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户。”
关山月双眉一扬,道:“莫非甘凤池跟西南甘家有甚渊源?”
郭玉龙道:“过房亲戚,扯得上点关系。”
关山月道:“大哥突然提起西南甘家是”
郭玉龙道:“你不妨告诉胤祯,杀一个甘凤池也可以,但西南甘家就成了东宫的人,而且死心塌地,利害由他选。”
关山月笑了,道:“谢谢您,这么说我不必再见甘凤池了。”
“不。”郭玉龙抬头道:“甘凤池仍要见,而且必须见,甘瘤子此人我知之颇深,他迟早会为胤祯所用,成为胤祯的得力心腹,你见甘凤池,说退他,必要时不妨逼之以武,而且要他多约来几个甘家的人,免得让甘家的人全为胤祯所用。”
关山月击掌叹道:“大哥这一着,就不只是高绝了。”
“别捧我了,兄弟。”郭玉龙笑了笑,忽地面现神秘,道:“有件事,我想先征得你的同意。”
关山月道:“不敢,大哥,您请说。”
郭玉龙道:“绝对安全,没有比我这儿更好的,你不该让人家东躲西藏,不如干脆接到我这儿来。”
关山月心里一跳,道:“大哥是说谁?”
郭玉龙笑了笑,道:“兄弟,我等于挑明了,你何必再跟我装糊涂。”
关山月刹时红了脸,窘笑说道:“大哥好不厉害,谢谢您的好意”
郭玉龙道:“答应不?”
关山月赧然一笑道:“您的好意令人不忍拂违,却之也不恭”
郭玉龙道:“这意思是说你答应了,晚上就让燕翎去一趟”
关山月道:“大哥,还是我去的好,要不然怕她不”
郭玉龙微微一笑,道:“你方便么,兄弟,别忘了,胤祯虽然视你为心腹,倚你为左右,但他却无时无地不在监视你,至于她”
笑了笑,接道:“以我郭玉龙这三个字,想必不难取信于她。”
关山月道:“那我只有谢谢了。”
“该,兄弟。”郭玉龙道:“这声谢谢我接受,把你的人接到我这儿来,吃,喝,住,哪一样也用不着你操心,难道不该?”
关山月笑了,然而忽地他皱起眉头,脸色倏转阴沉凝重,抬眼注着郭玉龙,迟疑了一下,道:“大哥,您可知道胤祯对郭、胡、傅三家的打算?”
郭玉龙淡笑点头,道:“我知道,兄弟,这三家哪一家他都不会放过的。”
关山月道:“可是他把事交给了我”
郭玉龙道:“那原是意料中的。”
关山月道:“大哥可否给我些指点。”
郭玉龙凝目说道:“兄弟,你的意思是”
关山月道:“我是说胡家有没有转”
郭玉龙一摇头,截口说道:“不可能,兄弟,要不然她不会嫁给傅家,当初玄晔不惜一切,强力促成这门亲事,就是想用傅家拉拢胡家,胡家也明白玄晔的心意,如今胡傅两家成一家,而且已经有了下一代,胡家的人跟心已是爱新觉罗氏的了,这是我当年来唯一痛心的事”
关山月沉默了一下,道:“大哥,冲着您跟胡家当年不平凡的深厚交情,如今我不得不向您请示一声。”
郭玉龙一咬牙,满脸坚决的凛然大义,道:“兄弟,真说起来,当年那不平凡的深厚交情已断,如今跟她家虽时有往来,那也只是表面上的应酬,有胡傅两家在,对我汉族世胄是大不利,只管放心做你的。”
关山月肃然起敬,道:“大哥,您令人敬佩,我也再谢谢您。”
郭玉龙抬了抬头,脸边升起一丝勉强笑意,道:“敬佩?兄弟,我这算什么,又像什么,心跟人都是我汉族世胄的,而实际上我却在京畿,俨然深闲大员”
自嘲一笑,抬头说道:“我自己都说不上个名堂来,至于谢,兄弟,这个谢字我受之有愧,我不能助你一臂之力”
“不,大哥。”关山月道:“有您刚才的那句话,我已经很感激了。”
郭玉龙摇头苦笑,道:“兄弟,别”双眉一挑,脸色倏变,陡然外顾沉喝:“谁在那儿鬼鬼祟祟,探头探脑?”
