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骆家堡,天绝一箭在江湖知者无多,但是年纪大一点的老前辈,绝不会忘记洛大伏牛山中的那一场大变!”
金蒲孤摆手道:“够了!不要再说了!”
陈金城笑笑竞
“不说自然可以,不过大侠可不能再装糊涂,至少要答应兄弟一个请求!”
金蒲孤连忙道:“你是要我使用天绝箭!那办不到!”
陈金城冷笑不语,金蒲孤又道:
“因为我得弓之时,发现那枝凶箭实在有伤天和,早就将它毁了!”
陈金城微笑道:
“大侠的金仆姑神箭取材制法都与常箭不同,假如毁了无绝箭,又是何处找来的蓝水呢?”
金涌孤急道:“是真的!我制成十九支金仆姑氏箭后,立刻就毁了那枝凶箭”
陈金城又是一笑道:“大侠是否还想除去刘素客?”
金蒲孤道:“当然了,此人不除,天下永无宁日!”
陈金城道:
“刘素客与孟石生连成一气后,要除他更难了,而且这两人携手合作后,天下人更将死无噍类矣,兄弟为的大家好,大侠清三思而行”
金蒲孤还是摇头,陈金城却不理他,回头问耿不取道:
“刘素客的万象别庄在什么地方?”
耿不取道:“在浙东括苍山中!”
陈金城笑了一下道:
“好!兄弟而上会合骆家姊弟,在括苍入口天台相候,以二十日为期,二十天后,金大侠尚无法赶到,兄弟也无法再与孟石生一争短长,只好将所知的秘密,换取一己之平安,那对大侠的麻烦就更大了”
说完也不等金蒲孤的答复,拱拱手就走了,金萧孤连忙叫住地道:
“陈先生,请等一下”
陈金城已走出十几文远,回头笑道:
“兄弟也是为了情势所迫,别无选择余地,一切听任大侠决定”
金蒲孤急道:
“那东西并不在我身边,一时也无法取来,二十天的限期似乎太迫促了!”
陈金城想了一下道:“哪就再延十天吧”
金蒲孤道:“一个月也不够!”
陈金城摇头一叹道:
“大侠最好想想办法,一个月的限期已经很长了,我们也许不在乎,孟石生却不会让我们尽拖下去,那时不是我们找他,而是他找我们”
说完又拱拱手,回身急行而去,黄莺在他身后叫道:“喂!你别走,还有人要救呢!”
远处飘来陈金城的声音道:
“取出金丸,用热酒涂抹全身,帮助血液运行,以驱丸上寒毒,静养两个月后,定可痊愈,我的事情太忙,无法自己动手,照我的方法,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语音与身影同时消失,金蒲孤犹自呆呆地站在那里,低头想着心事,脸色特别凝重,双眉紧聚。
耿不取忍不住问道:“小子!你们说些什么?”
金蒲孤长叹一声,然后才问道:“老耿!你知道我师父跟刘日英在什么地方吗?”
耿不取道:
“这个可不知道,他们为了守秘,行踪自然不能轻泄,你找他们有什么事吗了”
金蒲孤又问道:“我师父的那头巨鹫钢羽是否跟他们在一起?”
耿不取笑了一声道: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那头扁毛畜生不是跟你就是跟着天山逸叟,你找不到它,自然是追随你师父去了!”
金蒲孤一顿足道:“这就糟了,这件事只有钢羽能办得到,我早该把它带在身边的!”
耿不取连忙道:
“小子!你究竟有什么事,我们能帮忙吗?我倒不信一个人会比不上那头音生!”
金蒲孤摇头道:
“我有一件重要的东西,留在天山的老家,必须在一个月内取到手,而且还要送到浙东,除了钢羽,谁能有那种脚程”
耿不取怔了一怔才道:“这倒是真难了,老头子就是这一点比不上那头畜生”
浮云上人却凑过来道:
“大侠有什么事,老袖或可效力,万里关第,一月往返,老衲知道有个人办得到”
金蒲孤连忙问道:“是谁?”
浮云上人手指黄莺道:“她行”
黄驾一怔道:“我!师父!您别开玩笑了!”
浮云上人庄容道:
“我不跟你开玩笑,你死去的母亲有件宝贝留给你,我本来也不相信,今天终算”
黄莺急忙问道:“什么宝贝?”
