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打!打!打!”
几千人呼啸而来,在南门附近到处围追堵截太监、伴当、护卫的官兵、衙役们,有一名小太监和他的两名随从伴当当场被打死。
消息立刻传遍全城,受足了七天怨气的泉州百姓全城暴动。大街小巷都有老百姓拿着棍棒、椅子板凳、菜刀什么的往南门方向跑去,争先恐后。
在十分钟内,南门聚集的人群已经超过两万。赶来探查情况的林晓在一处酒楼上目睹了黑压压的人群,南门内外棍棒飞舞、拳头起伏、人声鼎沸,不由地目瞪口呆。
在护卫官兵保护下躲进了南门城楼上的税使太监们几乎人人带伤,鼻青脸肿外带破衣烂衫。官兵衙役守住了门楼,占据了地形优势,暴动的人群一时间攻不上去。民愤积聚多日,此刻一旦爆发,几乎是有着势不可挡的气势。连带着连泉州府衙门也被人围住了,许多人要求归还前几日被抢走的财物。不少贼盗乘混乱之机闯入大户人家抢劫,有几处人家失火,一时之间整个泉州城陷入了大混乱之中。
罗阿全脸上被人群误伤了一下,带着个熊猫眼上了酒楼来见林晓。“光泽兄弟,弟兄们还没来得及动手,这人群就已经把他们围住了。我们的弟兄根本没办法靠近,要不我们用火枪解决?”近身搏杀不是罗阿全的长处,虽然他的队员中有擅长贴身肉搏的,但是现场几万人拥挤在一起,根本无法靠近那些太监。
林晓摇摇头:“不成,船主说了,千万不能用火枪,整个大明朝最擅长火器的就是我们了,那样会暴露我们身份的。”
“杀!”一名太监不慎落入人群之手,立刻消失在了人群之中,片刻之后尸骨无存。大多数太监依旧在城楼上躲着,无数的石块、泥块、砖瓦雨点般落在那些护卫的官兵头上。但是官兵们有长枪大刀,还有一把鸟銃,守住了上城楼的唯一一处阶梯,愤怒的人群无法冲上去。
林晓焦急地看着越来越多的人从全城赶来,咬咬牙道:“不能再拖时间了,否则等泉州卫的官兵赶来,这帮没卵子的玩意就会逃掉了。罗阿全,通知前面的弟兄,放火烧了城楼。”
“放火!”罗阿泉吃了一惊:“那会烧到城内居民房的!”
“管不了这么多,船主不想看到这帮人在台湾出现,明白吗?快去放火!”林晓咬牙切齿地说。
罗阿全也是个果断的人,当下也无二话,立刻飞奔而去。
不久,南门聚集的人群中有人惊呼:“走水了!”
一股黑烟忽然由城门楼子下腾起,紧接着大火忽然窜起一丈多高,人群潮水般地往后退,混乱中跌倒的人被人群无情踩踏,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大火眨眼间吞没了城楼,太监们一个也未能跑掉,全被打死、烧死。护卫的官兵衙役也有百余人被打死烧死,泉州暴动的百姓也有三百多人死亡,千余人受伤,大多数都是互相踩踏而死,被官兵杀死的倒没几个。大火殃及周围民居,延烧到了下午才被扑灭,共焚毁南门附近民居五十余家。骚乱持续了三天,泉州城内火光冲天,烟雾弥漫,老百姓遭到的损失不亚于几个月前的大地震。
泉州城百姓打死税使太监的消息立刻传遍全福建。第二天,漳州海澄、福州等地都发生了民众聚众殴打税使太监、烧毁税使衙门和官衙的事。
福建全省骚动,民情汹汹,官绅士人一致指责是巡抚陈性学和太监高寀肆意妄为导致了民变。
民变来势汹汹,几日之内在全省沿海地方同时爆发。负责月港港口收税事务的海澄督饷馆的胥吏和税监被打得头破血流,捆成粽子一般被赶出了海澄县境。领头砸督饷馆是华兴联号的码头苦力,大批民众顺便把县衙也给砸了,漳州卫官兵接到县太爷求援,但是拒绝出兵镇压—卫所官兵全靠着月港海外贸易的分红过日子,税监们在月港肆意搜刮是已经触犯了他们的利益了,他们才不愿意为这些太监去和海澄商民作对。
福州街头一连三日有商民游行,连一批有着功名在身的科举学子也抬着孔圣人牌位上街请愿,巡抚衙门被请愿的商民官绅堵得严严实实。税使太监高寀的住处被扔进去无数的砖瓦石块,最后朱文达不得不把福州卫、福宁卫官兵调入城内严守府衙官邸。
除了在海澄月港,中华联合公司在其他地方都是在背后推波助澜,绝不主动出头露面。但是,这时事件发展已经不需要尹峰和公司再推动了,很多福建本地的官绅富商都乘着这个机会站了出来,鼓动民众反矿监税使。
陈性学升任福建巡抚才三个月,就把整个福建的官绅商人阶层全部得罪了,弄得到处沸反盈天、暴动四起,现在只好忙着四处灭火,再也没心思算计台湾了。事情发展的比尹峰预计的还要好,福建官府在短时间内,是没有精力来管台湾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