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也算最好的结局。
只是薛道衡书呆子的脾气发作,却不在乎皇帝是否发怒,他这个宗正卿反正做得没有意思,脖子一梗道:“回皇上,臣并无此意,只是先皇厉行节约之时,每日所食不过一肉食,以至天下仿效,我大隋能有今日之盛,皆赖先皇以身作则之功,如今皇上若能为天下百姓作出表率,教华百姓之功自然如水到渠成。”
百官听得暗暗咋舌,这个薛道衡还真敢说,事实上也是如此,薛道衡诗才虽然好,对于如何与人相处做得极为欠缺,历史上杨广登基后,薛道衡从地方回到京师。当时杨广本打算对薛道衡委以秘书监显职,但薛道衡不识时务,写了一篇高祖文皇帝颂奏上。
杨广当是正是雄心勃勃,想做出一番超越父亲地大业,薛道衡的奏章无异给杨广头上浇了一盆冷水,杨广看了后极为恼怒,对苏威说:“道衡至美先朝,此鱼藻之义也。”
鱼藻是诗经中的一篇,据诗序言明,此诗通过歌颂周武王而讥刺周幽王。从此薛道衡为自己埋下杀身之祸,秘书郎之职也不翼而飞。
杨广曾言:“他人以为朕是承接先帝而得帝位,其实论文才,帝位也该属朕。”偏偏薛道衡在诗词方面远胜杨广,而且毫不掩饰,每次杨广召聚群臣吟诗作对,都以薛道衡诗词胜出,对皇帝毫不相让,最终大业三年薛道衡就被杨广下令斩首,据说薛道衡被斩之后,杨广尤自恨恨的道:“看你还能再作出空梁落燕泥否!”
只是此时杨广争位失败,却只有一个薛道衡为了他向皇帝苦苦求情,真不知道若薛道衡知道自己本来应该死在杨广手下时,还会不会这么甘冒奇险为杨广求情?
杨勇面沉如水,虽然登基不过四月,杨勇已习惯于官员对自己地旨意言听计从,薛道衡如此不知进退,让杨勇着实起了几分恼怒,好在杨勇毕竟有后世的记忆,若非必要,并不会随便杀人,冷冷的扫了百官一眼,问道:“你们呢,也如此认为么?”
“皇上,薛道衡胡言乱语,狂勃异常,只是片面之词,国法无情,晋王若是还有良知,当对皇上感恩才是。”苏威首先站了出来顿首道,与薛道衡书呆子的脾气不同,百官无人为晋王求情,并不一定都是害怕君威莫测,而是许多人也认为晋王只是被软禁是最好的结局,帝位之争从来就没有亲情,若是赦免杨广,倒会有许多大臣拼命反对。
“皇上,臣亦认为薛道衡胡言乱语,晋王之事,皇上处置甚宜。”
“皇上,臣参薛道衡与晋王同党。”
“皇上,臣亦赞薛道衡与晋王同党。”表态,多是攻击薛道衡之言,没有一人和薛道衡站在一起。
杨勇的脸色稍为和缓,指着薛道衡问道:“薛道衡,你可知罪?”
“臣知罪。”面对百夫所指,纵使薛道衡脾气再执扭,也不免脸色苍白。若是真被皇帝认为是与晋王同党,下场如何,那夜的血腥已经证明。
“即如此,薛道衡由宗正寺卿降为宗正寺主薄,罚俸三月,晋王之事已有定论,谁也不许以此再生事端,否则从重处罚。”
从一个正卿降到主薄,连降三级都不止,以后薛道衡连早朝的资格都没有了,杨勇真怕这个书呆子再弄出事来,素性来了对薛道衡来了一个眼不见不净。
“臣谢皇上。”薛道衡从地板上爬了起来,退回朝臣中,脸上却没有多少悔意,显然无论是宗正寺卿还是宗正寺主薄地位置,他都没有在意。
“众爱卿还有何事启奏?”
一连问了数遍,众臣都毫无反应,内侍尖厉的声音重新响起:“退朝!”
“恭送皇上。”
随着皇帝下殿,转入后方,数百朝官也鱼贯而出,今天的早朝虽然让薛道衡搅了一下,但除了薛道衡,所有人都没有受罚,也没有耽搁太多时间,大家都急于往家中赶去,唯有薛道衡的背影显得一股秋瑟萧萧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