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老儿,看情势不对,任是喊破喉咙,也止不住人山人海向前涌冒,他火速掀开棺罩,两臂夹着千斤重的棺材,正要腾身飞出,仍然是武天洪人急智生,疾拔身跳出圈外,挥剑大喊道:“武天洪在此!”
孙良干也喊道:“列位快来看武天洪!”
一部份群众听见,纷纷回头看,看见武天洪英俊少年的仪容,身旁还有两个使剑的绝色少女,这部分群众一齐欢呼着拥向武天洪。
人潮一被转移了目标,立刻滔滔滚滚,奔向武天洪和李玄鹦玉蕊仙妃,不快不慢地撤退着,把失去秩序的群众,引向远处,以免危害了灵柩。
可是,仍然是迟了一步!不知群众中是谁出的主意,拆取海豹老三爹的一点遗物,带回家去做纪念,于是一瞬之间,棺罩全被折断拆光,天心老儿正抱棺材马上被群众压倒,黑压压一大堆人,连棺材都拆开了,震得山响,加上群众吼闹声,天心老儿都被人潮推得连翻几滚。
棺材一被挤垮,里面全都暴露出来!
海豹老三爹,身穿寿衣,两眼一睁,一声大喝,猛拔身越过众人头顶飞出!海豹老三爹一拔身一丈四五尺,横飞七八丈,空中未落地,人又昏厥过去。
玉玲珑紧跟在天心老儿身后,首先看见,疑心是被人把死尸丢起,火速飞身上前,空中接住海豹老三爹,迅疾倒扭身,空中全力一纵,又横飞八九丈,才算是落到人群的外面。
一看,海豹老三爹的身体是温暖的!一听,海豹老三爹的呼吸,是均匀的!玉玲珑失声狂叫道:“海豹老三爹没有死!”
九云龙父子、虎丐、吴煌、朱家骥,众人一齐奔到,无不惊喜欲狂,这武林三绝,立刻伸掌贴背,把自己真气度向海豹老三爹身上。
成千成万的群众,已被武天洪李玄鹦玉蕊仙妃,引到四五里之外,秩序又恢复了,都站着看武天洪高声演讲。
这里,海豹老三爹又睁开眼,看看众人,静静地道:“列位老大哥放心,我又活了,只是饿得渴得难受,快给我温茶喝一口。”
朱家骥飞奔向民家讨茶去。
海豹老三爹面上绽出僵硬的笑容,道:“非常感激列位大哥,当初我受伤最轻,虽然死过去,丹田里一点真火没有灭,好像有一种药力来救我,那药力皆因太慢,直到我躺在棺材里,听见棺材钉上大钉,一直到棺材摇摇晃晃,像是上路,药力才慢慢达到丹田,升旺了丹田命火,又不知道过了几天,才透过十二重楼,运转大小周天,回醒过来,大约又差不多有两天两夜那么长的时候,棺材才破碎了,我才透了气。真是谢谢列位老大哥们,真是待我像自己的亲人一样!”
九云龙变色向王发道:“你快去到桐城看看周老气的棺材,到陈州看看章嘏的棺材!”
