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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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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盼云从机车后座跳下来,望着温可兰盈满担忧而不以为然的眼眸,她拉拉像皮肤一般贴裹在她那曼妙玲珑、曲线毕露身上的紧身衣。

    “别这样直勾勾地紧盯着我瞧,害我紧张得都双腿发软、手心冒汗。”她细声细气的对温可兰说。

    “你会紧张吗?瞧瞧你这一身惊世骇俗的打扮,戴着一头又鬈又新潮的假发不算,还有身上这件连玛丹娜都不敢恭维的紧身衣和牛仔裤,再加上你那一脸上了妆、美艳得可以夺走任何男人呼吸的开麦拉face,你一路上都敢落落大方、神闲气定地坐在我后头,不怕那些眼睛只顾着吃冰淇淋的驾驶员为你引发连环车祸,怎么,我才不过多瞧你几眼,你苏大‘祸水’的理智又抬起头了,懂得紧张,懂得你在玩一桩多么危险任性又愚不可及的游戏?”温可兰挑起眉,语气咄咄的说。

    苏盼云愁眉深锁了,她祈谅而无奈的看着温可兰“可兰,我拜托你嘴下留情好不好?你明知道我并不乐意这么做,但,我并没有另外选择的余地!”

    “没有多余的选择余地?”温可兰颇不以为然的冷哼了一声“我真不懂,我认识你那么多年了,你并不是那种没有主见,没有自己的判断力的女孩子,怎么,你姑姑说什么你都不敢违抗,任由她牵着鼻子走?!就算你要报答她养育你的恩情,你也不必把自己打扮成比玛丹娜还露骨冶艳的性感小猫啊!就为了去蛊惑韩盂禹,把他玩于股掌里?盼云!你这是什么见鬼的报恩方式?你这是愚孝,你知道吗?”

    苏盼云心头掠过一阵酸楚的悸动,她垂下眼睑,从喉头里发出一声深沉幽然的叹息:

    “可兰,你说我是愚孝也罢,是个没有自己意志力的傀儡也好,我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撇开我和韩家这笔血海深仇不说,就算是我姑姑命令我去做,我也要尽力去演好这出戏,不管我心里有多不愿意,因为,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为了抚育我这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她这个做姑姑的已经牺牲了一辈子的幸福,包括女人最珍视的青春美貌”她在温可兰张嘴欲辩驳之前,轻轻挥手制止她“可兰,你让我把话说完。我相信任何人,只要是有感情,还知道感恩图报的人,在经历过我的遭遇,在目睹我姑姑为了抚育我所忍受的委屈和艰辛之后,没有人会拂逆她的任何意愿的。你不知道,在我待在香港念小学的那段餐风露宿的日子里,我和姑姑过得有多么辛苦和悲哀,我们几乎跟一般需要靠救济、施舍度过悲惨而没有希望、不敢奢求明天的低收入户没有两样。有时候一天只脑瓶啃白面包、白开水来裹腹止饥,穷怕了,饿过头了,姑姑就叫我拿个破碗,伪装成被遗弃无家可归的流浪儿去博取饼住行人的同情和施舍,而她,就四处打零工,替人家帮佣洗衣,甚至连拾破烂这种贫贱卑微的工作,她都忍下强烈的自尊心抢着去做,目的只是为了让我念书,让我不要成为失学的盲童。为了来台湾栖身,她甚至不惜委屈自己跟个年纪可以做我祖父的男人同居,凑足了机票费,她就毅然和那个老男人分开,带我来台湾,她去工厂做女工,一点一滴辛辛苦苦赚钱供我念书,直到我大学毕业。对我这个只会连累她的小包袱,她付出了她一生的精华,今天,不要说她只是教我去迷惑仇人之子,就算她要我手刃敌人,我也只有豁出一条命去做!可兰,你能了解我这种别无选择、义无反顾的心情吗?”

