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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闻兵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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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也只能如此了。“含烟师妹,等师父师娘出来,你跟他们说一声,我们夜里再来。”

    柳含烟“嗯”地答应。

    令狐薄从旁边椅上拿起貂裘大氅,无视何清君的一脸窘态,为她披上大氅,系好带子,两人出了云鹤居,外面的积雪已经没过脚踝,令狐薄皱一下眉头,打横抱起何清君。

    何清君被他冷不丁抱起,吓了一跳,轻呼一声,忙左右瞧瞧,只见云鹤居里大厅里食客,十几双眼睛俱都惊讶盯着他两人,不禁脸一红,低声道上:“令狐薄,你这是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让人瞧了笑话。”

    令狐薄不以为然道:“谁敢笑话,本王杀了他!”一双厉目在厅内扫了一圈,许是他眸光太重,或是眸里杀气太甚,厅内十几人立时低头禁声,装作未看见他们有伤风化的举动。

    令狐薄这才满意地道:“外面雪大,积雪太深,你现在身体虚着,双足踩入雪中,万一寒气侵体怎么办?”

    何清君只觉额上渗出细细冷汗,低声道:“千岁大老爷。”

    “嗯?”

    “我不是瓷娃娃。”

    “本王乐意当你是瓷娃娃。”

    “……”可是她不愿被人当瓷娃娃,她是习武之人,习武之人!

    令狐薄抱着她大踏步走出云鹤居,踩着厚厚的积雪,然后跃上了马车。车夫急忙将车门打开,为他掀起帘幔,令狐薄抱着她进到车厢里,放到小榻上。

    何清君幽怨地看他:“千岁大老爷,今后别这样了,我又不是什么千娇百媚的小女娃,是个习武之人。”

    令狐薄眼皮半垂,似笑非笑道:“清君,你是习武之人,却也是本王的的女人,在本王面前除了是本王的护卫,就只能是本王的女人,要怎样宠是本王的事。”

    何清君:“……”

    回到宫中,柳清飞已经在御书房外等了良久,不时搓着双手取暖,见令狐薄扶着何清君下车,又抱到屋檐下,急忙迎上去,刚要跪拜,却听令狐薄道:“行了,大雪地的,不用拜了。”

    柳清飞看一眼被貂裘大氅裹得严严实实的何清君,关切问道:“摄政王,清君的伤势如何?”

    令狐薄睨他一眼,不语,抱着她径直进了御书房,这才将她放下。何清君拉下大氅帽子,朝柳清飞笑道:“柳大哥回京了?”

    柳清飞点头,眼底难掩关切之极,上下打量着她道:“清君,你的伤……恢复得如何?”

    何清君笑了笑,义兄才是真的关心她,不像李凤香或义嫂,只是客套,大哥既然知道她受伤未死,便毫不废话,只关心她恢复得如何,绝不会虚情假义地跟她客套。

    “已基本痊愈,只是内力尚未完全恢复,柳大哥不用担心。”

    柳清飞“嗯”地点头,看一眼令狐薄,便将心思从何清君身上移开,淡淡地道:“除夕到柳府来围炉吧。”

    令狐薄似笑非笑地将目光转向何清君,又一人邀她围炉的,她倒是成了香饽饽。

    何清君瞧见他的目光:“噗哧”笑出声来,道:“柳大哥不必担心我在今年除夕夜会独在异乡形影相吊,摄政王已邀我入薄王府一起围炉,还有师父师娘也在京中。”

    柳清飞闻言只是看她一眼,未再勉强,转头看向令狐薄,眼皮垂下,他果然达到目的了。心下说不出是何滋味,他想,他应该替清君和摄政王欢喜吧。他强笑了一声,道:“如此甚好。”

    令狐薄唇边的笑容消失,忽然明白柳夫人为何会对清君如此敌视了……他忽然有种不想再让柳清飞看见何清君的冲动。

    “清君,你先到后面小室等本王,稍后,本王再送你回去。”

    何清君微觉惊讶,他适才不是还想让她听听他与柳大哥议事吗?怎地突然便要教她去后面小室等着?

    她点了点头,向后面小室走去,这小室原来是用来批折累了休息的,小室里一张软榻,她便解下大氅,躺进软榻,将大氅盖在身上,思忖着,要不要跟柳大哥说一下义嫂的所作所为,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暂时不说为好,毕竟他们是夫妻,若论起亲疏来,自己总是远了一层。这样胡思乱想着,很快便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被一阵急匆匆的脚步惊醒,何清君倏地拥着大氅坐起,双手下意识地作防卫姿态,见是令狐薄才微微松气,却见令狐薄一脸沉重地道:“清君,快起来,出事了!”

    何清君从软榻上站起,忙问:“出了何事?”

    令狐薄却一眼担扰地问道:“清君,你运一下气,试试恢复了几成内力?”

    何清君依言运气,面上微喜:“总有七八成吧。”

    令狐薄微微松了一口气道:“那还好。”然后一脸严肃地道:“清君,你没时间养伤了,适才本王收到八百里加急禀报,边境五日前被几股身份不明的兵力挑衅暗袭,他们行动极为敏捷,并不恋战,却不停骚扰……而据暗探回禀,两个时辰前,南浩志在候府见了一个神秘的人物,接着便下令给各个手下,密令各部准备,在除夕之夜起事。”

    何清君不由得一惊:“除夕夜?”

