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我死了?我好端端站在这里,怎么会死了,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梁羽柔忍无可忍的狂乱叫着。
他急忙要地镇定下来,并左右巡视着。
“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她虽压低了声音,但是充满了恐惧的颤抖。
他举目四看,幸好这一带都是农田,视野辽阔无比,没有屏障物可以让他们疏忽危机会随时到来。
“看完再说。”他镇定地告诉她。
她只好暂时先压下所有的惊讶、不解,和愤怒,低下头和李岳朋继续往下看去。
上面登着被纵火后的无名女尸,各项特征显示这乃是梁儒远的大小姐,并指名梁羽柔被匪徒绑架后消息全无,希望民众协力找出凶手。
其中还有一篇短文记载,梁儒远知道爱女可能已被撕票,伤心欲绝因而染疾住进医院,幸得林谦雯的细心劝慰下,精神好了许多等内容。
“这个卑鄙无耻的女人。”她愤怒的叫道,抢过报纸要将之撕成碎片。
他再抢回报纸,要她冷静一点。
她气得全身发抖站在一边,他继续往下看。
下面还有一则,梁儒远表示因身体不适,一切由林谦雯代言。林谦雯对记者直截了当的说,今后梁家的事由梁家自行处理,警方要干涉,先过她一关。下面还补充近日来已多人冒充梁羽柔的身分来冒取奖金,梁家不堪其扰等等的内容。
这个女人太聪明了,他想。
“不要脸,居然谋害梁儒远的亲生女之后,还厚颜地要嫁给她”她气得快掉下泪了。
他合上报,沉思。
“他们倒是先驰得点了。”
“我们只要到警察局去报案,揭发她的罪行就好了嘛!”她觉得自己快要失去控制了。
“是啊,说来容易,怕是我们还未来得及上警局就死于非命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可是可以一试,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说。
他下定决心,带着她在七掩八藏下来到镇上的小警局。他们躲在一棵大树下,他对她说。
“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试试”
“试什么?难道连警察你也不相信?”她闷着气说。
“小心一点总是好”她看着他进入警局,自己站在树下等待。
等了许久,她开始担心会不会出问题了,于是探出了点头,往警局大门瞧去,这时行个人从停在警局前的白色轿车出来,鬼鬼祟祟在警局门口边张望,在阳光的照射下,口袋中隐约有件亮晃晃的东西在闪动。
她的心脏差点跳出胸口
她急忙把头缩回树后,开始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那个人必是冲着他们而来,为什么他们会如此就得到消息?李岳朋不过才进去数分钟,马上就有人获知情报赶了来?
她看着四周荒凉一片,只有稀疏的树林和一片片的田地,如果有人发生意外死了,除非是死在警员的面前,否则随便找个地方埋了,也难有人会理会。
小镇的安静是靠人为的因素,这里的警察最大的本领是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要维持小镇的安静,就不能让大事发生。以前她常听爹地说,如果没有人告发,就没有谋杀事件,报上的她已经死了,这里再多死一个梁羽柔就会变成真正的无名女尸了想到这里,她全身直冒冷汗,李岳明担心的事没错,她太轻举妄动了李岳朋
她又流下冷汗,他在里面不会知道外面正等着一个凶手,他一出来,那个人必会冲上去,在李岳朋防不慎防的情况下捅他一刀
也许里面的警员还会假装低头阅读公文,刻意逃过这场浩劫。最多只在警局前多了个无名的男尸,谁也不知道他是谁,从哪里来,直到他被深深埋在黄上之下,还是个意外事件中的无名尸
她颤动了一下,不行,他不能死,怎么可以
她必须帮他!
她慌张地看着四周的环境,以她这般的弱女子,她能为他做什么?忽然她瞥见了那部白色的轿车
警局内。李岳朋不耐烦地等着,镇上唯一的警察告诉他要进去拨个电话,到现在还没出来。
他来时,只是简单告诉警员,他找到了梁羽柔,警员脸上有他意料中的惊讶。这种惊讶任何人都会有的,相信对方也读了今早的报纸,才死的人又复活了,谁不惊讶呢?
其实,他之所以进来警局,主要是要探一下警方对梁羽柔这件事的作法,报上登明林谦雯现在完全代理梁儒远找爱女的这件事,而她又是要杀梁羽柔的凶手,她当然不会让警方破坏了她的阴谋,且她又布下绑匪是通缉犯狗仔的嫌疑,让警方的注意力集中在狗仔的身上,只要他们在东,她会让狗仔出现在西,警方就一辈子也找不到他们了。
这个女人不是省油的灯
重要的是,如果他们报案的话,她又会采取如何的手段?
