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能光明正大的与她相处,不管她如何对他,不管她如何恨他,他都要护她周全,助她夺取樊凉之战的胜利。
想到此,他嘴角露出了淡淡笑意,眉间没了之前的困惑,一身淡然的行出了皇宫,行往王府。
他回到王府时,傅舒云和子都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骆启霖话已说绝,她也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再赖在他府上。
骆启霖回府便交代了他出征后王府的一切事宜,下人开始忙上忙下收拾。
他要出征的事即刻便传遍了王府,傅舒云也听到了风声。
初闻这个消息时,她愕然,如此突然。而后,便会心一笑,不紧不慢的收拾好东西后,便和子都一起向骆启霖辞了行,离开了璟王府。
一夜风雪悄然至,几家思量几许愁。
出征前夜,满城宁静的飞舞着雪花,将出征的路一点一点填满,成了一条银色的康庄大道。
即将出征的人,都在这场翩然而至的风雪中悄然入睡,准备迎接他们未知的下一程……
苑苑难掩激动,她对这一片冰天雪地并不陌生,这是她生活了十八年的故乡,还一如从前的每个冬日般华美。
骆启霖心中赞叹,冬日的樊凉美得惊人,如男人般坚毅挺拔,又有女子的柔美。
所有人呼出的气息,凝成簇簇白雾,在空气中冉冉飘散。
还在飘着的鹅毛大雪,似要将这边城的冰冷和壮美发挥到极致。
即便是在战事紧急的前方,从皇城来的一行人,无不沉浸在这一片泛着银白的静谧夜色中,发出赞叹。
在这,似能涤尽一切凡世和心中的尘埃。
所有人虽在这体会到了极致的寒冷,也体会到了极致的壮美。樊凉这个边城,如此美丽,又怎能让它落入他人之手!
苑苑跨马而下,只觉脚步虚浮,才行了几步,就瘫倒在地,她知道,自己已力竭。
本沉浸在这片冰天雪地中的众人都是一惊,骆启霖迅速下马,冲过去抱起她,苑苑气闷的在他怀里颤了几下,是想挣扎,她不用他假好心!
骆启霖知道她的意图,在她耳边轻道:“你是想让大军都知道主帅和军师不合?”
苑苑动作一滞,便认命的闭上眼。她现在浑身无力,后背剧痛,想挣也挣不开,就不用再浪费体力了。
骆启霖将她送进了临时支起的营帐,唤了军医来检查她背后的伤口,又命人升了炭火抬进帐内。
由于苑苑身上有伤,前四日,都是乘马车,到了第五日时,她实在不想再这样把时间都耗在路上,樊凉还需要他们赶紧去救。
于是,不顾众人的强烈反对,她硬是忍着在马背上颠簸的痛苦,跟着骆启霖和几个主将策马飞速赶往樊凉。
骆启霖站在营帐内的床旁,苑苑安静的磕眸趴在床上休息,军医检查完她背后的伤后,便唤了医女来给她清洗上药。
骆启霖看着床上闭目休息的女人,心内一片柔软,泛起疼痛。
他知道她这几日一直在强撑,只为了早日到达樊凉,不想因她误了樊凉战事,她已将自己的体力发挥到了极限。
医女帮苑苑处理好背后的伤后,便退了出去,帐内只剩下苑苑和骆启霖。
骆启霖还站在床边,俯看着床上闭眸趴着的苑苑,她微微蹙起的眉似有不耐,他嘴角却泛起了丝丝温暖的笑意。
这九日,他们虽一直同行,却如陌生人般没有说过一句话。她甚至都没有用正眼瞧过他一次。
她装睡也好,他可以不用面对她冰冷的目光,坦坦然然的看她。
苑苑一直都清醒,只是太累了,不想睁眼,也不愿面对骆启霖。
她知道他还在帐内,就站在床旁,两道灼人的目光在她脸上游走,烫得她双颊不受控制的泛红。本以为他将她送进来后便会出去,没想到他一直站在床旁不走。
就当她是缩头乌龟好了。明明千错万错的人是他,可却是她在逃避,她自己也对这样的自己气不打一处来。
一种奇妙的静谧弥漫在帐内。
外头明明是一片飘雪的冰天雪地,可一层厚厚的帐帘,阻隔了樊凉温度极低的冬日夜晚,让帐内只剩一片让人昏昏欲睡的温暖。
苑苑心内躁郁难安,骆启霖却是一片安逸的淡然。
终于忍受不了这种静得让人心慌的无声,苑苑紧闭着眸出声:“我要休息了,璟王请便。”
骆启霖嘴角溢出笑容,“你终于不装睡了。”
清清淡淡,却隐含笑意的声音传入苑苑耳里,她不满的蹙了蹙眉,赶他走,他也这么开心?
“我不是装睡,是累了。”
骆启霖轻叹了口气,“谁让你这么逞强,非要骑马。樊凉守军是你和苑将军一手训练出来的,你还信不过么?”
“战事瞬息万变,稍有差池便一失千里,跟信不信任无关。能争取一日是一日,这你该比我更清楚。”
骆启霖紧盯着她苍白的小脸:“我清楚,但主将若有闪失,更是大忌。你这几日好好修养,等身体恢复些再折腾自己也不迟。”语里竟有几分打趣,“战事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