只听门外怯怯一声答应:“爹,是我,燕翔。”
随着这句答应,书房外低着头,走进个十四五岁美少年,他近前低低说声:“爹。”
郭玉龙冷然摆手,道:“给关叔叩头。”
美少年应声便要下拜。
关山月忙抬手拦住了他,眼望郭玉龙道:“大哥,刚才在前院咱们怎么说的?”
郭玉龙倏然一笑,道:“恭敬不如从命了,那好,免了吧。”
虽说免了,美少年到底仍欠了欠身。
关山月道:“大哥,这是”
郭玉龙道:“老五燕翔,整天往外跑,只知道打架惹祸,最不成材。”
关山月微微一笑道:“男孩子毕竟是男孩子,您让他整天躲在房里把着书本子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像个大姑娘,您准又会皱眉。”
“好了,兄弟。”郭玉龙皱眉说道:“我现在就皱眉,我说上百句千句,抵不过你帮他说的一句话,今后有你撑腰,怕他不要更野了?”
关山月笑道:“那最好,燕翔,今后无论大小祸事,自有关叔替你顶着,你爱怎么惹就怎么惹去。”
郭玉龙剑眉皱得更深一声:“兄弟,你”摇摇头接道:“完了,今后不但我这家里的屋瓦会被他拆掉,而且还要天天陪人去打官司”
关山月笑道:“大哥,后者是我的事。”
郭玉龙道:“前者你不管?”
关山月道:“我月俸几何?要是多买上几块瓦,我还有得吃喝么?”
郭玉龙笑了。
郭燕翔乐了,冲着关山月投过感激一瞥,一个谢字还没有出口,却被郭玉龙一眼瞪了回去:“在外边儿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一点规矩也没有,不怕关叔笑话,有什么事说吧?”
郭燕翔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这位威严慑人的爹,当即带着怯意地嗫嚅说道:“大娘跟二娘听说关叔来了,要来看看关叔,先让我来先向您禀一声”
郭玉龙“哦!”地一声,笑了道:“我还当是什么事儿呢,原来”一扬手,接道:“快去,快去,就说我有请。”
郭燕翔应了一声,转身便要跑!
郭玉龙陡然喝道:“站住,慢慢的走,关叔在坐,那么大了,看你什么时候会学规矩!”
郭燕翔一惊连忙收势,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瞧那样子,他是恨不得赶快跨出去然后再跑!事实不错,他出了门一飞冲天不见了!
郭玉龙又好气又好笑地摇头说道:“这孩子六个之中,数他最皮”
关山月道:“那有什么不好么?”
郭玉龙摇头说道:“看着吧,兄弟,他将来长大之后,还不定会为我惹来什么祸事呢?”
关山月道:“大哥,这似乎该称之为男儿本色!”
郭玉龙一怔,摇头苦笑不语!
关山月又道:“大哥,我一个人惊动了两位嫂子,我很不安!”
郭玉龙摇头说道:“别这么说,兄弟,自从那天我从‘侍卫营’回来,这家里的每一个,没一天不念叨你几回,人人盼,个个盼,你这两个嫂子急着要看看你,当然,兄弟,那有点不信不服的意味!”
关山月笑了,没说话,郭玉龙接着说道:“女人总是心胸狭窄的,让她们自己看看好了,我究竟有没有夸大其辞!”
关山月道:“我说句公道话,大哥,您是过于夸大其辞”
郭燕南第一个闯了进来,进门便叫道:“爹、关叔、大娘、二娘到了!”
关山月忙把“巨阙”放在茶几上站了起来!
适时,步履轻盈,香风传递,由燕翎、燕南还有另三位美少年拥着走进了两位美妇人!
这两位,左边那位年纪稍长,约摸三十多岁近四十,雍容高贵,气度超人,清丽若仙!
右边那位大约三十刚出头,绝伦的美艳之中,带着一股逼人的英气,令人有不敢仰视之感!
无论怎么说,她两位都该是人间绝色,神仙中人。
关山月当即上前恭敬施礼:“山月见过两位嫂子!”