终于那个行动迟缓的老警察走了出来,脸上挂上完成任务的满足笑容。
“我请教了梁夫人”
“什么?”李岳朋大叫,差点吓坏老警察。
“梁夫人已通知所有警局,一有梁羽柔的消息最先要通知她。”老警察自信地说。
李岳朋吓出了冷汗,他太轻敌了,怎么这么胡涂而没有想到这点,林谦雯算是梁羽柔的未来亲属,她当然有权利最先知道梁羽柔的消息,而且报上也说明许多人冒着梁羽柔的身分想骗取奖金,是真是假谁知道,其主要目的就是要警察忽视为何地要最先知道这件事的动机
而这通电话不就是最佳的传声筒了,不必派人跟踪,只要他们抱着任何一丝想向警方求援之时,他们的消息就直接传进她的耳里。
完了,他等于又告诉敌人他们还在此地,马上就会有人赶到这里。
-想到这里,他便往门门冲去,也不理会老警察叫唤的声音。
但是祸事来得太快,他的脚才飞离门门,还未适应户外刺眼的阳光,便有一个人冷下防地从门边站出,一件硬物抵在腰间。
“梁羽柔呢?”他小声地问。
“杀--”他想高声叫出杀人时,尖锐的硬物歪去一边,在他的身旁画下一道血痕。一阵冰冷的刺痛,他低头看见他的衣服被切开,腰间渗出鲜血。
“再叫吧。”那个贼头贼日的贼冷笑。
他自然是不能叫了,一切由他摆布。
“跟我走!”贼又说。
他向那贼要他去的方向走去,一直不敢把目光移往前方朝梁羽柔的藏身之处,怕这一看就看出了两条人命,至少对方的目的是要找梁羽柔,而她的动向只有他-人知道,所以目前对方还不至于会要他的命。
他们走向白色的汽车驾驶座的门前,那贼还没有打开车门,忽然车门用力弹开,打落了两个人,李岳朋立刻反身扑上,压住对方的身体,那人提刀就要往李岳朋身上砍去,梁羽柔吓得胆战心惊,幸而李岳朋立即抓住那人举刀的手腕,并狠狠地往地上敲去,对方难耐疼痛松了手,接着李岳朋握紧的拳头就往对方击去。
那人痛叫一声,就昏了过去。
梁羽柔还来不及拍手欢呼,李岳朋立刻街进驾驶座,把梁羽柔挤到另一边,并马上发动引擎往前冲去。
“我这招很棒吧!”梁羽柔兴奋地说。
“拿生命开玩笑,不好玩!”
李岳朋瞪地一眼,她吐了吐舌头,他想他怎么会爱上这种小女孩?
“爹地病了”远离小镇后她才开门。
“你以为他真是病了?”他低低地说。
她呆望着他,不知他是什么意思?报上明明说梁儒远病了。
“你坏心后母的阴谋之二。”他直视前方,专心开车。
“你是说”
“故意的,她有办法让你爹地病倒,让他在失了爱女的伤痛下,对她更加信赖!”
“爹地”
她惊慌想到爹地会不会发生事情
“放心,她不会要他死,只不过让他病一下。”他平缓地说。
“怎么病,给他吃失眠药吗?”
他笑了起来。
她气得你他一拳。
“谁叫你都不看我的书!她只要给你爹地吃几颗镇定剂就行了,你爹地是无法忍受失去爱女的痛苦而病倒的,只要他见了你,身体马上就会好起来。”
“可是我已经死了,他会相信我还活着吗?而且我们要怎么见到他?”她急急发问。
“慢慢来,我无问你一句话,林谦雯管事吗?”他先问。
“什么事?”她茫然不知的样子。
“你父亲的事业。”
“她常去公司。”她想着。
他叹了口气,想着家里养了只大猛虎,她不小心防范,还能安心地关在充满玩具娃娃的美丽卧房中,作她自己美丽的梦。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根神经短路了,怎会爱上这类型的女孩,不过,爱情是没有道理的。
“这就麻烦了,她的势力不仅掌握你的家庭,甚至还对梁儒远的事业了如指掌,也就是说从你父亲身上我们得不到任何帮助了。”
她的脸沉下来,没错,爹地的朋友林谦雯没有-个不认识的。
他沉默地开了一阵子的车,然后坚定的开门。
“回去!”
