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宫
瞅着多日未见的儿子,惠妃感觉有那么几分的不真实。
这次从赛外回来,大阿哥晒得有些黑,可那种意气风发却是抑制不住的。更何况,作为他的额娘,如何能够不知道他心底的激动和心急。
以大阿哥如今的身份,太子已被废,那绝对的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想着,惠妃咳了下,笑道:“如今局势还未定,你行事间还是悠着点。你知道你皇阿玛的,对你早就多有猜忌,这个时候,你更应该沉稳,知道吗?”
大阿哥笑了笑,拿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有些幸灾乐祸道:“额娘,这一日儿臣等太久了。儿臣不会让额娘失望的。”
说这话的时候,大阿哥握着茶杯的手都微微有些发抖,之前他设想过无数次太子被废的情景,这么长时间以来,每一次皇阿玛的隐忍都让他恨得牙痒痒,还好这一次,皇阿玛对太子的隐忍再也不复存在了。
如今,太子被废,他是长子,前朝又有舅舅活动,除了他试问谁还有资格坐在那个位子上。
皇阿玛年岁已老,或许不需要再等多久,他便是那至高无上的人了。只要一想到自个儿离那个位子只有一步之遥,大阿哥就抑制不住的心潮澎湃。对于权力的渴望,这些年他等待的太久,太久了。这条废黜太子的道路,现在回想起来几乎占了他半辈子的时间了。
想着被关在上驷院的太子,惠妃不免有几分忧心道:“胤褆,太子如今被万岁爷关在上驷院,由你和四阿哥看守。你可千万别沉不住气,别趁着这机会给他难堪,知道吗?”
“别让人打他,也别让人骂他,饮食起居也别让人刻意的怠慢了他,知道吗?你皇阿玛是最注重仁孝的,额娘不是要你妇人之仁,只是现在这个阶段,你皇阿玛可都看着呢,千万别最后因小失大了。”
大阿哥只要一想到从小到大被太子压着,这眼眸深处就一阵阵的狠戾,手上顿时也青筋暴起:“额娘,他如今都这样了,难道您还以为他会有翻身的那一日吗?皇阿玛之前犹豫着下不了废太子的决心,可现在,这已经成为定局了。儿臣打从出生那一日开始便因为有他的存在而活的那般憋屈,那般小心翼翼。如今,您难道还要让儿臣忍着吗?一个阶下囚而已,即便儿臣真的对他做了什么,也是他咎由自取。”
惠妃暗暗的摇了摇头,她就是怕儿子会钻这样的牛角尖,“胤褆,你心底的苦额娘如何能够不知道。可你需要谨记,大局为重。其他一切都是小事儿。等你真的荣登高位的那一日,哪怕是变本加厉的凌辱他,也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这么些年,你以为额娘就甘心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一想到那日赫舍里临终前,万岁爷指定胤礽为太子,而你,明明是长子,却只能够对他称臣。这样的痛楚,额娘只会比你更恨。若不是这样的话,额娘也不会在太子妃入宫那日起便设计圈套,损了她的身子。让她再无生养的可能。额娘这般防备,还不就是怕朝中那些迂腐的汉人用什么嫡长子的鬼话来给你难堪。如果太子妃现在有了儿子,指不定那些老东西怂恿万岁爷立这孩子为储君呢。你以为额娘什么都不想,以为额娘每日悠闲的就懂得喝喝茶,养养花吗?”
听着惠妃这些话,大阿哥真是震惊了,他没想到,额娘竟然每一步都算计到了,若是换做他,真的难以做到这么周全。
“还是额娘考虑的深远,儿臣谨记额娘的教诲。”
惠妃眉头皱起,道:“太子被废,你那些兄弟肯定也有了异心。这其中最该防备的就是三阿哥胤祉,荣妃也是个野心大的,又有主意。你得小心着点儿。”
大阿哥点头应下。
惠妃又道:“当然了,方才那些话只是额娘的一些浅见。你是做大事儿的,好些事情和你舅舅商妥便好。额娘毕竟是久居深宫,有些事情,也是有心无力。”
“额娘就放心吧,这次儿臣绝对不可能在输。这些年,儿子和舅舅运筹帷幄,机关算尽,为着不就是这一日吗”
惠妃拍了拍他的背,“额娘当然信你,你放手去做吧,额娘可都指望着你了。”
惠妃当然也知道儿子如今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熬了这么多年,他这个时候根本就无从选择了。
毓庆宫
这自打万岁爷下了废黜太子的诏书之后,整个毓庆宫就沉闷的可怕。
徐嬷嬷小心翼翼的拿着些点心进来:“主子,您都在这写了一上午了,也该歇歇了。”
“这是奴婢特意让膳房做的点心,您尝尝看。”
太子妃看着徐嬷嬷放在桌上的点心,她在宫里锦衣玉食惯了,如何看不出来这几日的膳食早已经不复往日。
这宫里向来就是迎高踩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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