    “我”温可兰一时哑口无言,她皱皱眉,然后又困惑的摇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是,我老是觉得怪怪的,对于你姑姑的说词,我认为事情可能并不像她所讲的那么单纯,但,我又一时找不出漏洞和疑点,唉!”她没来由来地打了个寒颤“总之,我觉得你姑妈实在是很可怕,居然想用这种杀人不用刀的方法来教你复仇雪恨,替天行道,真是阴狠毒辣,想起来就教人毛骨悚然。幸好,我不是你姑姑的敌人,否则,我恐怕连睡觉都不得安宁。依你姑姑为了复仇无所不用其极的个性,我想,她大概有通天的本领,连周公都能一起收买,让得罪她的人夜夜惊魂,自动暴毙!”

    她的挖苦和讥讽令苏盼云觉得难堪极了“可兰,别这么说她,她也是大概是积怨太久,太深了吧!”

    温可兰耸耸肩“好吧!我不消遣你们家的太上女皇。”接着,她眯起眼,再次细细打量着苏盼云那一身俏丽、大胆、醒目,带着几分野性美的装束“盼云,说真格的,如果不是因为我是你的老同学,你穿戴这一身如同脱胎换骨的行头走在街头上,我一时之间还真的认不出来哩!”她佩服地先是猛点头,然后又猛摇头“你姑姑还真是人精转世的,亏她想得出来,居然能把葛莉丝凯莉摇身一变成玛丹娜。可是,你确定能骗过那个韩孟禹,而不会穿帮吗?当医生的,不是通常都有一双异于常人的透视眼吗?万一他认出你是为他父亲撰稿的苏盼云,和你这位贸然闯进他小木屋的俏女郎是同一人怎么办?”

    “不会的,你不是说你差一点都认不出我来了吗?何况,韩孟禹好像跟他父亲闹僵了,两个人冷战了很久,我到雅轩小筑半个多月了,都不曾见他回来过,所以,他一时之间还见不到我这位苏盼云,而只选择在晚上出现在小木屋的沈娉婷是一位时髦爱漂亮,个性活泼好动、有点阿沙力、有点离经叛道、有点虚荣心的女孩子。而且她是香港进口的,操着一口不很流利的广东国语,和文静内向、矜持典雅的苏盼云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女孩子。”苏盼云胸有成竹的说。

    “是吗?看来你把所有的细节都掌握得一清二楚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突然回到雅轩小筑呢?这不是没有可能发生的,他只跟他爸爸呕气,又没有跟他妈妈闹意见,所以,他还是有可能回去探视他妈妈。”温可兰脸色凝重的提醒她。

    “我才不怕他回来呢!他回来我才能以另一种截然不同典型的面貌来迷惑他,按照我姑姑的安排,步步为营地对他施展若离若即、欲擒故纵、双面娇娃的迷魂计,让他夹在苏盼云和沈娉婷两个宛如冰与火的女孩中间左右难为,进退维谷,细嚼爱情的苦果。”苏盼云慢条斯理的说。

    温可兰背脊骞地窜起一阵凉飕飕的麻意“别说了,我都要起鸡皮疙瘩了,老天!”她夸张地拍抚着自己的额头“只希望那个韩孟禹不会被你搅得丢了医生的饭碗,精神错乱,医生做不成,反而住进松山疗养院,为精神病患者作曲,每天高唱乌龙院万岁的神圣乐章!”

    “可兰,你”歉疚宛若利针一般戳进苏盼云充满矛盾、挣扎的心窝里。

    “好了,别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我只是你的好朋友,斗不过你们家那位威力无远弗届的太上女皇。我只有两件事想提醒你,第一,你准备拿那个对你情有独钟的痴情种子曲公子怎么办?你可知道这家伙七天禁令一过,才知道你这位让他魂萦梦系的佳人儿早就离职而不知去向了,他找你姑姑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乎就神通广大地缠上我这个活该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倒楣鬼了,你知道吗?我快被他烦得耳朵长茧,每天都得躲到ktv去,连在公司里,一接到电话都会神经兮兮,心惊胆战的误以为是他这位到了黄河心也不死的情痴打来的。你说,你该怎么赔偿我精神上的损失?罚那位多情似水的曲公子干脆到调查局去发挥他死缠活赖的长才?还是干脆把他送给我做纪念品,省得你这总是置身事外,对他的热情痴心无动于衷的皇帝没被他打动龙心之前,我这个倒楣的又不胜其扰的小太监已经芳心大醉,自愿替你李代桃疆?!”