她瞪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回去?不就是自投罗网,难道他已经要放弃了
“不要!”她大叫。
他紧急转了个弯,她被震了一下,急忙抓住他的肩膀以求平衡,他的心随之震动-下。
“你必须面对现实,能逃一时,不能逃一世。”他强忍住气安慰她。
“回去,回梁家吗?”她颤抖地说。
“当然不是,你不必担心,我会安排。”
她望着他,他的目光有一股安定的力量,他对她笑了,彷佛承诺愿意陪她渡过难关,她的眼眶顿时红了起来,心里好生感动,他并没有抛弃她,她不知要说什话感激他才好。
“傻瓜,有坏心的后母,也有我这好心的陌生人。”见她眼眶一红,怕又会汜滥成灾,他匆忙地说。
她用力抿了嘴,忍去眼中的悲伤,在这时刻她无权伤悲。
前方不远地方,见到一个小小破烂的火车站,他紧急煞车,把车子停在路边。
“这辆车目标太危险了,我们坐火车回去。”
她只好依了他的意思下车,但是他却没有直接进入车站,反而拉她走进邻近的一家服饰店。
“我们两人太明显了,必须改一下妆。”他说。
他为她选了男性化的衬衫和深色长裤。自己则挑了工作的连身衣裤,并戴上一副墨镜,当他们从穿衣间出来时,她倒是没什么改变,李岳朋却像换了个人似地,几天未修边幅,又被阳光晒黑了许多,整个人看来活像粗俗邋遢的矿工工人,害她差点就笑了出来。
他又买了把剪刀,她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最后他们从店里出来,还是没有进入火车站,他带地上了-个小山坡上,两人躲在树后。
她不知道他在玩什么把戏,直到他对她举起亮晃晃的剪刀时,她吓了一大跳。
“你要做什么?”她不安地叫着。
他低笑了-下,看着自己拿剪刀的姿势才会意她误会了,同时心里又气她到现在还无法信任他。
“我要把你的长发剪掉!”他晃着剪刀故意说。
像被刺猬扎了一下,她急忙护着她的宝贝长发。
“不要”
“难道你要每个人都认识你?”他有点生气地说。
她呆子一下,是啊,他说得没错,梁羽柔的注册商标就是这头又直又长又亮,长到腰际的秀发,如果剪掉了头发,至少别人不会马上认出她,她哑口无言了。
她将长发掠向前,低下头望着这些三千烦恼丝。这是她始终不变的长发,也是她最引以得意的地方,虽然经过这几日的折腾,乱发已纠结在一起,可是忽然间就要她失去它,她真如何舍得?
“剪了又不是不会再长了?等渡过难关后你高兴留多长就多长”
“可是”她犹豫难决,如临刑场一般护着头发。
“你到底剪不剪?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护命都来不及,你还要护发吗?”他叫苦,显示不悦。
命都保不住了,还想着头发吗?
她忍痛闭上眼,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任由他的剪刀在她发问飞快地飞舞着
那一阵利落的刀剪声,把她的心都搅烂了,每一刀都像割在她的胸口上,无论她如何的心痛和舍不得,但是片片落下的黑发都像在诉说世间人、事、物的无情。
他剪完了,看着她的新造型,觉得甚为满意。
她的肩膀发颤,迟迟不敢睁开眼睛,仿佛眼睛一睁后,昔日的梁羽柔马上就此消失不见
他从新买的包包内取出一面小镜子放在地面前,许久,她才敢慢慢睁开眼睛。马上镜中反映着判若两人的梁羽柔,前者是温婉动人的长发姑娘,现在镜子里却是一位落落大方小男生样的女孩。
她愣了一会儿,一时还无法适应镜中人就是自己。凭良心说,他的技术还算不错,他井然有序地削薄了她的长发,虽然剪短了点,但是层次分明而整齐,简单利落又干爽,使她苍白的脸颊增添了一股清新脱俗的味道,整个人也为之容光焕发而显得精神百倍。
她笑了
“哇,你可以改行当理发师了。”她冲动叫出来。
从她的开心中,他明白她的满意。
他看着梁羽柔像个小女孩似地捧着镜子雀跃,有点失神了
他们带了两张新面孔登上了老旧的柴油快车。
坐在冷硬的座位上,她显得兴奋无比,因为她从未坐过如此过时的代步工具。以前就连上下课都由豪华的劳斯莱斯大轿车接送,所以每换一所学校,就会引起同学的侧目,但是久了大家也见怪不怪,这种颠簸不稳的旧火车,只能在照片上见到。
他的心情和她正好相反,忧愁满面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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