王发吴煌二人,一齐飞身而去。
玉玲珑火速回总坛,牵来两匹千里马追了去,送马给两人骑。
朱家骥端了茶来,给海豹老三爹喝。
虎丐却在监视着两个俘虏。
刚才一场大混大乱,惊动了地方的兵勇,飞快赶到,捉到二三百捣乱的群众,孙良干和那些官兵都很熟,当场追问口供,从口供中听出来,鼓动群众的有两个人,带头领众人拥挤上前,带头拆取棺罩棺木。
这两个为首倡乱的人,群众说不出姓名来,但众人所说的像貌,异口同声,推测其中一个是石祥,另一个是个瘦长的麻面中年人,手中旱烟管,说不定可能就是九连山的“鬼麻老五”!这一场祸闯得不小,大混乱中拥挤倒地被践踏的,死了十多人,轻重伤六七十人!走失孩子,破衣失履,更不用提!直到武天洪向群众说完了话,群众方才慢慢散去,然后武天洪、李玄鹦、玉蕊仙妃,才知道海豹老三爹复活,不禁惊喜得流下泪来。
众人一同到壮武会总坛。
海豹老三爹还穿着寿衣,孙良干急取了衣服给他换,买得稀饭来吃,计算一下,海豹老三爹“死”了十七天。
看来像是奇迹,原因还是因他根本没有死,不过昏得长久,药力慢慢达到之故。
沈伯顽又亲自把南京几位名医都请来,诊断之下,六脉正常,是真的活了!海豹老三爹吃了稀饭之后,精神好些,试一运气,原来他一身武功的功力,全然存在,众人更大喜。
忙到中午,孙良干备了筵席,说出是鬼麻老五和石祥在群众中煽动所致。
饭后,沈伯顽请大家都去住在沈家。
九云龙是要回到王发家中去的,天心老儿也要回到吴煌家中,虎丐在南京有家,武天洪、李玄鹦、朱家骥,自然要住在总坛,只好叫玉蕊仙妃去住在沈家,若一个人都不去,怕沈伯顽面子下不来。
玉玲珑死不跟爷爷去,定要跟武天洪在一道,也住在总坛。天心老儿无法可想,托李玄鹦想办法,李玄鹦叫武天洪去住到天心老儿家去,这才解决。
总坛中,此刻以朱家骥为主,算是壮武会南京分会,朱家骥为分会主,事前答应了黄景,叫黄景为副会主。
李玄鹦、孙良干一系人,都准备要跟武天洪去伏牛山熊耳山去立壮武会总堂。
武天洪跟着天心老儿进城,一路上玉玲珑笑逐颜开,不住地向她爷爷夸张自己的武功,和武天洪的英雄,一路上咭咭呱呱说个不停。
到了,这是吴煌的家。
天心老儿叫吴煌的太太和女儿,都见武天洪。吴煌的太太,就是玉玲珑的母亲,只三十多四十岁不到,谈话非常风趣,原来玉玲珑的母亲不会武功,文学却非常好。
天心老儿笑道:“煌儿媳妇,你看天洪人才多么好,真像是古时的卫蚧潘安。”
玉玲珑母亲笑道:“哪里!不是武少侠像卫蚧潘安,是卫蚧潘安都像武少爷呀!”
玉玲珑笑道:“妈,我武大哥送给我爷爷一副对子,是‘天下人人知道俺,心中事事不瞒您。’妈的文学好,也替爷爷送我武大哥一副对子好吗?”
她母亲叱道:“乱说,我怎能班门弄斧?”
武天洪笑道:“班门弄斧的实在是武天洪!还请伯母不客气,赐教赐教!”
她母亲笑道:“称呼伯母怎么敢当?家翁天心老儿比铁崖丈人,应当晚一辈,家翁称你做师弟才对。”
玉玲珑抗议道:“那我不干!一路上武大哥武大哥叫惯了,他要平空抬高比我长两辈?不来。”
武天洪笑道:“此刻在家里,不在江湖上,天洪只比培秀大两岁,自然和培秀平辈。”
他这四句话一出口,心知不妙,倒像是有意求婚,不肯失去与玉玲珑平辈机会似的。
天心老儿几十年老江湖,什么事看不出?生怕露了痕迹,马上接口笑道:“煌儿媳妇,你就不客气,作一副对联,我倒可以亲笔写给他。你作的对联,也要粗豪一些,我最不喜欢文绉绉的。”
玉玲珑忙不迭地取来文房四宝,放在母亲面前。
吴煌夫人笑道:“武少爷休见笑,献丑了!”
说着,提笔蘸墨,思索片刻,微笑起来,向天心老儿道:“要粗豪些的吗?”
天心老儿点头道:“就像他送我那副对子的口气。”
吴煌夫人又向武天洪道声献丑,提笔写出一副对联,是——“走遍江湖招子亮,赢来侠义万儿高!”