浮云上人一叹道:“排云宝衣”
此言一出,大家都为之一惊,浮云上人神情黯淡地道:
“二十年前她的母亲单身来到崇明岛上,与她父亲一见钟情,就留了下来,我们谁都不知道她的身份以及真正姓名,直到地生下莺儿后,夫妇二人为了想离开崇明岛,被崇明故人下手杀死,临终托孤,叫我将一件衣服留给莺儿,说此衣民有排云登空之神效!”
金蒲孤道:“上人试过没有?”
浮云上人摇摇头道:
“没有!她母亲与我虽然差了一辈,却颇为投契,那衣服上还染有她的血,我也不忍启视,一直穿在她的身上”
金蒲孤又是一怔道:“那黄姑娘的母亲就是孟依依了!”
浮云上人道:“多半是吧!我始终不知她的真姓名,今天听陈金城说起宝衣之事,想来大致不会错!”
黄莺泪流满面叫道:“师父,我的父母究竟是如何被爷爷杀死的,他们的尸体葬在什么地方,您为什么一直不肯告诉我呢?今天您非说不可!”
浮云上人默然片刻才道:
“好!我可以告诉你,不过却只能告诉你一个人,更不能在这里!”
黄莺急道:“在那里?”
浮云上人道:“到你母亲的埋骨之所!”
金蒲孤忍不住也问道:“为什么?”
浮云上人犹豫了一会,才对金蒲孤道:
“因为,老衲要把其他东西藏处告诉莺儿,然后我就带她到她母亲的坟上取得排云宝衣,然后才赶去”
金蒲孤沉吟片刻道:“赶得及吗?”
浮云上人道:“老衲相信赶得及,她母亲曾说身御此衣,可以排云驭气,千里一日往返,大概不会有错!”
金蒲孤把黄驾叫到一边,低声告诉她一番话,又在地下画了一个简图。等黄莺着明白了,立刻将图形抹去道:“你拿到手之后,尽快赶回来,越早越好”黄莺点点头,可是又一皱眉道:“我不认识路,怎知道这些地方在哪里呢?”
金蒲孤一笑道:“我相信你师父会告诉你的!”
浮云上人也道:“驾儿!这些都不用你操心,师父会替你安排好的,我们快走吧!”
黄莺恋恋不舍地望着金蒲孤道:
“金大哥!我走了,你可一定要在约定的地方等侯,别叫我找不到你!”
金蒲孤笑道:
“你放心好了,我的性命全靠你这样东西呢?除非我不想活了,才叫你找不到”
黄莲终于在浮云上人的催促下走了,耿不取才道:
“小子!究竟是什么东西那样重要?既然它关系着你的性命,为什么不带身边呢?”
金蒲孤摇头长叹道:“一言难尽,这件事连师父都不知道,你也不必问了!”
耿不取顿了一顿才道:
“不问也罢,我老头于本来清清静静,被你拖进了混水,弄得差一点送掉老命,我对你的事,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现在我们又干些什么?”
金蒲孤手指地上的白获与竺青道:
“这两个人恐怕还要你多费点心,因为你的医理颇精,起丸疗伤,有你在旁边照顾着安全得多,你等他们好了一点,再赶到天台来”
耿不取一怔道:“我们要分手?”
金蒲孤点点头道:“是的!由于孟石生与陈金城他们横生枝节,使我消除刘素客的事又增加了不少困难,我还得赶着去先期作一番布置”
李青霞略略带些伤感地道:“金大侠用不到我们了吧!”
金蒲孤笑道:
“总镖头言重了,今后借重之处更多了,在下虽然力抗强敌,却因为卖弄聪明,处处失算,弄得事情越来越复杂,深感歉疚,而且现在敌势更盛!殊非一二人之力能敌,且在下对武林朋友一向疏于联络”
林子洋立刻道:
“金大侠不必讲客套话了,消除刘素客之事是大家的责任,只是我们能力有限,怕帮不上多大的忙,好在我与李总-头都是开-局的,人手还多,大侠如有所命,我们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金蒲孤脸上带了一点凄惨的神色道:
“吕老英雄虽是出于自裁,但也可以算是为刘素客逼迫而死的,对于这一位献身道义的武林前辈,我们应该表示一番敬意,麻烦二位将吕老遗骸妥为收殓,假杭城四海-局举丧,行文天下武林同道前开凭吊执绋”
林子洋道: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可是兄弟的黄山-局就在临近,地点也较为适中,为什么要到杭城去呢?”
