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如虎并未在帮众聚集之拱定桥,乃在秘密分舵宝华山,幸离拱定桥不远,左仲仪甚快前来拜山。
潘如虎,字青山,法号“文道”为漕帮开山祖师爷潘祖之首徒,年约三十,一身儒雅,似若书生。其原即掌理帮中文书公牍,自三祖过方(注:过方即过世,漕帮供奉翁祖,钱祖,潘祖为三组),潘如虎不负众望,故被推任帮主。
在得知圣帮掌门亲临,潘如虎以礼待之,亲自出迎。
左仲仪见其温雅待人,心头不禁暗诧:“如此温和之人,怎么可能是海盗同流者?”
潘如虎迎接于大厅,由于漕帮地位尴尬,常为朝廷围剿亦或拉拢对象,故大厅并未布置豪华,一切从简从雅,内墙写个三丈高大“义”字,笔画如腿粗,气势凛然,字前立着丈八关公举刀神像,漕帮宗旨“义薄云天”尽展无遗,左右则置几张素雅太师椅,茶几则置香兰,雅致清幽。
潘如虎引人入坐,送上香若始说道:“圣爷确也年轻有为,潘某荣幸招待,却不知为何事而来?”
左仲仪拱手道:“不满帮主,乃为火蛟帮之事而来。”
潘如虎道:“火蛟帮已灭亡多年,为何再提它?毕竟圣帮控制海运,加上刘吞金,包天星两大势力,对方顶多在外海游荡,无法生根。”
左仲仪道:“死灰已复燃,且牵涉到烈九蛟。”
潘如虎怔道:“烈九蛟?到底发生了何事?”
左仲仪道:“敝派少总管已被绑架,对方署名火蛟帮。”拿出断指及血布,交予对方。
潘如虎瞧得几眼,怔诧道:“当真有此事?”
左仲仪道:“确实发生了。”
潘如虎仔细再瞧,喃喃说道:“此非出自烈九蛟手笔,太秀气了。”
左仲仪道:“帮主和烈九蚊熟悉?”
潘如虎交还布包,道:“你都找上门,我能说不熟么?不错,他曾指点我的武功,算是半个师父,然那已是十数年之事。”
左仲仪道:“他还活着?”
潘如虎道:“应该三年前,我曾见过他,是在一海岛,但绝非海盗巢,只他一人,似在练功”
左仲仪道:“可否告知地头?”
渤口虎道:“这他只顾练功,恐无暇掳人勒索,况金钱对他无用。”
左仲仪道:“若有心人利用,或是火蛟帮余孽再去抬他出面”
潘如虎道:“火蛟帮弟子已不多”
左仲仪道:“我必须立刻救出人质。”
潘如虎道:“既是如此,只有说了,他在火焰岛,出海后约东南方百余里处,若找他,得小心,他武功已通玄。”
左仲仪道:“在下省得。”既知消息,待要告辞,岂知门口传来冷哼声,左仲仪惊觉瞧去,赫见那人脸面,手臂刀疤不少,浑身是劲,一对豹眼犀利刺人,似若拼命三郎。
潘如虎见状说道:“士宝不得无礼”
此人原是漕帮四小祖之一,石士宝,法号“文杰”别字“铁骨金刚”三十上下,性刚猛,好刚抱不平,原籍台湾,随父迁居杭州,因犯杀人罪,早受通缉,由于其为台湾籍,故当年常两地潜航,识得不少的海盗,乃反清复明强烈分子。
石士宝拜礼后,仍不客气地冷哼说道:“是汉人竞助雍正鹰犬李卫,敢情背祖叛宗。”
左仲仪暗付,原是为此事而来,拱手道:“在下并未助谁,而是帮助自己,有人栽脏圣帮,必需弄清楚,如此而已。”
石士宝冷道:“圣帮根本无反清复明之心。”
左仲仪道:“我等只是生意人,只顾做生意,清朝也好,明朝也好,满人也好,汉人也好,同是有好人有坏人,每个也都要吃饭,有家庭,圣帮一向经商,养活千两人,无法再搞政事,百年来皆是如此,石爷请多多包涵。”
石士宝冷道:“你和清朝走的近,还要跟亿嘉票号合并,简直已被收买,想倒戈么?”
左中仪道:“非也,商场上合并,可创造更大商机,养活更多人,例如漕帮资金从圣帮进出,原收三分钱,现只收一分钱即可,岂非大家受惠?良性发展,无关倒戈,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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