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都琢磨着弄几个硕大的青瓷瓮放在承乾宫院中,移几株过去呢。”
说话间,她纤细的手指拖着一夺含苞待放的菊花,嘴角露出了几分惬意的笑容。
荣妃狠狠的瞪了她几眼,心下嘀咕着,你就作罢,本宫就不信你一直都沉得住气。
正嘀咕着,不料佟贵妃却是故作漫不经心的靠近她,低语道:“本宫听闻这几日三阿哥和一术士来往甚密,不知道荣妃听说过这事儿没有。”
荣妃猛地一怔,神色苍白的看了看几步之遥的妃嫔。
脸上讪讪的笑了笑,颤抖道:“胤祉这孩子这些天一直都在忙着编纂古籍,到不知道他怎么会和这种人搀和一起了。”
“臣妾定会找机会好好教导他一番的。他这孩子,想的少,也容易遭人利用算计,娘娘莫要当真了。”
佟贵妃长长的护甲套划着花骨朵,淡淡的花香中,她趾高气扬的笑了笑。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本宫的底线,你真当本宫是吃素的?
说着,佟贵妃瞅着眼前的诸位妃嫔,视线落在了良贵人的身上。
“本宫听闻八阿哥在内务府当差很得万岁爷属意,良贵人当真是有福的,母凭子贵,在这宫中,倒当真是第一个呢。”
“只是,本宫作为后宫之首,不得不提点你几句。该想什么,不该想什么,你最好心底有数。”
良贵人欠了欠身,低声应是。
可心底却是抑制不住嘀咕道,这佟贵妃约莫疯了不成,如今中宫笺表都不在她手中了,佟家又出了那样不堪的事儿,她怎么还有心情在这端架子呢?
这人的脑回路,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懂得。
良贵人此刻的心思也是诸位妃嫔心中所想。
却在这时,从不远处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冲了过来:“贵妃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咸福宫密嫔,竟是不小心给摔倒了!”
佟贵妃怔了怔,竟是有几分不可置信道:“你再说一次!密嫔怎么了?”
小太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强忍着心底的惧意道:“咸福宫那边儿,出事了。”
佟贵妃踉跄的竟是一时没站稳,火急火燎的就往咸福宫去了。
荣妃瞅着她离去的背影,微微蹙起了眉头。
半个时辰前
咸福宫
贵人钮祜禄氏一大早就被密嫔叫到了她的寝殿。
一身浅色旗袍,若不是脸颊上赫赫的五指山,倒也颇有几分姿色呢。
钮祜禄氏哽咽的跪倒在地上,抑制不住心底的苍凉,哭泣道:“还请娘娘放过臣妾吧。臣妾初入宫,对娘娘多有得罪之处,因着这原因,娘娘嫉恨臣妾,臣妾也都认了。”
“可现在,娘娘您已经有了身孕,臣妾就是再有能耐,也威胁不到娘娘半分呢。”
瞧着她脸上鲜明的手指印,密嫔心底却是冷冷的嘲笑着。
昨个儿她一时兴起叫钮祜禄氏来她这抄经书,给她肚子里的小阿哥祈福。
原本也是存了为难她的心思的,没想到,这钮祜禄氏还当真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到了这地步了,竟然还敢出言顶撞。
本就想刁难她,这钮祜禄氏偏偏还不示弱,身为一宫主位的她,难免端起架子,让柳儿掌掴了她。
不知道她是吓着了还是怎么。离开的时候,钮祜禄氏竟然一反常态的平静。
今个儿一大早,想着钮祜禄氏昨日狼狈的样子,密嫔忍不住又动了心思,想再给她点儿警醒。
时时的敲打敲打她,立立威严,这咸福宫,日后怎么着也没她钮祜禄氏什么事儿了。
眼前钮祜禄氏那梨花带雨的跪在她面前,让密嫔心底颇有几分得意。
“本宫自是不会和你计较的。”密嫔漫不经心道。
钮祜禄氏磕了一个头,起身,有几分感激道:“娘娘能够不计前嫌,臣妾感激不尽。日后,臣妾定当唯娘娘之命是从,不敢作他想。”
钮祜禄氏越说越动容,到了最后竟是泣不成声。
密嫔意味深长的瞅了她一眼,见她如此识趣,慢慢的站起身,作势要虚扶她起身。
却在那一瞬,钮祜禄氏手上一用力,还没反应过来,密嫔整个人就被她给带倒了。
钮祜禄氏却战战兢兢的蜷缩在一旁,脸上满是惊惧:“娘娘,臣妾不敢了,您饶了臣妾吧,臣妾再也不敢了。”
眼瞅着身下渗出的鲜红血迹,密嫔凄厉的大呼道:“传太医!传太医!”
佟贵妃一行人来到咸福宫的时候,见到的正是钮祜禄氏蜷缩在那里,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佟贵妃这才靠近她,却见她吓得瑟缩一下,嘴里嘟囔道:“臣妾知错了,不要打臣妾了,臣妾再也不敢了。”
瞅着她脸上骇然的五指山,佟贵妃皱了皱眉,一时间也没了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