金蒲孤道;
“这一点在下自有道理,第一是杭城离刘素客的万象别在较近,等天下群英聚会后,赶去对付他比较方便,第二浮云上人与黄姑娘一定也在那儿联络,会合较易,在下也可以赶去参加开吊”
李青霞颇怀希望地道:“金大侠也要参加举丧?”
金蒲孤黯然道:
“吕老之死,在下也有相当责任,自然应该在他灵前一尽哀思,不过那正式举丧时间,希望能在九月初七,也正是二十八天之后”
林子洋连忙道:
“二十八天的时间的确是太匆促了一点,兄弟只好动用所有的人力分别到各处报丧,不过那主持发丧的人,还得借重大侠的声望才行!”
金蒲孤一叹道:
“以吕老的声望足够惊动天下群豪了,在下可以在讣闻上具个名,主持人还是由二位总-头分任吧!这里面还有一重深意在下不便明言”
林子弹怔了一怔道:“大侠还有什么用意呢?”
金蒲孤摇头不答,耿不取却道:
“那么我把白茹跟竺青,也送到杭城去在那里等你了!”
金蒲孤点点头,然后向他们告辞、一个人下了山,飞速向东南行去,一路上毫不停歇,大概用了四五大的光景,来到浙境的仙霞岭与括苍山之间的一座小山,俗称大盆山,也正是他第一次削耳受伤,找职不取治伤的地方!”
翻下大盆山的深谷,耿不取栖身的小茅屋还在那个地方,他在谷旁的一个小岩洞甲取出一包东西,却是南海渔人留下的那包化铁神胶,那是他命灵鹫钢羽收藏在此地的,除了化铁神胶,还有许多零零散散的物件!
他将那些东西都带在身边,然后才进入那所茅屋,四处找寻一番,终于在桌面上找到了他需要的东西!
那只是一块小石板,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图文,他将图文看了一遍,脸上浮起了一个微笑,携着那方石块,出了大盆山,顺着永安溪,来到一个叫坑口的小镇!
那是括苍山中一个小镇,人口不多,他略加探询,通直走向一家简陋的瓦房,矮门深闭。
他在门上轻扣了两下,里面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是谁?”
金蒲孤心一阵激动,连忙道:“师父!是我!”
门呀然而开,走出天山逸叟枯瘦的身形,把金蒲孤端详了半天,才失声叫道:
“蒲孤!果然是你,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来了?”
金蒲弧先跪了请了安,然后扶着师父凝望片刻道:“师父!您真的好了?”
天山逸要点点头一叹道:
“我这次重入中原,想不到会遇见刘素容这样一个厉害脚色,一手惑心术,整得我人不像人,鬼不像充,亏得你那个小媳妇”
金蒲孤脸上一红,连忙道:“她人呢?”
天山逸叟用手一指道:
“在后面,大概是做饭吧!你快去看看她吧!这小丫头真有点神通,把老子的鬼门道术都学齐了,今天一早就算准说有不速之客来访,只是没算出是你”金蒲孤神色一动道:“她还会卜算之术!”
天山逸叟笑道:
“灵得很呢!每天一清早就是对着一柱清香,卜算你的安全,有时欢喜,有时忧愁,有一天清早她忽然全身被白,满脸泪痕,说你死在海底下了,弄得我老头子也疑神疑鬼,陪她伤了半天的心,幸好到了第二天她又脱下丧服,重露欢容,说你大难不死又遇救了,后来见到了南海渔人,才知道真有那会事。”
金蒲孤道:“她能算出我遇难,为什么不能算出我会遇救呢?”
天山逸叟叹道:
“我也拿这个问题问过她,她说卜算之术全在心交意通,因为她的心全寄在你身上,反而不能平心静气地卜算出来,能够预知休咎已经不错了!”
金蒲孤呆了片刻才道。“那我倒是要快点看看她”
天山逸叟笑道:“你这么想她?”
