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蔓吟虽然知道苏相被俘,但是朕却隐瞒了她一个消息,苏相如今还身染瘟疫,若不早早救出来,怕半月都撑不过去。”
苏珝错听后,垂下的手突然握紧,“他感染了瘟疫?”
“是,对方要朕亲自前去协商,否则便不管苏相的死活。”温陌君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才继续道:“你想朕如何做,朕都答应。”
听着温陌君的话,心头不禁燃起了一团火,“你想如何做,便如何做,何必过问我。”
“阿错,这世间我可以不问任何人的意见,但是我却不得不问你。”温陌君沉吟了片刻,用着郑重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呵呵,陛下还对臣妾还真是体贴。”苏珝错假装看不到他语气的变化,冷讽道:“臣妾若是让陛下袖手旁观呢?”
身为帝王,弃一朝宰相于敌方不闻不问不说,还故意让对方杀了宰相,这若是传出去,诏月怕是更是内乱不止,天下皆伐了。
“可以,那朕便不管。”
本以为温陌君会拒绝,却不想温陌君连犹豫都没有,直接答应了她。
“陛下难道还认为臣妾的妖妃之名还名不正言不顺,想要再添一笔吗?”苏珝错不相信温陌君会这样,哪怕他亲口回答,她也不信。
当初说好的同生共死,纵死不弃,他不是也放开了她的手吗?
自己又何必当真。
“阿错。”温陌君的声音变得十分无奈,“为何你就是不信我?”
“陛下贵为天子,不必在意臣妾之言。臣妾不想当妖妃,也不想累及帝王贤德之名,一切全凭陛下主张吧。”苏珝错的语气十分平淡,三言两语就将温陌君好不容易靠近的距离再次拉远。
“阿错,你可知我对你的心不曾变过。”温陌君仿佛是受不了她的平静,与这般事不关己的淡漠,语气变得急促起来。
“那臣妾谢过陛下的厚爱。”
“阿错,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这样互相伤害?”温陌君的语气更是急促,仿佛苏珝错再这样淡漠,他就无法承受一般。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愿意被伤害,不过说到伤害,温陌君,你有资格喊痛吗?”苏珝错被温陌君这句话弄得心疼气闷,一股无法压抑的火就这么焚着她,让她微微失控,“众叛亲离的是我,一无所有的是我,痛不欲生的仍然是我,而这些伤,这些痛,这些不能承受,都是你与苏闻给我的,相比我,你们如今的痛又算什么。”
“阿错,你恨我了,是不是?”温陌君声音颤抖着求证着这个答案。
“怎么不恨,我恨你,我恨苏闻,我恨着所有背叛我,抛弃我的人。”苏珝错说着,泪水就毫无预兆的滑落了眼眶,快得让她自己都惊讶。
为何她会哭,难道是因为心疼吗?
里面隐约传来了一阵压抑的咳嗽声,轻微却剧烈,让外面站着的她更是觉得难受,这种感觉仿佛是心被掏了出来,放在砂砾上磨一般,酥麻而又疼痛。
半晌之后,温陌君的声音才传了过来,“阿错,如实如此,那我便将你的所有都还给你,那你可还会恨我?”
苏珝错听后,身心一震,他是要履行当初的诺言,还是要苏家承认她?
“陛下,可听闻过覆水难收。”
“不。”温陌君立马否认,“你我都不是水,不可能回不去。朕是天子,是帝王,有朕在,没有人再能伤你半毫。”
温陌君的这般坚持,在她眼中却是苍白无力。
“阿错,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苏蔓吟说的那个真相?”温陌君见苏珝错不言,学着苏蔓吟的话来暗示她。
“你知道什么?”苏珝错听他这么说,凝声问道。
“阿错,若我说那一日我一心想迎娶的人是你,你可会信?”温陌君的声音轻轻的,低低的,然而落在苏珝错的耳中却宛若飓风,瞬间掀翻了她的理智。
“你说什么?”她的步伐不自觉的往温陌君那边了靠了几步,心头乍起惊涛。
“除了你,我从未想过要娶其他人。”温陌君的声音更低了。
若不是苏珝错往前迈了几步,站在门口的她几乎听不分明。
“是吗?即便你是不知情的娶了苏蔓吟,那为何不休了她,为何有娶了蕙妃、宁嫔还有丽妃?”
从未想过,与从未做过的差距真的很大啊。
而且苏闻为何宁愿毁了她的幸福,宁愿她恨他他也要这样做,是多不在意她,还是厌恶极了她。
“你根本不知道整个事情是什么样子,你没有资格指责我们任何人,因为我们都为你做了牺牲,无论是父亲,还是陛下,甚至是我,我们都是。”
蓦地,苏蔓吟的话再次灌入耳中,让她有些迷茫。
温陌君没有再言,仿佛也陷入了某种迷茫之中。
外面的雨势由密雨转为了瓢泼,刷刷刷的冲洗着殿顶与地面,一片片宛若水浪的雨水一次又一次的漫过阶梯,流向了低处。
在这片声势浩大的阵雨中,温陌君的声音轻柔而清晰的传了过来:“朕不曾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