壁摇摇,风雷声大作。

    似乎整座楼房已在狂风殷雷中撼动,在风涛中浮现。

    “劈啪劈啪”纯钢制成的扇骨及九合金丝织成的扇面,突然爆裂成碎片。

    不老儒生面色变为青紫,十分狰狞可怖,双手仍然前伸犹如握扇状,虽然摺扇已爆裂成碎片散布在地板上。

    沈野挥动的右手巳缓缓收回,自然地垂在腿旁。但他的双目中之奇光更亮、更强烈,像是燃起了地狱之火。

    蓦地,不老儒生的身体斜斜向后飞起,随着一声尖锐而短促的惨号,摔落在两丈外的楼板上。他双手抱腹,低声呻吟,缓缓地挣扎坐起。

    突变的异象出现在众人的眼产,尖叫惊叹声四起。

    不老儒生原来乌黑的头发突然变为干枯灰白;丰润如玉的面庞变成像风干了的橘子皮;壮硕的躯体像被抽完了气的空皮囊”

    沈野缓步上前,俯视着他。

    “种因得果,还尔本来;因果报应,丝毫不爽。沈野冷森森地说:“你如果自此修心养性,尚可过十余年,如仍存恶念,绝活不了两天。”

    自怀中掏出五两金锭抛在案上,向被哧呆了的恨地无环道过别,半拥着形同瘫痪的毒狐下楼,两人形同情侣般相依偎地回到了客店。

    将毒狐扶入她上房的内间床上。招呼店伙送来热茶,他倒了一杯就唇让她喝了半杯。

    毒狐的精神还是很差,他不由打趣地道:“你这位江湖女光棍,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今天是怎么啦?好像见了鬼似的,胆子有没有哧破了?”

    “爷,对不起,我不但帮不上忙。反而成了爷的累赘。”她苍白的娇靥浮起了红晕。

    “是啊!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沈野邪邪地嘻笑:“你不但不服侍我这个主人,反而由我这个做主人的,像服待姑奶奶般地服侍你!

    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咱们有什么咸呢?好啦,你先休息一会儿,晚膳时我来叫你。”

    正欲起身,却被毒狐-把拉住。

    “爷!你先别走!我现在仍有身在地狱之感,心跳得好厉害”她语气无力地说。

    “那我点你的睡穴,让你好好地睡一下午,好吗?”

    “不不要点我睡穴,说不定在梦中更悲苦孤寂,就请爷这样陪我片刻。我会慢慢恢复的。”她可怜兮兮的求他。

    “好好,姑奶扔,我就在此陪你。他娘的,我成了二十五孝啦!”他自我解嘲地说。

    沉默了片刻,两人都无言,但他右臂却仍被她紧抱着不放。

    “爷,刚才你们是在斗妖术?”她犹有余悸地问。

    “别胡说!”他笑着说:“你以为我是白莲教妖孽吗?万一被别人听到传出去,被抓住可是要砍脑袋的。”

    “那是斗法术?”

    “我又不是天师道?既不会驱妖,又不会捉鬼,不是斗法术。”

    “那你们究竞在斗什么嘛?”

    沈野沉吟片刻说:“严格地说,应该是道术,这是-各御神的功夫,是-种玄功。心神凝聚处,可意及力及,我也很难向你解释清楚。”

    “爷,你不晓得不老儒生在江湖中的威名是如何的显赫,江湖中暗地都称他为妖人,邪恶得令人夜间都会做恶梦。

    纵使武功超绝的高手,在他面前亦束手无策,任其宰割,所以我当时-见他,几乎快瘫痪了。因此就”

    “因此就将我大腿的肌肉都捏成了紫青色!”沈野故调笑,使她紧张的情绪放松。

    “人家是情不自禁,是下意识的行动”毒狐娇羞地道:“现在还痛吗?要不要替你揉揉?”

    “谢啦!我怕你。”他笑着婉拒,同时用惋惜的口气说:“不老儒生原本玄功有成,长青术火候亦深,已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在表面上看只有三旬左右。可惜他后期修功走入邪路,妄想以女人增补功力,逆天行事,终于遭报。”

    “对啦,那不老儒生倒地后的变化,看起来令人可怖并恶心,怎会发生那种异象?”