    苏盼云被她揶揄而又不失幽默的语气逗笑了“可兰,我知道他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

    “不麻烦,只是老听见他在我耳根情意缠绵地歌颂另一个女人,害我这个本来心胸还算宽大,但总是还有女性善妒知觉的女人听多了,不禁也不是味道,尤其是我这个人对帅哥一向没什么防御能力,对用情专一的男人更是崇拜得一塌胡涂,所以,你要是再不去将他失物招领,我很怕,我会一不小心就将他收归己有,演出横刀夺爱、鸠占鹊巢这类出卖朋友、罔顾道义的好事来。”温可兰眨眨眼,半真半假的说。

    苏盼云好笑的转动了一下眼珠子“你尽管去横刀夺爱好了,只要你能让曲璨扬好马回头,放弃对我的痴恋,我不但不会怪你不够朋友,还会办一桌酒席好好谢谢你。”

    “哟!瞧你说得多洒脱大方啊!女人,他可是全台湾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几个的上选人才,你这么轻易地就把他廉让了,不怕以后良心发现理智抬头,后悔莫迟啊!”温可兰斜睨着她,淡淡撇撇唇说。

    “没关系,我这个人一向是随缘惯了,崇尚自然法则,反正,是我的跑不掉,不是我的也强求不来。”苏盼云露出了淡然从容的微笑。

    “真不后悔?我可要对曲璨扬这个人中龙凤,伸出我先下手为强的利爪了唷!到时候五十朵紫玫瑰送到我家来的时候,你可别酸溜溜的跑到我家来兴师问罪!”温可兰一脸促狭的说。

    “悉听尊便,只要曲公子打得过你那位醋劲一流的魏公子,你要怎么生吞活剥曲璨扬,我都不会有意见的。”苏盼云笑吟吟的说。

    “讨厌!”温可兰没好气的轻捶她一下“你就会拿魏君豪来将我的军,害我只能望着曲璨扬枯坐冥想,心动而不敢行动!”

    “哼!大姑娘一点也不会害躁,你不怕曲璨扬听见了吓得闻风而逃吗?”苏盼云娇嗔的睨着她说。

    “我才不怕哩!反正,我温可兰什么也没做,狐狸精的骂名还不是名闻四海,我还在乎什么女子要矜持含蓄啦这套繁文褥节啊?”温可兰不以为杵地挑眉道:“好了,咱们别抬杠了,言归正传,若是曲璨扬再向我打听你的动向,你总不能要我重复使用装傻、闪烁其词、狡兔三窟等烂掉牙的把戏来敷衍他吧!”

    苏盼云咬着唇沉吟了好一会“你告诉他,叫他稍安勿躁,我过一阵子会跟他联络的。”

    “过一阵子?什么时候?等我已经被他烦得先住进了松山疗养院?还是他火大把我给剁成肉酱之后?”

    “可兰,你别夸张好不好?曲璨扬不是那种脾气暴躁的男人。”苏盼云失笑地瞪着她。

    “他可能原来不是,但,经过你苏盼云小姐用慢火细细烘焙之后,性情再好的圣人也难保不会抓狂的!”

    苏盼云细细审视着她那龇牙咧嘴的表情“可兰!你什么时候成为曲璨扬的发言人了?还是你这个比皇帝还焦急的太监真的动了凡心?”

    一向落落大方的温可兰居然脸红了,她忸怩不安的争辩着“我我是替你着急啊!怕你拿乔,平白错失了这么一位可遇而不可求的好对象啊!