金蒲孤脸上微红道:
“师父!您知道我在儿女私情上一向很淡薄,我急于见她是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正在发愁,假如能请她卜算一下”
天山逸叟挥手道:
“去吧!不过你最好先打个招呼,免得一下子吓坏了她,这可怜的孩子朝暮相思,为你憔悴得不像个人了,骤然见到你,我真怕她会昏过去”
金蒲孤心中微微有点感动,遂移步向后面走去,穿过两间起卧的平房,来到厨房里,但见刘日英布衣钗裙,正在洗剥一条船鱼,口中低低地吟道:
“客从东南来,遗我双鲤鱼,呼儿烹鲤鱼,中有尺素书,上言加餐食,下言长相思”
金蒲孤心中又是一动,被她如梦般吟声沉迷了,这一首古诗中,道尽了她对自己的刻骨相思,看她一往情深的神往之态,金蒲孤的确不敢挥然招呼,一来是不忍惊醒她这种至美的神游,一来也真怕她受不了!
刘日英哺响地念了两遍,又是轻轻一叹道:
“鱼啊!你既然能替别人传递竹报,为何却不替我带来一点讯息!”
语音枯涩,泪珠扑籁籁地直往下落!
金蒲孤实在忍不住了,乃轻轻道:
“雁从天外传讯息,良人今日骑鲸归,日英!我来了”
刘日英呆了一呆,回头看到金蒲孤,手中的鲜鱼叭达一声掉在地上,人也摇摇欲倒,金蒲孤连忙上前扶住她,不自而然地将她揽在怀里低声声道:
“日英!你镇定一下,真的是我来了”
刘日英双目一闭,又挤出两滴泪珠轻声道;
“金郎!夜夜梦魂相依,但愿现在不是梦,我受不了醒来的惆伥!”
金蒲孤恻然地替她抹去泪珠,轻轻地抚着她的脸颊柔声道:
“日英!不是梦,你张开眼睛看看我”
刘日英低声道:
“我不敢看,我只怕张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空寂,闭着眼睛,听着你的声音,我才确知你在我身边,金郎!你即便要走!也等我再睡着了才走”
金蒲孤长叹一声道;
“日英!你太作践自己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们的日子还长呢!”
刘日英慢慢睁开眼睛,看看金蒲孤是真的在她身边,而且还紧拥着她,脸上立刻掀起一片红晕,双手微微用力,将金蒲孤推开,讪然低声道:
“金郎!真的是你来了,今朝鹊噪,昨夜灯花,我还以为是在梦中呢!终日神魂颠倒,弄得真梦不分,叫你看笑话了。”
金蒲孤轻叹一声,过去握着她的双手道;
“日英!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放心再离开”
刘日英神色一变道:“你又要走?”
金蒲孤点点头道:
“是的!我只是不放心你们,赶来看看,我的事情太多了,实在不能多耽搁!”
刘日英默然片刻才幽幽地道:
“我也知道你我还没有到长聚的时候,你是怎么找到此地来的?”
金蒲孤微笑道:“心有灵犀一点通,我想找你的时候,一定可以找到的!”
刘日英却正色道:“金郎!不要开玩笑,你必须说出是怎么我到此地的!”
金蒲孤奇道:“这有什么关系呢?”
刘日英道:
“关系太大了,我们躲在这个地方谁都不知道,为了替你师父解除惑心术的困扰,我必须远远躲开父亲的追索,那是很难的事,我费了多少心血,才布置了这个地方,假如你能找到,我父亲就更容易了!”
金蒲孤道:“你父亲找到了又能怎么样?”
刘日英忧形于色道:
“那就很糟了,你师父正在吃紧的关头,假如父亲趁我们在施术的时间加以扰乱,我们两个人都会成为丧失心神的疯子”
金蒲孤听她说得如此严重,倒是不敢再开玩笑了,连忙道:
“你放心好了,你父亲找不到这儿的!”
刘日英摇摇头道:
“不然!惑心术是以心解心的法术,神通相连,声气可感,我选择这个地方,就是因为它离万象别府较近,我父亲一时不会回来,可是这几天我心神老是感到不宁,好像又来到附近似的!”