她两位,四目流转,浅浅答了一礼,道:“不敢,爷,这位就是关叔?”
郭玉龙道:“不错,名满京畿,震动大内的关山月,你两个自己仔细打量,仔细瞧吧!”
她两位,当真地四目凝注打量了关山月,看得关山月好不自在,他欠身含笑,道:“两位嫂子请坐!”
右边开了口,未语先笑,美极:“别客气,兄弟,自己人还用让!”
郭玉龙一旁说道:“兄弟,你这位二嫂子姓杜,叫杜兰畹!”一指左边那位,道:“你这位大嫂子复姓东方,双名玉翎!”
随即转望两位夫人,笑问道:“如何?信了么?服了么?”
大娘东方玉翎没说话,二娘杜兰畹却含笑说道:“兄弟的人品当世挑不出几个!”
郭玉龙笑道:“听见了么,兄弟,只是人品,不提所学,恐怕你得露几手给她两个看看!”
郭燕翎喜而忘形,脱口呼道:“好啊”郭玉龙横眼一瞪,道:“好什么?再没规矩我就轰你出去!”
郭燕翎一伸舌头,刹时没了声!轰他出去,瞧不见关叔,这该比什么罚都来得厉害。
郭玉龙转身摆手让坐,坐定,他望着关山月道:“怎么样,兄弟?”
关山月他装了糊涂,愕然说道:“什么怎么,大哥?”
“可恶!”郭玉龙道:“我刚才说,你势必露几手”
关山月道:“大哥存心让我丢脸,面对高明,我哪敢班门弄斧!”
杜兰畹嫣然一笑,道:“自己人,别客气,兄弟,也别吝露所学,让我跟姐姐自恨福薄!”
二娘会说话,有张不饶人的嘴!
关山月暗暗地皱了眉,他明白,如郭玉龙所说,今天势非露几手不可,否则不但这位二娘难依难饶,就是身边这六位小辈怕也不会放过他!
心中念转,他刚要点头,只听一阵急促步履传了过来,而且是直奔书房而来,转眼间已到门口,随听门外响起个恭谨话声:“禀爷,海贝勒到!”
这节骨眼来了这位爷,关山月虽然一松,可是他那眉锋却已皱了起来!
杜兰畹诧声说道:“这位爷怎么在这时候”
郭玉龙看了关山月一眼,道:“兄弟,你在这儿陪你两个嫂子,我招呼他前面坐去!”说着,他站了起来!
关山月心里明白,当即说道:“别了,大哥,我出来很久了,也该回去了!”
郭玉龙尚未有所表示,杜兰畹已然说道:“那怎么行,兄弟,我跟姐姐刚来,咱们嫂叔三个还没有聊聊,怕他呢,别,兄弟,有你两个嫂子”
一个“怕”字听得关山月扬了眉,他淡淡笑道:“二嫂子,那不是怕,我尊他为皇族亲贵,敬他是个英雄,也不愿在这儿闹不愉快!”
郭玉龙道:“兄弟,有胸襟!”
杜兰畹微点了点头,望向郭玉龙,道:“那么你就到前面去”
只听一阵雄健步履声传了过来!
随听门外随从说道:“禀爷,海贝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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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玉龙眉锋一皱,道:“要命,他怎么进来了”
杜兰畹道:“躲既躲不掉,干脆跟他见见!”
只听门外响起一阵豪笑:“怎么,玉龙阁下,躲在家里享福呀,不速之客到了,还不快出来迎接迎接!”
郭玉龙一抬头,道:“兄弟,你坐坐!”迈步行了出去!
外面响起了郭玉龙话声:“阁下,今儿个是什么风?”
海贝勒笑得爽朗,道:“冻得人发抖的西北风,阁下,你躲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话声越来越近,海贝勒话声至此,他跟郭玉龙已双双出现在书房门口,六位小将迎了上去:“海叔,给您请安!”
六个一起施下礼去!
海贝勒他一袭皮袍,威仪仍是那么夺人。胡子刮得很干净,那泛青的胡子碴发亮!