天心老儿、武天洪、玉玲珑,一齐叫好,四人哈哈大笑。天心老儿马上用斗笔,写出四尺长宣纸对联,题了上下款,送给武天洪,武天洪收下,再三拜谢,心中对这副对联,委实非常喜爱!二更后,各人都要睡了。
武天洪睡在吴煌家中,算是第一次放心大胆,解除一切警觉,安然躺在床上,再不用作任何戒备了。
可是,这一夜,武天洪心中十分杂乱,辗转反侧,不能入眠——他想到侯朗儿为恶,无论如何,必须早早除去,虽然受重伤,不死终是祸根,如何去捕捉他?他此刻在什么地方养伤?却又无法查访。
终南妖道,也是一个极可怕的魔头,但终南妖道,只向武林中捣乱,不会滥杀无辜平民,缓一步倒不妨。壮武堂一成立之后,就要专心走遍天下,除去几个大害:终南妖道、鬼麻老五、赛渊明、以及黑魔姑。想来自己方面,人手太少,只有自己、李玄鹦、玉蕊仙妃、玉玲珑、朱家骥,五个人;李玄鹦所提到的青城派邵华亭,武功还不够十分高,杨海帆当了泰山掌门人,徐竹年跟随着他师父王屋山人,都不能抽身出来,在各地海跑;王羽青仍在学艺未成中,只有五个人,力量太少,放在天下江湖中,简直少得看不见。
又想到婚姻之事,自己虽然决定娶李玄鹦;玉蕊仙妃师妹,大约对于嫁给武天洪不太热烈,倒没有问题;只是玉玲珑却死盯住自己,这小妹妹确实太可爱了,原来她在武天洪心中,分量不重,可是自从去北京一趟,同行同住,玉玲珑的心,无疑的更是根深蒂固,武天洪也感到和玉玲珑的恩情,有积重难返之势。李玄鹦说得对,要不负义,不薄幸,确是真难。
想来想去,直到街上梆子,敲过三更之后,还是不能入睡。
突然听见啪啪啪啪的紧急敲大门之声。
武天洪略一凝神,也不放在心上。因为南京大都市,不比乡间,乡间一入夜,人全都睡了;大都市中,深夜还有人在活动,半夜有人敲门,一定为了什么世俗杂事;此地吴府,天心老儿、吴煌、玉玲珑三代威名,谁敢来寻是非。
听见吴家老苍头,开大门的声音,在门口低声说了两三句话,又听见大门关上,两个人的脚步声,匆匆奔往内院去,大约还提着灯笼,有一些烛光闪闪。
顷刻之后,玉玲珑的脚步声,到武天洪窗外。
武天洪一惊,抢先问道:“出了什么事?”
玉玲珑在窗外道:“我张琼二姊在沈家,派沈家下人来请我们去,说是蓝眼罗刹围着沈家墙外哭,我二姊一追出去不见了,回来之后,蓝眼罗刹又来哭,我二姊喊我们去帮忙。”
蓝眼罗刹和米仓老鼠,都由虎丐带走了,难道虎丐又把他们放出来?不及多想,武天洪答应一声,立刻起了身穿衣服,带了慧星宝剑,出了房门,玉玲珑已经劲装佩刀,黑夜中看来,果然是千载难逢的一位无比清丽甜俏的少女侠!两人一齐施展绝世轻功,飞檐走壁,穿屋越脊,来到沈伯顽家屋上一声招呼,玉蕊仙妃和沈伯顽都迎出来。
玉蕊仙妃道:“蓝眼罗刹斗不过我,却不高来高去,她从平地上穿巷逃走,我的路不熟,她倒很熟,两三弯一转就不见了。你们来帮我忙,分路截拦,她就逃不掉。”
武天洪问道:“你看出蓝眼罗刹,有调虎离山的意思没有?”