    “是吗?”苏盼云慧黠地猛盯着她绯红的脸庞偷笑着。“你不是还有第二件事要告诉我吗?”她替窘困不已的好朋友找台阶下。

    “哦,我是要你在搏命演出时,别忘了为自己留条退路,不要太入戏了,对韩孟禹假戏真做起来,到时候任务没完成,反而弄得自己伤痕累累。”温可兰认真的提出她的忠告。

    苏盼云轻轻摇摇头,一双因为化妆而显得分外艳美的大眼睛里,流转着一股妩媚夺人的神采“我不会的。你忘了,我从小就被我姑姑打过预防针,对于男人,我不会轻易动情分心的,这一点你尽管安心,我会自有分寸的。”

    “是吗?请你千万要小心珍重,别让我在替你应付曲璨扬分身乏术之余,还要为你可能玩火自焚的际遇捏把冷汗。”温可兰意味深长的说,关怀和忧心充满在她那张冷艳而奔放的容颜上。

    “我会的,别替我担心。”苏盼云淡淡地露出强装出的笑颜,然后在温可兰下车后,重新坐上机车驾驶座“你确定你同事会到灵泉寺接你?”

    “会的,程悦德早就‘疯想’我很久了,这种可以献殷勤的机会他是不会轻易错过的。”

    苏盼云放心地点点头,然后她在温可兰若有所思、若有所忧的注目下,发动机车引擎,在隆隆作响的噪音声中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继续前进。

    韩孟禹坐在他小木屋的台阶前,静静抽着烟,静静品味着这份被大自然的幽静所烘托出来的宁静。

    他那双深邃锐利而漂亮的黑眸被一阵袅袅上升的烟雾衬得迷离幽冷,充满生命的哲思,也衬托出他浑身上下那股玉树临风、卓然不群的书卷味。

    兰若不晓得什么时候出现了,手里端着一盘引人食指大动的水果切盘,这位性情跟小孩子实在没什么分野的山地姑娘,到现在还为着那天他替罗安雄强出头训斥她的事生着闷气。

    她照样每天为韩孟禹洗衣烧饭、整理家务,照样把小木屋打扫得窗明几净,纤尘不染,但,从头到尾,她总是板着一张冷冰冰的小脸,负气的不肯和韩孟禹说任何话。

    除了刚刚电话铃声大作,她在接完电话,面对韩盂禹无言的询问,她心直口快的冲口说出“有个女生说要找你,我说你正在洗澡,她就把电话挂断了。”说完之后,她又倏然记起自己与韩盂禹之间的冷战,马上又孩子气地背过身子,拿着换洗的衣物冲到盥洗间去。

    对于她近乎孩童般稚气而不成熟的行径,韩孟禹一直采取见招拆招的怀柔政策。

    他实在不想跟一个未及二十岁的小女孩不成熟的表现一般见识,但,也不想盲目地附合她对自己那种独霸近于狂热的崇拜和爱慕,他不想造成她的错觉,也不想混淆她对爱情和欣赏崇拜之间模糊的分野。

    兰若见他头也不抬一下,一副目中无人的神态,失望之余,不禁愠怒地重重放下手中的水果盘,用力跺着步子转回小木屋,并重重关上门,像一个索报不成,恼羞成怒的小孩子一般。

    韩孟禹淡淡地摇摇头,继续抽着他的烟,静静凝眸欣赏着落日破云、晚霞满天的殊奇美景。

    然后,在种满槐木的坡道上出现了一副令人侧目的鲜奇景象一个打扮时髦的妙龄少女推着一辆显然已发生故障的破机车,缓缓朝充满碎石子的山路前进,瞧她那副吃力沉重的样子,韩盂禹失笑之余,不禁同情起她的际遇。

    那位妙龄少女好像已经对她窘困的境况失去耐性了,她光火地甩开机车,并不停恼怒地用她那双匀称而惹人注目的纤纤玉腿踢着那辆不争气的破机车,口中还不时夹杂着几句令人错愕而大开眼界的粗话和诅咒。

    韩孟禹神闲气定、饶富趣味的注视着这一幕,直到那个外型大胆抢眼,脾气显然也很性格出众的女孩把一双闪着怒光的美目刺向他。

    “喂!你的腿是跛了,还是屁股上了强力胶,看见本姑娘有难,你不会发挥一下推己及人的同胞爱吗?”