他显得很高兴,点着头,连声应好:“海叔今儿个路过,没带礼来,明儿个补,海叔带你们上‘玉泉’打猎去,去不去?”
六位小将,连声叫去,尤其是燕翔,他乐得一蹦老高,海贝勒伸出大手,抓住燕翔的头用力摇了摇,道:“小猴儿,就你会呼唤!”
这里,杜兰畹跟大娘东方玉翎拦过了话:“海爷,稀客呀!”
海贝勒立即舍了六员小将,欠身一礼:“您二位,海善请安了!”
“不敢当!”大娘二娘双双答了一礼,杜兰畹皓腕轻抬道:“您请坐!”
海贝勒站直了身形,刚要称谢,这他才看见关山月也在,猛然一怔,凝目说道:“敢情你”关山月泰然欠身一礼:“关山月见过贝勒!”
海善冷然说道:“阁下,你是四阿哥的人,我不敢当!”
随即转望郭玉龙,冷笑说道:“我说怎么没见你出来迎迎我,原来是另有贵客在座!”
郭玉龙打着哈哈忙道:“谁叫你腿快,坐吧,阁下!”一抬手,他要让座!
海善冷然摇了摇头,道:“不坐了,我来看看你在忙些什么,这就走!”
郭玉龙道:“海善,到了我这儿没这一说!”
海善道:“怎么,你非要留我不可?”
“废话!”郭玉龙道:“你哪一趟来没留你一回儿?”
“也行!”海善一点头,道:“我这个贝勒没那么大福份跟四阿哥的得力心腹坐在一块儿,我怕沾上了污秽血腥,你陪着我到前面去,要不就让他到前面坐去!”
郭玉龙眉锋一皱,道:“海善”
海善道:“你知道我,他不去我去,总之一句话,他最好别跟我在一起!”
杜兰畹双眉微扬,道:“海爷,不是我这无知的女人敢当面说您,您这做得太过了,关兄弟什么地方得罪了您,要您这样”
“嫂子!”海善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海善不愿见那可憎面目,无味言语!”
关山月笑了笑,没说话!
杜兰畹道:“海爷,您二位一样,都是郭家的座上佳宾!”
“佳宾?”海善冷笑说道:“恐怕他是有为而来吧”
目光一凝,沉声接道:“姓关的,别打你的如意算盘,也告诉四阿哥一声,趁早打消这个天真的念头,要不然”
关山月含笑截口,道:“贝勒要不然如何?”
海善道:“要不然我就把你留在这儿!”
关山月哈地一笑,道:“贝勒,有此把握?”
海善道:“你尽可以试试看!”
关山月笑了笑,道:“贝勒以为我胆怯不敢么,你错了,只因为我尊你为皇族亲贵,敬你是位英雄,也不愿在这儿为主人惹麻烦,招不愉快而已!”
海善脸色微变,道:“姓关的,你可以不必有那么多顾忌!”
关山月笑了笑道:“贝勒,你我缘仅一面,谈不上仇恨,我不知何时何地得罪了贝勒”
海善道:“你一开始就得罪了我!”
关山月道:“贝勒是指我是四阿哥的人?”
海善毅然点头:“不错,就因为这,我认为你面目可憎!”
关山月笑了笑,道:“一具臭皮囊耳,面目本就可憎!”
海善道:“那么,你走!”
杜兰畹要说话,却被郭玉龙拿眼色止住了!
关山月微一摇头:“我不走,你我都是郭府的客人,该不分什么高低贵贱,我为什么要走?假如贝勒看我不顺眼,你尽管请!”
海善道:“你让我走?”
关山月一点头,道:“不错,我正是这个意思!”
海善怒笑说道:“姓关的,你好大的胆子,好狂,我倒要看看是谁给你撑腰,你仗了谁的势”
关山月淡淡说道:“自然不会是东宫二阿哥,其实,男子汉,大丈夫,何必让谁撑腰仗谁的势?”
海善像团燃烧熊熊的火,关山月就像在火上浇油!
海善气得发抖,浓眉倒剔,巨目放光:“好,好,好,姓关的,我看看你长有什么三头六臂”
关山月道:“贝勒看得清楚,我只有一颗脑袋两条胳膊!”