    “是我以玄功毁了他的内丹,才会发生这种异象的。

    我早就想找他为世除害的,但偏偏相遇在酒楼中。我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他,所以只好以玄功毁了他的内丹,使他今后再也无法作恶露了。”沈野似乎仍有遗憾地说:“他内丹即毁,长青术亦消,因此就显现出老态了。

    不过他的基本武功仍然存在,今后倒要小心他以阴谋诡计来暗算我!”

    “爷!我倒是想起-件事。刚才爷与恨地无环在酒楼中鬼扯,嗓门高得全楼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是不是有意如此?”

    “是的,我有两个目的。”他的双目中射出一种奇怪的光芒,那种光芒令人见之颤悚:

    “我有意让那些贪心鬼刚厦,我亦对镖银有兴趣,但不会直接下手,我要等某人得手后,再予黑吃黑,让那些贪心鬼先有了后顾之忧。

    他们为了保住既得的镖银,必先铲除我这个障碍。此其一。

    劫镖群豪已经开始相互铲除对方实力的行动,对突然出现的某一个人或某一个势力,必定怀有戒心并感兴趣。

    他们已经对我发生兴趣。因为我在南京的作为仅风神会及熊耳山庄的人清楚。

    他们暗中吃了大亏,怎会向外宣扬?因此,群豪对我与他们的事都讳莫如深。

    但消息总是会走漏的,某些势力就会来要求合作,到时我就可任意呼风唤雨了,此其二。”

    “爷,你这样做很笨。”

    “那里笨了?”

    “你既要黑吃黑,怎可公开肆宣扬呢?镖银尚未到手,却先引来了强敌!这种做法怎不笨?”

    “你对我打镖银主意有何看法?”

    “我没有任何意见,一切都以爷的意思为意思。

    爷认这趟镖银该劫就是该劫。我人都是爷的了,当然一切以主人的意思为意思。”

    “你这想法太危险了,我如果要造反,你也认为是应该的?”

    “当然。你如要造反,我第一个替你打先锋!”

    “你这小妖怪太会相信别人的话,不好。”他恶作剧的捏了毒狐的香腮一把:“我没丧心病狂,怎会去劫赈灾镖银呢?告诉你,我这是在护镖!为了这趟镖银安然抵达武昌,化了我不少心血,也牺牲了个人的形象,居然扮浪子养情妇呢!”

    “你还说呢?”毒狐羞气地说:“居然在酒楼上恶形恶样地搂住我亲热呢!我倒是无所谓,你也不怕日后别人说你?那位华阳夫人与她的三妹脸上就表示出不高兴呢!”

    “咦!我扮我的浪子,与她们何干?为何不高兴?”

    “你难道没看出她们喜欢你呀?”

    “你在胡说什么?”

    “我-点也没胡说,我是旁观者清。”毒狐笑道:“你还记得在南京水西桥那座土地庙前的事吗?

    她们又不是不知道风神会那些杀手是人人均曰可杀的,居然-再无理取闹地阻止你问口供。

    我是女人,唯有女人才了解女人。那表示她们已对你发生好感,故意引起你注意。谁知你不假辞色,所以她们羞怒之下要与你较量了。

    中午在酒楼你对我当众搂搂抱抱,她们在雅厢中早就看得清清楚楚。

    以她们门第高高在上的华阳夫人姐妹身份,送上门给你你不要,却认我这个声名狼藉的毒狐为情妇,请问,她们怎不气苦?

    脸色那会好看?说不定心中在恨死我呢?”

    “喂喂,姑奶奶!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可乱说不得。万-传出去会死人的。”沈野心中-

    惊,暗想怎会有这种事?

    “是你死?还是她们死?”

    “那是有关别人名节的问题;搞不好会掀起江湖大风暴,会有多少人陷入这个漩涡?”

    “那我又怎么办?你已公开承认我是你的情妇?”毒狐嘻笑说。

    “姗姑,这点我确实做错了,我当时未深思就顺着恨地无环那家伙的话默认了。”他以歉疚的态度说:“说良心话。自那天答应你跟着我起,我就将你看作亲姐妹,绝无将你视作婢仆之意。

    我家在宛平算得上是巨富,但世代耕读传家,我家只有长工,不蓄仆人,还有许多自称婢女的女孩,其实都是收容的孤女,均视为家人,以后你会见到她们的,看看我所说的是否是事实?”

