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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海棠一番转述的话,让李天阙忍不住捧腹大笑。噢,果然是他的贞儿啊!
“先别说令师和家师的情谊,就说这样的姑娘,我可不想惹。”练海棠重重叹了口气。
“所以?”
“所以?”练海棠一时不明白李天阙的“所以”是什么意思。
“所以现在这个调皮的姑娘呢?”
“我受不了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再说她身上有伤口需要医治,所以我和了点安眠的葯骗她喝下去。”
“不可能,她不会上你的当,说实话,第一杯葯是不是迷到你自己?”
“你可真了解她。”练海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错,她用诡计掉了包,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她恶狠狠地逼我画下出谷的地图,我就反问她:双手被绑着要我怎么画?她愣了一下,我想她真是百密一疏,忘了这一点,而趁她苦恼的当日,我暗中解开了束缚的绳索,出其不意点住了她的穴道,也才有办法帮她医治伤口。”
“真是辛苦你了。”李天阙深表同情。
“你绝对欠我这个人情,不过说实话,若不是她这般聪灵可爱,恐怕我不会有这么大的慈悲心和耐性。”练海棠漾出一抹笑容“你知道家师有个外号冷面华佗,我承继了这个封号,可以让我动心的女子至今未有,但她显然例外,从她吊在树上和我大吼大叫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她将是我今生的劫数。”“她属于我,你可以死心了。”
“未必。”
“肯定。”就这么简单的两个字,李天阙觉得足够了。“我想看看她行吗?”
“随我来。”练海棠领他进入内室,只见贞儿躺在竹床上,沉沉地甜睡着。
李天阙走到床边,爱怜的轻抚她娇美的脸庞,她带着浅浅的笑意。梦见了什么好梦呢?他忍不住印下一吻。
“看得出来你很重视她。”练海棠不是滋味地哼了一声。
“她是我最重要的宝贝。”
“你不能给她幸福的。”
“我可以。”
“不,你有自己的天命,你要推翻大宇皇朝,将来继承大统”
“你错了,继位者是我的大哥。”
“是你,别自欺欺人了,李天杰的能力根本不足以统治天下,他也许会成为另一个杨宵。”练海棠眼眸中闪着睿智的光芒“你将会成为皇帝,拥有三宫六院,你根本无法全心全意地爱她。”
“你不是个避居幽谷的神医吗?怎么管起红尘俗事?”
“不用转移话题,我说到重点了,不是吗?”练海棠淡淡一笑。
“不,对我而言,全天下的荣华富贵都不如床上这个女孩来得重要,我这句话应该够清楚了吧?”
“你你当真愿意为了她,连皇帝都不做?”
“我从没说过我想当皇帝的,不是吗?”李天阙笑道:“诚如你所言,我大哥不合适,但另外有人合适,而这个人不会是我。”
“喔,那是谁?”
“与你无关。”他又深情的在贞儿脸上印下一吻之后起身。
“你要离开了?”
“是的,贞儿麻烦你暂时照顾,我想你应该很乐意吧?”
“你放心将她交给我照顾?哈,我已经明白表示过了,我对她很有兴趣,你不担心吗?”
“我将她留在这里是考量她的安全,魏君行知道她是我唯一的弱点,因此让她留在这个人迹罕至的谪仙谷是再适合不过,至于你”李天阙自负地笑了笑“尽管自作多情吧,你无法抢走她的。”
“你凭什么这么有把握?是信任她还是高估你自己的魅力?”练海棠冷哼了一声。
“也许你不知道,这个女孩六岁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宣称要赖我一辈子,而我也承诺了要一辈子保护她,你觉得她是容易改变心意的女孩吗?练神医,你显然来晚了。”他朗笑道。
练海棠挑了挑眉,看着床上的贞儿。六岁?呼!这小丫头可真是慧眼识英雄呵!
“喂,我的伤已经好了,我想要离开行不行?”
小屋里,贞儿撑着腮,小嘴嘟得半天高,但坐她面前的男子却仿若未闻,眼光仍然埋在葯书里,脸上挂着陶醉的欠扁笑容。
“我在跟你说话啊!你聋了吗?”贞儿可不是能让人忽视的人,她一把抢走他的书,在他耳边大吼。唔好大声!
练海棠掏了掏耳朵“听到了,你要离开就请便,我有拦着你吗?”
“有诚意就把阵式撤了去,别欺负我这个没学过奇门遁甲的人!”
“没学过?那我也没办法,有本事就自己摸索,你不是聪明得紧吗?”练海棠故意挖苦她,顺便欣赏她气红的俏脸,从没见过哪个女孩像她一样表情千变万化的。
“你!”贞儿咬了咬下唇。这男人简直岂有此理,八成是和二哥哥连成一气,打算将她囚禁在这个闷死人的谷里!可恶!她非要出谷去不可!
她眼眸滴溜溜地转着,半晌之后哼了一声“哟,好大的气,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这谪仙谷里外的阵式还不都是出自你师父的手,你不过捡个现成的便宜直接留下来用,只要把你师父教给你的破解法记牢了就成了上叵谁不会?随便唬人的玩意,还说得自己挺有本事的呢!”
