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找我做什么?!担心?担心个屁!多大岁数了!连个男人该有的果敢气势都没有!滚!”老爷子那骂得是非常难听。柳书诚灰溜溜地走了。而后柳青荣被打之事被老爷子“誉为”“屁大点事”就传遍了整个鲁国公府。
“我觉得,这回应当不是‘屁大点事’。”柳雁飞道。
鲁国公老爷子回过了头,面露不解。
柳雁飞便就把今日遇见柳如月一事细细说与他听,当然,最后添上了柳如月回府后一清醒过来就哭喊着要“和离”。
鲁国公的眉头锁了起来,且越锁越紧。
柳如月要和离,若放在从前,鲁国公或许会不为触动,毕竟柳如月过得非常不幸福,她想要离开那个家,也是人之常情。她要和离是她的事,但长辈们同不同意她和离却又是一回事了。可是,现今在发生这样的事后,她说出了这番话……
鲁国公突然大声命边上伺候的人把大氅拿来。他围上了大氅,同柳雁飞说道:“走,看你姐姐去。”
柳如月的夫家定远侯家和他们鲁国公府也是世交,就像鲁国公府和齐国公府一样,从祖上就一直交好下去。当然,鲁国公府和齐国公府的关系会更好一点,毕竟这两家是大楚王朝唯二的世袭罔替的公爵之家。定远侯家传了三代,其先祖也是从马上封侯的,但是到了这一代,其家中再无将帅,家中男子皆在朝中任文职。官做得最大的是现任定远侯,也就是柳如月的公公万舸,他现在官至吏部尚书,正二品。定远侯从下一代起,若子孙无任何功绩,就要开始削爵了,因此,想过去其家中的男人都应感到任重道远,希望自己能够为朝廷立下功劳,能够在自己手上保住这二等爵位。
侯爵家当然比不得公爵家,何况这公爵家还是永不削爵的,更勿论说,鲁国公手中还握有实际的军权。因此,这定远侯府虽然频频放出话来,说柳如月无子且尚妒,导致世子迄今无后,他们也不敢随随便便就将柳如月给休弃了。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两人婚姻,就是两家联姻!柳雁飞虽十年在边关作战,之前从未做过京官,但并非就如她父亲所言,真就对朝堂之事一无所知。鲁国公府树大招风,在朝堂之上怎能没有自己的盟友?而世交世交,世代交好,这不就意味着大家在朝堂之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吗?
鲁国公走起路来,阵阵生风。偌大的鲁国公府,无需什么轿子马车之类的,他自就步行至了柳如月歇息的厢房。柳雁飞跟在后头。始终鲁国公都没有说上一句话。或许他和柳雁飞一样,对于此次刺杀事件有多种猜测,但现在任何猜测都是无意义的,见到柳如月自然就一切真相大白了。
鲁国公眉头紧蹙,大步就进了屋子,在外屋的丫鬟们忙不迭地向他请安之际,自己一手掀开了门帘,进去了柳如月的卧房。
这个时候,里边除了二夫人之外,甚至柳雁飞的祖母老夫人,和她的伯母大夫人也在。
大家看到气势冲冲的老爷子,都唬了一跳。
妆容寡淡面容平和的大夫人先站了起来,低垂下了头。接着抹着眼泪的二夫人也站起来了。脸上满是褶子的老夫人则讶异地瞧着老爷子,不过什么话都没说,却是下一秒,不悦的目光狠狠地瞪向了柳雁飞。
柳雁飞就当作没见到祖母那不喜的目光,规规矩矩地向这三位女长辈们请安。
而鲁国公老爷子大步走到了柳如月的床前,看着她,道:“说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柳如月已经哭得红肿的双眼又掉泪了,她抽泣了起来。
老爷子不耐烦地盯着她。
柳如月半晌呜咽着说:“他、他欺人太甚!骗了我这么多年!害我受了这么多年的不白之冤!现在知晓秘密被我撞破,又想杀我灭口……”
柳如月抬起头来,一张脸上,愤恨,痛苦,绝望,交织在了一起,泪水沿着她姣好的面颊缓缓流下,滴落在她紧紧拽着被角的手背上。“不能生的是他!他却四处宣扬是我的错!他找寻那江湖上所谓的神医治病,我寻机找去问询,他却连我也要一起灭口!”柳如月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要和离!我必须和离!”
柳如月说完,屋子里顿时沉寂了下来。
原来这就是事实真相。那死去的山羊胡男子就是柳如月口中的什么江湖神医,而柳如月是亲自跑过去询问她丈夫究竟得的是什么病——怕是她早已猜到她的丈夫没有生育能力,才亲自跑去询问这个难以启齿,不能让他人得知的事情吧。但却想不到,竟遭到了刺杀!
屋里又传来了低低的抽泣声——是柳如月的生母,二夫人。看来,早在鲁国公来之前,柳如月就把这个事情说过了。
却是屋里寂静片刻后,未待鲁国公老爷子做出什么反应,那老夫人突然开口了:“不行!不能和离!”她一张老脸上写满了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