杜兰畹忍受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横了关山月一眼!
海善更火儿了,他怒笑说道:“姓关的,我不要耍嘴皮,我只会动这个!”
握起斗大的拳头,当胸便捣!
关山月没动,淡淡说道:“贝勒,这儿是书房,更有郭大侠伉俪及六位少爷在座!”
海善猛沉腕收势,一个箭步倒窜了出去,暴跳如雷地叫道:“姓关的,你出来!”
东方玉翎皱眉说道:“这位贝勒怎么”
杜兰畹道:“姐姐,他就是这么个人,像火德星君又像莽桓侯,您还不知道么?”
关山月站在那儿没动,也没说话!
燕翔眨了眨眼,突然说道:“关叔,您怕?”
郭玉龙刚要瞪眼,忽然老六燕南摇了摇头:“五哥,你错了,关叔不是怕,这叫大勇,像海叔,那只是匹夫血气之勇,我敢说他难在关叔手下走完三招”
关山月目中突现异采!
郭玉龙叱道:“听见了么?你永远比不上燕南!”
燕翔不服地嗫嚅说道:“那关叔为什么不”
燕南道:“很简单,五哥,这儿是郭府,关叔是客,他在等做主人的一句话!”
关山月脱口说道:“燕南,小小年纪,你难得”
郭玉龙道:“这是郭家的千里驹,兄弟,点到为止,手下留情,别让他太难堪,太下不了台!”
关山月淡然一笑,道:“大哥,这话您该交待海贝勒!”迈步行了出去!
郭玉龙目光一招两位夫人,低低说道:“机会难得不再,瞻仰他的高绝身手,此正其时,错过了遗憾终生,走,饱饱眼福,瞧瞧热闹去!”
杜兰畹美目微横,娇嗔说道:“就知道你你是唯恐天下不乱!”扶着东方玉翎行了出去!
郭家的人站在书房门口瞧上了!
院子里,关山月跟海善对上了阵!
只听海善冷笑说道:“姓关的,难得你敢出来!”
关山月笑道:“有人给我壮胆,我怎么不敢?再说贝勒一再逼迫,由不得我不出来,我只好舍命奉陪了!”
海善冷笑说道:“姓关的,你瞪大了眼,瞧清楚了,我可不是‘九门提督’!”
关山月道:“再瞪大我怕眼珠子着了凉,更怕它双双夺眶而出,贝勒,没人说你是‘九门提督’!”
杜兰畹又笑了,旋即皱眉低低说道:“这人好油好贫的一张嘴”
郭玉龙道:“风趣而不失一个雅字,这正是他的可爱处!”
“可爱?”杜兰畹道:“我瞧他可恶!”
郭玉龙道:“是么?”
杜兰畹道:“你明天派一个人去把二妹接来!”
郭玉龙凝目说道:“阁下,你想干什么?”
杜兰畹道:“你少管!”
郭玉龙忙道:“阁下,你可别惹是生非,人家已经有了”
杜兰畹美目微横,道:“有什么关系,这年头男人家谁不是
不跟你废话了,睁开眼瞧瞧你自己!”
郭玉龙哑口无言,立即怔在了那儿!
他两位没听见关山月跟海贝勒又说了些什么,这时候却见海贝勒跨步欺身,一拳捣向关山月心窝!
关山月摇了头:“贝勒,彼此无怨无仇,不过各为其主,你出手未免嫌重嫌狠了些!”
杜兰畹皱眉说道:“真是!”大娘东方玉翎矜持、文静而庄重,她始终没有说话!
当然,那并不是说二娘杜兰畹不够矜持、文静、庄重,而是她年轻些,豪放些,性情使然!
院子里,关山月没动,容得海善斗大铁拳近身沾衣,他促狭,突然微退半步!
这一退,海善一拳捣空,招式用老,关山月一声:“贝勒,留神虎腕!”
扬掌劈了下去!
东方玉翎一惊!
杜兰畹则脱口呼道:“糟,这一手更狠更重,海善的腕子”
郭玉龙也为之失色一声:“兄弟,手下留情!”
还没有出口,关山月轻笑一声,右掌在半空中一顿,然后闪电落下,在海善手臂上轻轻拍了一下!
