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意,能够入宫,能够侍奉万岁爷,她还是很高兴的。
熟料,姐姐根本不这么想。竟是明里暗里的防着她。甚至好几次,她都和万岁爷已经就寝了,姐姐那边却是传来身子有恙的消息,大家都心知肚明她是泛酸了。可万岁爷却不知道是不忍拂了她的面子,还是觉着她这种酸味很对心思,丢下她就去了姐姐那里。
原本她还心底暗暗不平,可到了后来,她觉着也就那么回事儿。姐姐的荣宠,不就是她的荣宠。她们都出于郭络罗氏一族,只要能有一个人抓着住万岁爷的心,这就足够了。
只可惜她当时太过愚笨,单纯,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满满的讽刺。
她投效姐姐权且都凭着一腔热情,其实也没想着为自个儿赚一个未来的。可自打四公主出嫁的事儿,还有之后不小心落水,她便是存了嫉恨和报仇的心思。
什么同仇敌忾,什么荣辱与共,都是骗人的。姐姐既然不屑于她的帮衬,不屑于她位分,那么,她就让姐姐看看,她眼底的窝囊废,是不是一丝能耐都没有。
回想着这一切的过往,郭络罗氏不由得觉着眼睛里湿润润的。
紧紧的掐着自个儿的手心,她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永寿宫
荣妃真是窝火极了。万岁爷如此的小心眼,虽说不是她头一次见,可倒霉在自个儿头上,却是头一遭。
如此来看,万岁爷昔日对后宫诸妃真是最仁慈不过了。
蔺嬷嬷心头也是烦躁的紧,可身在后宫,她眼底早已历练的很毒。这怕是发生了别的什么事儿了吧。若不是那样,万岁爷何以这样的较真?
“主子,外面那些流言蜚语,主子还是莫要太过在意。既然是些流言,就没必要入耳。现在奴婢心里却是纳闷一件事儿呢,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荣妃见蔺嬷嬷脸上拘谨的样子,强撑着勾起了笑容,示意她说下去。
“主子,要说宫里这不干净的事儿也不是没有。万岁爷这么震怒,倒也是头一遭呢。”
“秽乱宫闱的罪责,历代除了宫女和太监,也少不了后宫妃嫔行的苟且之事呢。您琢磨琢磨,是不是有哪位妃嫔不检点,踩着万岁爷的底线,这才如此杀鸡儆猴的。”
荣妃听了蔺嬷嬷的话,也有些纳闷了。
要说平日里宫女太监交好这点子儿事儿是不需要万岁爷亲自责罚的,眼前这样的雷厉风行,怎么想怎么都觉着不是那么简单。
蒸刑!
这可是多大的罪责!
强压着心底的担惊受怕,荣妃缓缓开口道:“后宫妃嫔素来都很检点,宫中万岁爷的耳目这么多,容不得她们不小心。”
“细细想来,你说该不会是这次毓庆宫搀和进来了吧。太子殿下近些日子更加骄奢淫逸了。尤其是前些个儿被万岁爷叫往乾清宫之后,性子听说是越发古怪了。”
“以往啊,毓庆宫的宫女但凡有被他瞧上的,就没逃得过的,更别说那些助兴的舞女和歌女了。如此看来,太子殿下倒是当真逃不过这样的嫌疑呢。”
后宫妃嫔可是万岁爷的女人,不管是受宠的,不受宠的,被册封的,被冷落的,怎么着也轮不到你太子来染指啊。
这不是成心打万岁爷的脸吗?
如此一想,荣妃突然就把所有的疑惑都理顺了。
也因为这样的猜测,这样八九不离十的揣摩,她突然间不那么难受了。
太子殿下若是倒霉了,她的胤祉,不是更多了些机会吗?
这若是换个角度来说,可不就是件好事儿吗?
可想着下午的观摩,她还是忍不住的想骂声,靠!真他妈的倒霉!
蔺嬷嬷见主子这般,又道:“主子,撇开这事儿,奴婢觉着翊坤宫郭贵人这次倒是精明了,竟然能够做出这一箭双雕这事儿。主子,您该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吧。”
“昨个儿也怪奴婢想的不多,才着了这郭络罗氏的道。现在想来,真是有些恨的咬牙切齿呢。”
荣妃不怒反笑:“着急什么?你以为宜妃真的就是个瞎子,能够一直被她这么算计。这场姐妹相残的戏码,终归是会结局的。”
“何况,主子现在手中抓着郭贵人的把柄,日后和宜妃交锋,不就有个照应了吗?难得本宫入宫以来,能够找到这么志同道合的盟友,如何会意气用事,坏掉这颗棋子。”
蔺嬷嬷顿时了然,直说主子高明,沉得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