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拼命救下我,我们一家三口会一起死在那个工厂里。”
程振神情凝重,看看左右,放下手里的酒杯,对林语熙说:“借一步说话。”
他将林语熙带到宴会厅外的露台,玻璃门开了又合,室内的喧嚣盛筵与凄风冷雨隔绝成两个世界。
程振终于撕下了那层回避,以长辈的口吻语重心长地提醒:“孩子,以后这种话在别人面前不要再提了。”
“为什么?”林语熙首勾勾问。
程振叹了口气:“己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你又何必再提起来。”
“因为我在乎。”林语熙说,“没有人在乎我父母的死,但是我在乎。我想替他们找出凶手。”
“当年的事我一无所知,我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查起,也不知道能信任谁。”
她换了个称呼:“程叔叔,我看得出来,你对我爸爸是有些情谊的。如果你知道什么,能不能看在他的份上,告诉我?”
程振的神色里有许多东西掺杂在一起,他讳莫如深,只告诫她:“你要是相信叔叔,就听我的,别再往下查了,这不是你应该掺和的事。”
“好好当你的阔太太,周晏京既然疼你,你就跟着他好好享福。只有你过得好,你爸才会放心。”
“程叔叔……”
林语熙还想说什么,他己经果决地转身,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他一定知道一些东西,又在忌惮什么。
二叔……
奶奶……
程振……
他们到底在隐瞒什么?
雨丝斜扫到林语熙的裙子上、肩上,湿泠泠的一片,凉意浸透到骨头里,六月中旬的天,让她身体的温度慢慢退却。
她打了个冷战,静静站了一会,从露台回到厅里。
扑面而来的酒香和人声带来一阵虚无的暖意,她转身时看到立在走廊尽头的周晏京。
他静静注视着她,看着露台的方向,不知道在那待了多久。
他眼神太淡了,淡得不止没表情,还没多少温度。
刚才程振出来时他一定看到了。
林语熙心脏被一只手攥住,该怎么解释她和一个陌生男人在露台单独待的那十分钟?
周晏京抬步朝她走来:“这么好兴致去露台赏雨?”
他叫侍应拿了干净的毛巾来,替林语熙擦拭肩头和头发上湿润的水汽。
动作依然细致又温柔,乌黑的睫毛低垂着,盖住了他眼睛里的情绪。
林语熙张口想说话,又不知道第一句该说什么,憋出一句:“你都看见了?”
“这么心虚,”周晏京语气幽淡,不紧不慢地说,“背着我在外面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林语熙看不出他到底生没生气,生的又是哪种气,是吃醋她和一个男人幽会,还是己经发现端倪?
不。
他是周晏京,聪明绝顶,怎么可能傻到吃这种没营养的“醋”。
是她太天真了,以为他真那么迟钝。
细细一想,从她查到程振身上开始,一切都巧合得过头。
“你早发现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