金蒲孤笑了一下道:
“不错!你父亲又回到万象别府了,不过你放心,他一时还不会来找你”刘日英神色一惊。
金蒲孤从怀中掏出那块石板道:
“我是靠着这个玩意找到你们的,你父亲的传心感应再神,也无法利用我的线索来找你们”
刘日英接过石块,看了半天,才怔怔地问了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金蒲孤笑道:
“这是天方的回文,你们家博古通今,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可是叫这一点难住了!”
刘日英讲然道:“你懂得回文?”
金蒲孤笑着道:
“我生在天山,长在大漠,与维吾尔人一起作息,自然懂得回文,不但我懂!我师父,老耿,连我们的灵鹫钢羽都十分精通,这石块上就是钢羽留给我的地址,报告你们的行踪的!”
刘日英宽怀一笑道:“原来是那头畜生,他是怎么跟你联络上的?”
金蒲孤道:
“为了怕失去师父的踪迹,我特别关照他到了哪里都要给我留个消息,放在我指定的地方,同时为了隐秘起见,我教他使用这种人家看不懂的文字!”
刘日英点点头,随即又问道:“你跟我父亲斗智的情形如何?你们见到面了吗?”
金蒲孤一叹道:
“见到面了,而且节外生枝,又生出许多想不到的事故,这话说来太长,等一下我慢慢告诉你们,听师父说你还精擅卜占之术,这事情真的吗?”
刘日英笑道:“那是我闹着玩的!”
金蒲孤正色道:“不能玩!你必须告诉我灵不灵?”
刘日英笑笑道:
“有时灵,有时不灵,占卜之术是很玄妙的学问,谁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金蒲孤一怔道:“什么时候灵?什么时候不灵呢?”
刘日英想想到:
“诚心则灵,可是又未必尽然,俗语说,事不关心,关心则乱,所以我预卜你的休咎,虽然能得十之八九,往往还受了自己心理的影响,差了一两分,譬如说,我就无法算出你今天会来!”
金蒲孤道:“假如我请你占卜另外一个人的行踪呢?”
刘日英道:“那也许把握大一点,不过我这占卜之术与别人不同,必须要拿一样那个人的东西为引”
金蒲孤连忙问道:“什么东西?”
刘日英道:
“任何东西都行,但必须在那个身上很久,最好是贴身之物,我才可以籍神气相追”
金蒲孤想了一下,从身边取出一绺长发,那原是骆季芳送给他作为弓弦之用,为数尚多,所以有剩余的.递给刘日英道:“这个行吗?”
刘日英神色微微一变造:
“这是女人的头发,你从那儿弄来的?可是要我占测她的行踪?”
金蒲孤点头道:“是的!能用吗?”
刘日英神情一暗道:
“自然能用,这把又软又黑的柔发一定长在一个极美的女子头上,她能割发相赠”
金蒲孤连忙道:
“你不要误会,这赠发之人与我毫无暧昧之情,而且这给长发也非比寻常,目前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她,你能替我测出她的行踪吗?”
刘日英将那绺头发在手指上缠了又放,放了又缠,足足有半盅茶功夫,然后才沉吟着道:
“我可以试试看,目前我先把这个女子大概的情形了解一下!”
金蒲孤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连忙道:“她叫骆季芳!”
刘日英一摆手道:
“够了,底下由我来说她大概是三十刚出头一点,长得很美,武功很高,未嫁”
金蒲孤一怔道:“你认识她?”
刘日英含笑不答,继续道:“她是个修道人!”
金蒲孤摇头道:“这就不对了!”
刘日英笑道:“她也许并没有着上道装,不过她一定是个修道人,而且修的是道家金丹练气士功夫”
金蒲孤又是一怔道:“这个我不清楚!”
刘日英道:“这很简单,你若是到过她的居室,一定可以发现有藏香,金鼎与黄页为册的经卷”
金蒲孤在骆秀芳的房中的确见到过这些东西,听了刘日英的话后,不禁诧声叫道;“不错!你一定见过她!”
刘日英道:
“我离开你之后,就与南海渔人会合,将你师父救到此处,从未见过此人!”
金蒲孤不信道:“那你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
刘日英一举手中柔发道:“从这上面推测的!”
金蒲孤怔然道:“一把头发上能知道这么多事!”