    他不由轻拂毒狐的香肩,毒狐亦乘势抱住他的虎腰,将头贴在他的胸上。他心中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爷,你是否生气了?”毒狐似有所觉地问。

    “傻丫头,我怎会生气?”沈野笑笑说:“我只是对目前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感到烦。在江湖中遨游六年积修外功,遇到任何事,都会以快刀斩乱林的方式处理,那像目前这种情形,要化费心思,绞尽脑汁,去和这些对手斗法,家师交下这任务,简直是折磨人”

    “爷,如要动脑筋,用心思的事,可交由我来办!这方面我一向是很行的。”毒狐抢着说,似乎未听清他最后几句话。

    “谁不知毒狐是江湖上心计最多,又精又狡诈的女光棍呀!

    以后凡是需要动心思的事,全要仰仗你了!”

    “我是当仁不让。”她拍拍酥胸说:“爷,你刚才说你不是劫镖而是在护镖,内情能否告诉我?”

    “当然可以,我们已是一家人,我怎会瞒你呢!”沈野正色地说:“我是受金陵镖局总镖头金刀司徒燕之托,设法保全这趟赈灾镖银安抵目的地。

    细节问题,以后慢慢告诉你,感于劫镖的人势众多。因此,我就以劫镖者的姿态出现,设法制造各种事端,利用机会逐次铲除这些贪心鬼,以减轻金陵镖局的压力。

    所以我在酒楼放出风声,让那些牛鬼蛇神来找我,我才有藉口歼除他们,这亦就是你刚才说我笨的解释。

    你等着看好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找我合作,或是带刀剑来杀我!”

    中听即将有事,毒狐的精神似乎已恢复了了,准备起身。

    “爷,你不要再压住我了,我要起来准备-下。”

    “你这张小嘴真会说话!是你死劲的抱住我,怎说是我压住你?”

    “这就是毒狐的厉害之处”她羞笑说:“以后爷千万别惹我,否则”

    “否则你就再给我-枚七步追魂针?哈哈!”沈野大笑出房而去。

    “你”阮家大院位于府城以西的城厢西端。

    阮家大院的主人翻天鹞子阮大年,是江湖朋友相当熟悉的侠义道名人,但口碑并不佳。

    这人对名利非常热衷,死要面子,而且阴狠,谁冲犯了他,他就会不择手段地明暗俱来,委实令江湖朋友害怕。

    他与熊耳山庄庄主天罡剑林昭廷交情深厚,因此,熊耳山庄的人借住在阮家大院,乃当然之事。

    天色尚早,还不是进酒食的时光。

    主人在花厅请宾客品茗清谈。

    客人除熊耳山庄庄主天罡剑、少庄主雷霆剑客林景祥,血手神魔及该庄的四大金刚外;尚有当地的武林名宿蛇形剑鲁天河及神斧客苏大川等人。

    除熊耳山庄的人外,包括主人在内均不识血手神魔其人。

    当初进住阮家大院时,天罡剑伪称血手神魔是妻舅,于是众人皆以舅老爷称呼之。否则,一代凶魔与侠义名宿同事,像话吗?”

    蛇形剑与神斧客将府城内外的状况说了-遍。

    “显然本地即将发生江湖风暴,窥觎镖银的各路牛鬼蛇神都在本地集中,下手的地点恐怕就在附近。

    前些日子金陵镖局的副总镖头摩云手,曾亲向本地各侠义道名宿致意,要求注意一些企图不良的人士,虽未言明要拔刀相助,但其意甚明,我等真不知如何才好。”蛇形剑有些戛于形色地说。

    “贵地的侠义名宿有何打算?”天罡剑问。

    “似乎大家都在观望,因为无主事之入,谁也不好先表示意见、谁又愿意做出不讨好的事呢?”蛇形剑毫无机心的说。

    “鲁兄,兄弟对此事倒有一些不成熟的看法。”天罡剑表情暧昧地说:“依据江湖规律来说,镖局为生计保镖,那些劫镖者亦是为生活而劫镖,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金陵镖局既无杀侠义亦未明示贵地侠义道拨刀相助,贵地的侠义道名宿大可不必理会。

    再说,该局如果每趟镖都要江湖朋友相助,那大家岂不是连自己的事都要搁下,为该局奔波拚命?这算什么呢?鲁兄是聪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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