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不过已经换成了黑西装,上次见面是父亲的婚礼,现在却是父亲的葬礼。
常照文拉了拉自己衬衣的下摆,这些年他过的并不好,都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爹,徐倩玉入门的当天,他就被送到表姑家寄养,父亲当时每个月给表姑家五百块寄养费,这数字在当年或许还不算少,但这么多年过去了物价早就翻了好几番了,寄养费却一分都没涨过,在他满十八岁那年还彻底停了。
没有收入总不能还赖在表姑家里白吃白喝吧,常照文只能外出打工,现在他在一家包吃包住的小饭馆后厨打杂。
就算父亲对他没什么情分,但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作为儿子也总该送他最后一程。
不过说来也心酸,他连参加葬礼能穿的西装也没有,就连身上这件黑衬衫还是和朋友范坚强借的,大了一个码,穿着也不合身。
“你都叫我常照文了,你说我为什么不能来?”常照文看着常照武不卑不亢的说道。
“你”常照武被他这么一呛加上自觉理亏,有点不知所措。
“你是还姓常,但姓常又怎么样?”徐倩玉那高八度的声音显得分外的刺耳,“这个世界姓常的人多了去了,他们如果都跑来,我们可接待不过来!”
“但人家是老常的亲儿子啊!能和普通姓常的人比吗?”终于宾客里有人看不下去,替常照文打抱不平了。
“亲儿子又怎样?断绝了关系后和普通人又有什么两样?”
“什么断绝关系?”常照文眉毛一挑,不会吧?对那个父亲他虽然不抱任何期待,但潜意识还是不愿意相信他会这么做。
徐倩玉得意的笑了,还好她足够聪明,趁着老余被她的枕边风吹晕的时候留了个后手,她拿出了一份准备了好多年的文件:“这就是断绝父子关系的声明,你父亲,不,应该是常东升先生支付你的抚养费直到你成年,然后自动解除和你的父子关系,这里还有他的亲笔签名。”
哇,老常真的好狠,直接跟亲儿子断绝关系!人群中又响起了一片议论的声音。
徐倩玉决定趁胜追击,她又拿出了第二份文件,冲着常照文晃了晃:“这个是他的遗嘱,家里的酒楼和饭店等经营场所都留给常照武,其他的不动产和动产留给我这个遗嘱,虽然不关你什么事,但你如果想看,我也可以让你仔仔细细的研究一下,也好让你死心!”
常照文摇了摇头,没有去接徐倩玉手里的遗嘱,他虽然穷,但也穷的有志气,这次来本来就不是冲着什么遗产的。
常照文推开挡在面前的常照武,大步走进了灵堂,边上看热闹的客人也自觉的给他让出了一条通道。
礼堂前方挽联悬挂,常东升的遗照放置在灵位正中,照片里的他显得既熟悉又陌生。常照文直接跪在了灵位前的青色软垫上,对着遗照连磕了三个头。随后他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灵堂。
不管别人如何对他,他只要做到自己想做的就好。你们有万贯家财是你们的事,我以后就凭一双赤手空拳打造一片天地!
“别走!别”一个苍老的声音让常照文身体剧烈的一颤,难道他立刻转过身,灵堂尽头的走廊上,保姆推着轮椅,轮椅上有个衰老的老人冲着常照文伸出了手。
“爷爷!”常照文心头一热,冲了上去,一把握住老人那干枯的手。
“是阿文吗?”老人双眼浑浊不堪,他努力的想看清眼前的孙子,但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是我,是我!”常照文在老人身边跪下,热泪涌出眼眶。
“东升他昏了头,”老人干枯的手紧紧的握住了常照文的手,“怨我,都怨我教子无方!”
“是常老爷子!”围观的人发出了一声惊呼,这戏似乎越来越精彩了。但也有人纳闷了,常老爷子看上去虽然身体不行了,但神智还是清醒的啊,怎么秘方还是失传了呢?
“你毕竟是常家的子孙,你爹他狠心,但爷爷有个东西要给你”
“老爷子,你别乱来!”徐倩玉蹬蹬的跑到了轮椅边,脸色有点狰狞,“这常家的家业都是照武的!”
不过当她看清常老爷子要给常照文的东西后,她突然哑然失笑了常老爷子的手正颤颤巍巍的指着保姆手里的一个木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