    当真是措手不及!如此看来,南浩志早已布署好,谋反之心昭然若揭,只等个时机!那几股在边关骚扰暗袭的不明兵力是配合南浩志的吧?

    令狐薄点头,他倒不是特别吃惊,南浩志本就打算在上元灯节起事,如今不过是提前了半个月而已:“清君,本王已基本将兵力布署完毕,只是……”

    何清君已知他必是人手不够,想派她去做什么,可是又碍于她刚受伤未完全恢复元气而犹豫不决,当下笑道:“千岁大老爷,若是想让属下去做事,尽管吩咐,有千岁大老爷每日亲自盯着太医院为属下培元固本,伤势早已痊愈,只是内力尚欠缺一两成而已。”

    令狐薄紧紧盯着她,凝视半晌,终于咬牙道:“何护卫,本王命你立时一千精兵一千羽箭队赶往百里外的刘家铺子,锦杀楼余孽已经赶到刘家铺子,便扎营在那里,约有一千余名杀手,就算杀不了李宗禅,也务必重伤锦杀楼……”

    何清君躬身拱手道:“属下领命。”

    令狐薄又凝视她一会儿,缓缓走到软榻旁,弯腰取了那件貂裘大氅为她披上,系好带子,眼角微微湿润,眸底闪着不忍和心痛的情绪,手指徐徐划过她的秀眉,声音有些沙哑:“清君,是本王无能,未料到他会如此提前动手,竟要劳累你这养伤之人……不管什么情况保命为主,你要记住,你的命是本王的,倘若……倘若你万一弃了本王先走一步,本王便亲自去地府找你算帐!”

    何清君心中一恸,他这是跟她明言,若是她死了,他绝不独活,让她为了他也要保住性命!她拭去眼角泪珠,傻笑道:“千岁大老爷,属下怎么会傻到为了个李宗禅丢掉性命么?”

    令狐薄勉强扯一下嘴唇,他第一次在派人出去执行任务时,这般地犹豫,这般地不舍,恨不能亲自代替她去执行任务,恨只恨自己分身乏术,未能将所有事情计划周详!面对豁达的何清君,他也只能咬牙点头,亲自送她出门。

    柳清飞正等在御书房外,看见令狐薄面色深沉地与何清君并肩出来,他睨一眼何清君,见她脸色还算红润,想来应该不会有事,忙抱拳拱手道:“摄政王,臣已暗中调了一千精兵,一千羽箭兵,正在城外候着。”

    令狐薄讶然看他:“这么快?”

    柳清飞低声道:“臣虽知摄政王对她万般不舍,但总得先点兵待命,一旦摄政王下了决心,能尽快成行。”

    令狐薄不敢再去看何清君的眸子,唯恐一瞧见她的眼,便后悔了,于是点了下头,装作很从容淡定地道:“何护卫,你只有一天一夜的时间,请务必在除夕围炉之前赶回。”说完才深深看她一眼,意思很明确,他等她回来一起围炉。

    何清君点头,朝柳清飞道:“柳大将军,请将调兵兵符交给我。”

    柳清飞从怀中取了兵符交给她道:“我已命精兵和羽箭兵悄悄隐到三十里外的树林里,清君只要到了三十里外的平角亭,清啸三声,两短一长,自会有人来找你,你出示兵符,他们必会任你调遣。”

    何清君接过兵符放进怀里,点头表示明白。

    柳清飞又道:“马已备好,就在宫外。”

    “嗯。”何清君答应。

    “清君,万事小心,千万不要逞能。”柳清飞也深深看了她一眼,嘱咐着她。

    “嗯。”何清君看他一眼,然后转头看一眼令狐薄,道:“我会的,摄政王,柳大将军,我去了。”说着提气一纵,飞身往宫外的方向掠去。

    令狐薄凝望着她的背影,直至看不到了,才轻叹一声,收回目光,对柳清飞道:“柳大将军,立即去派苏盛带四名大内高手去监视五王府,若发现五王爷有异动,立刻将其捉拿。记住,一定要派苏盛去,让那四名大内高手紧紧盯住他,只要他有异动,可就地格杀。”

    柳清飞微微疑惑:“摄政王,恕臣多嘴,摄政王这般安排,可是对五王爷有所怀疑?”他前阵子去了边关,京内许多事情他并不清楚,更不清楚令狐薄早已对五王爷起疑。

    令狐薄冷笑未语,不错,他便是对五哥起了疑,他最好在此期间无异动,否则,休怪他不讲兄弟情面!

    “此事,柳大将军照做便是,毋须多问。”

    “是。”柳清飞答道。

    “柳大将军,你这便去四王爷传本王密旨,就说五百里外的洪县贼匪祸乱,殃及百姓,命四王爷即刻带两名随身护卫启程前往洪县剿匪,让他持本王密召调集洪县附近府衙内的兵力剿杀。告诉他,为免走漏风声,务必隐藏身份和行踪,绝不可让无关之人知道,若是走漏了风声,本王必不轻饶。大功告成之后,本王可免了他栽赃陷害余家之罪。”

    柳清飞抬头看他,小心问道:“摄政王,余家灭门之祸,几十条这人命,就这般轻描淡写地放过他,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是不是对不起余家几十条人命?”令狐薄冷哼一声道:“柳爱卿,你可知五百里外的贼匪是谁的人?”

    柳清飞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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