那几位,吁了一口大气,郭玉龙皱眉失笑!
杜兰畹轻嗔说道:“促狭,益见可恶!”
海善在惊忙中抽回了手,手背上却挨了一下,他吓出了一身冷汗,也白了脸,这一下虽然很轻,在他的感受上却跟一下重手法没有什么两样,他宁愿挨一下重手法,也不愿挨这有戏弄意味的轻轻一拍!
惊是惊,他更气,舌绽青雷,霹雳般大喝一声,神威夺人,揉身再上,双掌并出,分砍关山月双肋,这一招更快更重更狠!
关山月一声:“贝勒,得放手时便放手,能饶人处且饶人,岂不闻路要让一步,味须减三分?何必非伤人于掌下不可?”
双臂闪电递出,往海善双掌之中一穿一格,海善魁伟身形竟然被震退后,同时破绽显露,门户大开,前胸要害立即交给了人!
关山月如影随形,跨步欺上,单掌一翻一抖,拂向海善胸口“心坎”要穴!
海善大惊,但他不愧京畿第一好手,惊慌中身形后仰,演出了一式最俗的“铁板桥”同时单脚飞起踢出,直取关山月左膝盖!
关山月笑了,手没动,出左腿,伸右腿,伸右腿是勾向海善支撑身子的那条腿,出左腿竟然是迎向海善踢出的那一腿!
只听砰然两声,海善支撑身子的那条腿被勾,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四脚朝天!
关山月左膝中脚,身形一仰,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一摔,却不碍事,海善翻身蹿起,还要扑!
关山月一挺身站起来了,道:“贝勒,事不过三,够了,我认输就是!”行家,明眼人,谁都知道是谁胜谁负,谁赢谁输,谁让了谁,郭玉龙跟二位夫人互觑一眼,俱皆动容!
燕翔等五兄弟都满眼惊喜地直了眼!
唯独燕南,他像在出神发呆!
院子里,海善一脸铁青,神色怕人,凝注关山月片刻,突然一声:“关山月,我领教,技不如人,相去太多,我没有话说,从此这京畿一带是你的天下!”
话落,扬掌,大巴掌向着自己天灵劈下!
关山月没想到海贝勒性情如此之烈,大惊失色,一声:“贝勒,你这是让我抱恨终生!”随话抬掌,便要出指遥点!
突听郭玉龙大喝:“海善,昂藏须眉七尺躯,这就是你么?”
海善一震垂掌,眼望郭玉龙,木然一句:“阁下,谢谢你!”头一低,二话没说,迈步就走!
大娘二娘要唤住他,郭玉龙伸手一拦摇头说道:“除了我外,他向不服人,心里是够难过的,让他走吧!”
大娘二娘没再动,也没再说话!
而,刚走了两步的海善,突然停了步,霍然旋身,巨目中精芒四射,直逼郭玉龙道:“阁下,你说,我为什么要走?”
郭玉龙淡淡说道:“那要问你自己,平手嘛”
海善仰天大笑,道:“阁下,别往我脸上贴金了,海善虽然是个鲁莽武夫,但我粗中有细,自己肚子里明白,他要是不用左腿迎上,我休想踢得着他,丢的人也更大,他要是双手齐用,不必重手法,只消在要穴上轻轻一击,我的命可就没了,如今焉能站在这儿说话,玉龙,除了你之外,我海善从今天起,多服一个就是”
郭玉龙夫妇刚一怔,海善带着笑直奔关山月:“姓关的,我改变了主意,不死了,也不走了,我要留下来跟你聊聊,好好结交结交你”近前双手握上关山月双臂,豪迈热诚毕露!关山月暗暗点头心折,没动,任他紧抓双臂,道:“贝勒,谢谢你,我感激,也福大造化大,荣宠无比!”
“算了,姓关的!”海善道:“别损人,别臊我了,你的所学、胸襟、气度,一切的一切,令我心折,差愧,叹服,不过我也嫉妒你,因为你长得比我俊得太多了!”
说完了话,他自己哈哈大笑!
关山月也笑了!
郭玉龙夫妇还有“五”员小将,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