刘日英道:
“是的!这长发光泽柔润,一定是属于处子之身所有,是以我知道她没有嫁人,发丝冷寒,这是内力极高的象征,由色泽的深浅,我可以猜到她年龄。一个女人的秘密全部藏在她的头发中,我对此道颇精,相信绝对不会猜错!”
金蒲孤想想道:“容颜的美丑也可以猜出来吗?”
刘日莫道:
“这倒不然,无盐漠母,很可能长了一头如黛青丝,不过我知道她一定是个极美的人!”
金蒲孤颇感兴趣地道:“何以见得?”
刘日英道;
“因为这发色黑色泛青,是太阴素女之象征,世上这种女子千百难得其一,而且必然是绝世姿容,这种女子艳如桃李而冷若冰霜,情欲极浓”
金蒲孤先听她说得头头是道内心感到异常钦佩,可是听到最后一句。连忙笑道;“这你又错了,她们的确是太阴素女,不过”
刘日英一怔道:“她们?难道还有一个太阴素女不成!”
金蒲孤笑了一下,遂将骆季芳与黄莺他输血活命之事说了一遍。
刘日英惊诧地道:
“好险!好巧,幸亏你同时遇上两个太阴素女,否则我们再也无法见面了”
金蒲孤诧然道:“这是怎么说呢?”
刘日莫道:
“骆季芳确是精通医理,才敢用这种特殊的治法救你的性命,可是她忘了一件事,一个人身上的血量是固定的,绝对无法分给两个人使用,假如不是凑巧那位黄姑娘也是同一型人,她的最多只能输到六成,就将因体力不支而无法继续行功,结果你们两人都活不成!”
金蒲孤先是一怔,继而想到那天的情形,心又是一动,对骆季芳充满了感激,因为她会用那种方法活命救人,自然是深明其中利害,所以她才在行功时叫浮云上人运功相助,实际上是要利用浮云上人在最后关头将她剩余的血液尽数输入自己体中,竟存了舍身相救之意,幸而后来发现黄莺也是太阴素女,她才没有作此牺牲
因为这层原故,他对刘日英那情欲极深的评语尤感不安,连忙道:
“骆季芳冰清玉洁,连男人的面都不肯见,黄莺更是一片天真,根本不知男女之别”
刘日英微叹道:
“也许这两个都是超人,将一股情欲压制住了,可是我的话也不会错,她们若是太阴素女,必然有着极浓的情欲,由之徐徐渲泄还好,若尽量以人力压制,一旦爆发,必将成为焚身之烈焰,,
金蒲孤听得更不入耳,但是他对这方面毫无知识,也提不出适当的反证,只是在心中不信而已!
刘日英看他的神色,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乃轻轻一叹道:
“我不是存心侮辱她们,生具这种异禀,也许连她们自己都不会知道,不过我必须告诉你,让你在必要时好有个准备”
金蒲孤微温道:“这是什么意思?”
刘日英正色道:
“黄姑娘的情形我已听南海渔人说过了,骆季芳对你也有输血救命之德,万一她们对你有所要求时,希望你不要拒绝,否则你就是害死了她们”
金蒲孤看她说着如此严重,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倒是有点紧张,想了一下道:
“那我不见她们吧!”
刘日英道:
“不行!你这一来是真正害死她们了,太阴素女情欲虽烈,用情却极为专一,这一辈子只钟情一个男人,假如那个男人是你,你避不见面,岂不是害得她们情无所寄,心火内焚”
金蒲孤道:
“你的话我实在不敢听,更不敢相信,就算你说的是事实,黄阴对我只是一种纯真的信赖之情,骆季芳则更谈不上什么”
刘日英笑笑道;
“所以你不必避开她们,反而应该多接近她们一点,假如她们钟情的人不是你,则你担心的事根本不会发生,万一是你,你就知道该作何打算”
金蒲孤实在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谈下去,乃变更话题问道:
“你又怎么知道骆季芳是个修道人呢?”
刘日英道:
“这更简单了,这发丝下-带着一股藏香的芬芳,只有修练金丹大道的人才用这种香,金鼎黄卷都是必须之物,我一闻就猜到了!”
金蒲孤叹道:“你知道得真多!”
刘日英神色黯然地道:
“这是爹教育的结果,在三姊妹中,他对我期望最高,教给我的东西也最多,他是准备拿我作为继承人的,想不到我竟最先背叛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