玉蕊仙妃道:“我就是怕被她调虎离山,所以不敢追得太远。”
武天洪道:“再要来哭,你和玉玲珑追去,我埋伏在家里。”
沈伯顽请三人到书房中,书房中灯火通明,摆着茶糕果点招待。
都坐下之后,沈伯顽道:“蓝眼罗刹来骚扰,有玉蕊女侠在此,本来足够了。是我出主意派人请二位半夜来此,还有李玄鹦帮主,不久也要来到。我想利用蓝眼罗刹来骚扰,由玉蕊女侠派人请三位来,可以不显痕迹,不惹人疑心,实在是我另有最要紧,最心腹的话,要和武帮主谈一谈,并不是请几位来对付蓝眼罗刹的。”
武天洪问道:“在陕西武关,你被救出来之后,大家在客店里谈,我正要问你失去了六本秘笈之事,你在桌下暗踏我的脚,叫我不要问,是不是那件事?”
沈伯顽大惊骇道:“武帮主怎么这样灵,一猜就猜到,正是那件事,待我慢慢讲来。我自从认得了你之后,心中考察你不知道几十次了。我自己的武功低微,虽然交不到武林中的高手朋友,但是我在士农工商各方面,都有不少朋友,我也曾东西南北,走过不少地方,还不至于孤陋寡闻。在我半生所看到的一切,应当推你武帮主第一个天然美玉,尤其是在品德上,光明正直,天才上,聪明绝顶,真是人间麟风,国士无双了!”
武天洪连忙拱手道:“我差得太远,怎么敢当?”
沈伯顽正色道:“这不是客气话,不是恭维话,这是说,只有你这样的人,我才肯把我的私心里的真话,吐露出来,否则,我情愿闷在肚里,带到棺材里去。这三位女侠,我久已看在眼中,和武帮主情同亲骨肉兄妹,因此也请三位女侠,一齐到舍下来。那么我的私心里真话,是什么呐?是”
沈伯顽正要说出,后墙外忽然有人哀哀地悲哭,在这深秋半夜中,听来好不凄惨!那哭声道:“玉蕊仙妃呀,还我命来!”
正是蓝眼罗刹的口音!该死!活人却装鬼!玉蕊仙妃玉玲珑两人,悄悄飞奔出去,武天洪和沈伯顽,也到院中,藏身在黑暗的角落。
玉蕊仙妃刚一到后院墙头,看见一条黑影,倏然逝去,没入一条小巷中。玉蕊仙妃飞身赶去,玉玲珑却在屋顶上疾驰,一连两转,不到半里,玉蕊仙妃和玉玲珑,都停止不再追,已经失声目标!玉玲珑在屋上,突然看见另一条黑人影冒上来,登到屋顶上,正要扑过,却看出是李玄鹦。
李玄鹦回头也看见玉玲珑,一纵身奔过来,轻声道:“我当面遇见蓝眼罗刹,不知怎样一晃就不见了,真怪蓝眼罗刹必然另有什么古怪功夫,又是一种身法步法!”
玉玲珑道:“到沈家去吧,大哥也在。”
李玄鹦怀疑道:“那就不是为了对付蓝眼罗刹,有你和大哥在城里,那还不够?何必到下关又把我找来?一定不是为了这一件事!”
玉玲珑笑道:“你真是跟大哥天生的一对,都那么聪明!”
刚说了这两句话,心中又后悔起来!李玄鹦笑了笑,携着玉玲珑手,奔向沈家,悄声道:“妹,你想嫁他”
下面的话,李玄鹦也不知道怎样说才好。
两人只好笑一笑,一齐落在沈伯顽家中,玉蕊仙妃也到。
大家一同再进入书房中。
武天洪道:“蓝眼罗刹不敢再来了,她看出来这里人多。”
玉蕊仙妃,把沈伯顽刚才所说,摘要告诉李玄鹦。
沈伯顽继续道:“现在我要讲了。失去的那六本秘笈,不是真本呀!这两句话,我怎么敢说得出口?那不是我骗三绝四奇吗?失去的那六本,是真秘笈的抄本,我抄的,故意把最紧要之处,漏去几个字,或是改掉几个字,所以得到秘笈的人,打开一看,倒是真的武学秘笈,可是照着去练,绝练不出真功夫来。八月十五三圣在我家聚会,曾看了看,一看就看出有脱漏错字,是没有用的书。真的呢,自然也在我手里,另外秘藏起来了!”
