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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并不是危言耸听,实在是梁九功太了解这个紫禁城了。这紫禁城有哪个是吃素的,有哪个是宽容的。就说钟粹宫那淑贵妃娘娘,虽然现在他还摸不准她怎么就那么得万岁爷的喜爱了,可他敢打包票,她绝对不会像表面表现的那般温婉,大度。
否则,也就不会短短两年之内踹飞了佟佳氏,自个儿坐上了贵妃的宝座。
这边,荣妃好不容易挨到家宴结束,终于得以离开众人幸灾乐祸的眼神,回去缓口气了。
想着方才淑贵妃那温婉大度的样子,再想想自己歇斯底里在那叫嚣,荣妃真是殴死了。这厢一对比,指不定那些人暗地里笑话她,说什么淑贵妃不愧是满洲贵族出身,是一个区区员外郎女儿比不得的。这些戳脊梁骨的话,她用脚趾头都能够想到。
亏她还特意装扮一番,想在万岁爷面前刷刷存在感,现在好了,真是丢大发了。
荣妃虽然出身不算高,可或许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她的内心更高傲一些,尤其是身处妃位,又有了阿哥,之前万岁爷还让她协理六宫后,她更是觉着自个儿是个人物了。
可所有自欺欺人的虚荣都在方才那一瞬被打破了,这让她真是难堪至极。
一旁的蔺嬷嬷见她咬牙切齿的样子,低声宽慰道:“主子,今个儿这事儿是谁都预料不到的。那淑贵妃能那般淡定,不过是伤着的不是她的十五阿哥罢了。若今个儿这角色对换一下,您不妨看看,她指不定比主子还沉不住气呢。”
虽然知道蔺嬷嬷说的有几分道理,可荣妃的心底还是久久不能够平静。
自打入宫以来,她可以说是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即便之前失去那么多孩子,即便是知道是谁动的手脚,可她都很懂得隐忍,从来没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面子。她努力的把自己美好的一面呈现在万岁爷面前,呈现在宗亲面前。可谁能够想到,十几年的努力竟是在一夜间功亏一篑呢?
长长的护甲套狠狠的划着案桌,只听她声音阴沉道:“都是那淑贵妃,装什么好人啊!弘晟的事儿,哪里需要她这样假惺惺的,还不就是为了博恩宠,想在万岁爷心底刷刷好感。哼,真是个贱蹄子,什么时候都不忘借着台阶在万岁爷心底增加一分重量,怪不得短短两年便成为了贵妃。”
蔺嬷嬷给主子倒了一杯茶,放在手边:“主子,您应该知道的,一时的得意,并不代表一辈子。这淑贵妃还年轻,万岁爷又年事渐老,等她膝下的阿哥长大,指不定什么时候了呢。”
“如果有朝一日三阿哥能够荣登大位,主子分分妙妙便可以踩死她。”
这么一听,荣妃心底终于是些许的平衡了。
想想也是,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即便长大,那时候也不过是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况且,万岁爷经历过鳌拜那档子事儿,怕是不会让一个小毛孩登上那个位子呢。
这淑贵妃靠的,不过是那年轻的身体和几分姿色,还有假意逢迎罢了。开春儿之后宫里势必又进新人了,指不定到时候发生什么呢。
感受到主子稍微缓和的心情,蔺嬷嬷浅笑道:“主子,你前些日子不是说万岁爷有心把曹家嫡女许给平郡王吗?看得出万岁爷对曹家真是恩宠。曹家又是江宁大户,又都万岁爷青睐。主子何不让三阿哥有意和曹家走近一些,有曹家的助力,三阿哥离那个位子就更进一步了。”
荣妃绞着手帕,想着之前她让胤祉请那术士入府邸的事儿,她就有些犹豫了。
见主子沉默,蔺嬷嬷如何不知道她的顾忌,“主子,这不过是奴婢粗略的见解罢了,当不得真的。凡事,还需要主子来定夺。”
荣妃看向蔺嬷嬷,暗暗叹息一声:“本宫倒不是疑你,只是,经历过上次那事儿本宫多少有些畏手畏脚。生怕好心办坏事,耽误了胤祉的好前程。”
“提及这曹家,本宫其实也琢磨过呢,放眼整个大清朝,有谁能够得万岁爷如此恩宠。次次南巡,都住在曹家。”
“更别提还有那曹家老夫人的情分在了。”
蔺嬷嬷感慨道:“也怪那个时候主子还未居于妃位,手中没有权势也没能给三阿哥指个好的福晋。”
“那董鄂氏虽说是都统、勇勤公之女,可到底碍着董鄂妃的关系,太皇太后在时,便有些因着这原因对三阿哥有着隔阂。”
说起这往事儿,荣妃也是觉着很是憋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