“胡说,这阵式已经不是我师父昔日所摆设的那一个了,是我自己学有所成新布置的。”练海棠向来心高气傲,不能忍受被人看扁。
“是吗?我看你这阵式摆得也不怎么高明,我二哥哥只要三两下,不费吹灰之力就破解了,我二哥哥的本事比你高多了!这还是你翻新你师父旧作之后的得意之作呢,如此看来,我二哥哥甚至比你师父更高明,我看你干脆拜我二哥哥做师父算了喔,不,应该我去拜我二哥哥做师父才是,我看不用几天,我一定就能将你这些骗小孩的玩意拆穿,到时你再拜我为师就好了,我会大人不计小人过,好好教导你的。”贞儿存心激怒他,因此口气轻蔑得很。“真是孩子气的话,你以为奇门遁甲之术这么好学吗?”练海棠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
“这有什么难啊?你学多久?”
“三年。”练海棠哼了一声,他还算领悟高的呢!“阵式的布置与破解要有天份,师父只会教最基本的功夫引入门,其余的变化全要靠自己日积月累的摸索,你再清明也要耗上几年的时间,几天就想出师?我不信。”
“是吗?那敢不敢和我赌赌看?贞儿贼贼地笑了笑“我偏不要你教我什么基本功夫啦,那太费事也派不上用场,你相不相信,只要你带我从里到外走一次你布置的阵式,我就可以体会出奇门遁甲的诀窍,之后不管你再将阵式如何打乱重排,我都有自信可以破解。”
“吹牛”他根本不相信,聪明人也要三年才能顿悟的学问,这小姑娘怎么可能在三刻钟内学成?
“是吗?唉,我早料到你不敢和我赌了,自以为聪明的人就怕看到别人比他更聪明。”贞儿轻视地大大叹了口气。
练海棠睨了她一眼“小丫头,我知道你在使激将法,本来我是不该理会你的,但你这自负的模样却令我相当感兴趣,就当作被骗也无妨,我就陪你玩一玩,不过,你若破解不出来那要怎么办?”
“破解不出来就破解不出来嘛,还要怎么办?”贞儿要赖地娇嗔道。
她这一招赖皮法倒让练海棠愣了一下,是她自己说要打赌的,居然不拿出筹码?
呵呵,罢了,没想到她愈赖皮,竟让他愈觉得可爱,反正两边都不拿筹码,他也没吃亏嘛。
“好了,已经带你将阵式由里走到外,可以让我见识你绝顶聪明的脑袋了吗?”练海棠睨着贞儿。这个自负夸口的小女孩呵!
“咦,你不是应该要变动阵式吗?”
“我想不用了,你刚才也走过了,我这个阵式错综复杂,道路起码有百条,如果你的小脑袋能走一次就把路径记熟,我一样佩服你,就当作我考验你的记忆吧。”
贞儿闻言,皱皱小鼻子,哼了一声“看来你很瞧不起我哟。”
“不好意思,我向来对女人的评价都不高,虽然以女人的标准来说,你算是相当聪明,但和真正聪明的男人比起来还是差多了。”
“是吗?今天我会让你因为看不起我而懊悔不已。”贞儿一挑秀眉。
“大话少说,让我见识你的能耐吧。”
贞儿走到阵式入口,一番左瞧右看,突然又折了回来。
“怎么?认输了?”
“不是,我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我若就这么进去又走出来,你会不会怀疑我是躲在某个地方停留着,等时间到了再走出来,装作我已经将阵式走了一次?”
练海棠愣了一下,他可从来没想过这等作弊的手法呢!
“不会。”他回答的语气有些不确定,因为对象是“恶名昭彰”的贞儿。
“骗人,到时你输给我,一定会这么没品。”贞儿相当不信任他“我看这样吧,你进去在每个阵式转折的关键地方放一枚铜钱,自己记得放了几个,一会儿我进去就捡出来当作证据,如何?”
“真麻烦,不过既然你坚持,那我就照办。”
“我坚持。”贞儿重重点头,漂亮的大眼睛闪着不容抗拒的光芒,脸上的微笑更像催眠一般,让人无法不照着她的话去做。
“好吧,你在这里等一会儿。”练海棠马上进入阵式放铜钱,他心下计算着该放一百二十一枚,但放到第八十一枚时心中突然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李天阙曾警告过他小丫头诡计百出,用阵式也未必困得住她,因为她会想出方法骗他心甘情愿将她带出阵。
他当时嗤之以鼻,说他绝对不会那么笨,李天阙干脆和他打赌,赌他绝对留不住贞儿半个月,谁赌输了就得任凭对方差遣!
她她现在不就是一个人留在阵外吗?
“啊呀,上当!”他怎么这么胡涂,居然将那小丫头单独留在阵式之外!
他马上冲出阵式,果然,不见了贞儿的影子,只有地上留了一些字。
呆呆神医,天下第一,被摆一道,后会无期!
下面还画了一个嘲笑的鬼脸。
可恶,这小丫头居然将他唬住了!
练海棠啊练海棠,枉你自负聪明,居然让个小女孩三言两语就骗了,呆呆的将她带出阵式,让她轻而易举的逃之夭夭!
这伎俩说实在话并没有特别高明,按理而言他不会这么轻易上当的,到底是什么迷了他的心窍?
是她的微笑!
那笑呵,真够魅惑人的!
练海棠无奈地摇头叹息。糟糕了,他这回把自己赌输了,得任凭李天阙差遣,快乐清闲的隐居生活也许从此告终!这这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