玉蕊仙妃笑道:“你的意思我知道,是要拿出来给我们看。”
沈伯顽摇头道:“不是,那六本秘笈的原本,虽然是无价之宝,并不是旷古绝今的奇书,三圣三英的武功,已经超过那六本秘笈之上,故此三圣一看就看出抄本的毛病来。你们四位,是三圣三英的门徒,跟三圣三英学,那不是比看这六本秘笈更好?我的意思是,请四位立誓不泄漏出,另外有一本比六本秘笈更高的,旷绝古今万世的武学奇书,说不定比云笈七签剑悟还高”
玉蕊仙妃脱口而出道:“那只有真的玄机武库了!”
沈伯顽呆了一呆,叹道:“真不愧三圣三英的门徒,真是见多识广,一点也不错,正是玄机武库!”
武天洪大惊道:“真正的原本玄机武库?”
沈伯顽小心谨慎低声道:“真正的原本玄机武库!这本旷古绝今万世的武学奇书,再一出世,真要像古人所说:‘天雨血,鬼夜哭!’我沈伯顽看遍了天下之人,只有你四位的八只眼睛,能落到这本书上!”
武天洪想起麟岩夫子所赐的一瓶毒药,应当给沈伯顽看,可以获得益处,莫非就是玄机武库?正要说出来,玉蕊仙妃已先开口问道:“沈员外既然有这本书,为什么不练呢?”
沈伯顽叹道:“我的根基太差,资质不好,这是一;即使我由海国三英,把我脱胎换骨,我也没有缘份!这是二。怎么没有缘份?这本旷世奇书,落在我的手中,不到半年,变了,变成一本家庭日用的帐簿子!所以我今天要是能够取出来,给四位看,只是一本家庭日用的帐簿。四位还得想法子,找高人,看看这本家庭日用簿,其中有什么玄奥没有?”
李玄鹦大奇道:“怎么会变成家庭日用的帐簿?莫不是被人暗中盗换了吧?”
她说完,向玉蕊仙妃笑一笑。她想起当初在汝州,盗取玉蕊仙妃的云笈七签剑悟中册,也曾把青龙帮一卷烂账,塞到安隆镖头的马鞍下面掉换的。
沈伯顽摇头道:“断断不会的,所放的地方,半年之内,不曾有任谁走近到二十丈之内,而且变成家庭日用账簿之后,书本的样子,仍然是原样子,书本的纸张,仍然是原来的纸张,那种纸张,是百年以前的东西,现在没有的,书没有变,里面的文字全变了。”
武天洪恍然大悟,问道:“你得到许多秘笈,许多古董,你说都经人仔细鉴别过的,是谁替你鉴别的?这鉴别的人,是在北京吗?”
沈伯顽吓了一跳,愕然小声问道:“你见过麟岩夫子?”
武天洪点头道:“我和玉玲珑专诚去北京,拜见他老人家的。”
沈伯顽道:“不错,我一切的收藏,都是请麟岩夫子鉴别的,麟岩夫子,武功应该是天下古今第一人了,可是他老人家一生,不入江湖,他是一位太史公(翰林);他老人家的武功,就是得到这些秘笈修练而成的,他可以说是日月光华客的唯一私传人。”
武天洪笑道:“你把玄机武库送请麟岩夫子鉴别之时,大约是麟岩夫子怕这本奇书,万一不幸落到坏人手中,于是用药水,把玄机武库上的字,全都隐去,另在上面写满家庭日用的账目。麟岩夫子赏赐我一瓶毒药,这毒药,一定能使玄机武库的原来文字,再显现出来;此刻我还带在身上。”
沈伯顽大喜,兴奋地道:“不错,麟岩夫子曾吩咐过我,只要有人凭他老人家的‘碧罄令’前来,就是可以看玄机武库的人,那装毒药的,不是磁瓶,是碧玉做成的鏖,后面一定有三个小篆字‘碧爨令’,你掏出来看看。”
武天洪从怀中取出那瓶毒药,放在桌上,果然是暗绿色的,似磁非磁,上面有蜡封口,背后确有三个绿豆大小的铁线篆体字:“碧玉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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