    那少女操得一口不甚标准的广东国语,但,显然这并没有妨碍她发挥尖牙利嘴、泼辣骂谩的好本事。

    她见韩孟禹仍如老僧入定的坐在那里文风不动,不禁火大的双手叉着腰,瞪着一双又圆又黑,艳光逼人,怒光也同样逼人的大眼睛,噼哩啪啦地对他毫不客气地开骂了!

    “喂!你是跛子,还是跛子兼聋子,我说的话你没听见,还是你的公德心被山上的野猫野狗给吃掉了吗?”

    “野猫野狗?你指的是你这位修养欠佳、身陷荒郊野外的母夜叉吗?”韩盂禹淡淡地扬起眉,不冷不热的讥刺道。

    那少女果真有够凶悍泼辣,她马上沿着坡道,穿过矮树丛对韩孟禹来势汹汹的冲了过来,她双颊烧红,气鼓鼓的逼问到他鼻子面前“你说谁是修养欠佳的母夜叉?!”

    韩孟禹从没见过像她这么狂野撒赖,却美得很野、很有味道、很有生气的女孩子。

    对女性早已学会避退三舍、爱理不搭本领的他,弄不清楚自己怎么还会有一种异于寻常的悸动反应,特别是当她那张红扑扑、艳光四射、欺霜赛雪的小脸逼到他面前来时,他仿佛听到自己心脏鼓动收缩的声音。

    “你这副凶巴巴、蛮横无礼的样子不像母夜叉,难道还像温柔贤淑的中国小姐吗?”韩孟禹收拾起那股困扰他的异样情绪,一脸淡漠的冷声说道。

    “呸!谁要做那种没有自己生命力的花瓶啊!做个有特色、有风味的母夜叉都比中国小姐强!”那位少女好像已经忘了她和韩孟禹的战争,竟一屁股坐在他身旁,好像坐在朋友身边似的,熟稔自在,一点尴尬和犹豫的神态都没有,反而落落大方地拍着韩孟禹的肩膀,大剌剌的说:

    “喂!有没有白开水啊,要不然来一罐可口可乐也行,推了那辆破车半天,再加上和你吵个莫名其妙的架,我口都干死了,你总不会见渴而不赐水吧!”

    韩孟禹简直被她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极具情绪化的作风给弄得迷糊了。有没有弄错,他跟她非亲非故,只是萍水相逢、又莫名其妙地引发了一阵舌枪唇剑,在他还来不及消化她那泼辣狂野的作风时,她居然能在转瞬间换上另一种面貌,宛如他的至交好朋友似的跟他讨水喝。

    有没有白开水?可口可乐也行?!

    天啊!这女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那女孩见韩孟禹一脸惊奇困惑的表情,不禁怏怏不悦又带点撒娇意味的用肩膀碰碰他的肩头“去啊,你真的要我渴死虚脱在你家门口吗?”

    韩孟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一根筋不对劲,自从姜秀瑜让她看清女性虚浮、善变的真面目之后,他一直就过着心如止水和女性保持距离、虽然孤单但却十分安全的单身生涯,除了小避家兰若,除了护士和女性患者之外,没有一位女子能让他古井生波,在深沉如一潭死水的心海里掀起一丝一毫的的波纹。

    而这位来历不明,又胆大随便得令人咋舌的妙龄女郎,竟然能在短短几分钟内搅得他头晕目眩,甚至不加思索乖乖入屋替她拿了一罐冰凉沁人的可口可乐,无视于兰若古怪费解又隐含几分醋意的目光,无视于在脑海里拚命尖吼企图唤回他的理智的警钟。

    接过那瓶可口可乐,拉开瓶盖,妙龄女郎一点也不斯文的,咕咕噜噜地一古脑儿饮尽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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