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计划进攻!”
幕吏山口直友脸色铁青,不理睬西班牙传教士的咆哮,转头问浑身浴血的桦山有纪:“怎么样,你还有多少人?”
桦山有纪愤愤地说:“我们岛津家的武士200人已经全都参加攻击了,我们已经打进了总部前院,但是中国人方面有一种可以投掷的火器,可以爆炸伤人,他们不顾一切乱投一气,使得我们根本无法继续发起攻势。对方还有大量火器,所以我请求增援!”
山口直友抽出长剑,咬牙切齿道:“这些浪人根本就不听指挥,一上岸就只想着为自己多抢一点财物,现在已经四处分散,收拢不回来了!既然如此,我带自己的卫队来帮你吧!”
“仙台藩的船在哪里?”
山口直友脸皮颤动了一下,上前推开窗,咬咬牙指着港口方向说:“仙台藩的船,恐怕来不了了!”
桦山有纪这时才注意到,中国人控制的港口南北炮台都已经在全力开火。50-60门大炮连续不断的射击,轰隆隆的炮声如同夏日里滚滚的雷声,连绵不绝。照明用的烟花火箭此起彼伏,从南北两岸不断升空,明暗交替中依稀可以看到三艘仙台藩的帆船在林立的水柱之间艰难穿行,航线歪歪扭扭,不断有炮弹击中船体,导致墙倒帆落。有一艘仙台藩的帆船已经折断了两根桅杆,失去的动力,随波逐流,不断被炮弹击中。另一艘帆船向左倾斜,扯着帆布拼命向北岸码头冲来,但是中途被北炮台一发40磅的重炮炮弹击中船头,似乎被人踩了刹车一般停止在水面上,随后开始原地打转……
桦山有纪脸色一下白了;“天啊,仙台藩的人即使上了岸,也没有多大战斗力了!山口君,如今我们只有拼命一战,攻下中华公司总部,我们就胜利在望了!”
达斯马里纳斯修道士在一旁气得脸色铁青,战前的计划是他一手制定的,参战的浪人头领们也点头答应了,但是战事一开始,浪人部队完全就成了一盘散沙,使得他胸口一口气堵得难受,恶声恶气地道:“日本武士难道连一个商人的城市也战胜不了吗?我要把这里的情况上告给大将军阁下!”
山口直友早就对他指手画脚不满了,猛然挥刀在达斯马里纳斯眼前划过,达斯马里纳斯胸口的十字架当啷落地。修道士退后一步,脸色惨白,拔出了自己的手枪。山口直友转身不再看他:“请你注意,不要侮辱大将军手下的武士。我们将要参加攻击,你是否有胆量跟着来,随你的便!”
事先,达斯马里纳斯和岛津家的人到处宣传:台湾港是中国商人聚集的地方,富人多如牛毛,金银财宝堆积如山。因此,才会招募到全日本的上千浪人参加攻击台湾的行动。但是事先的计划和统筹,对于这些来自全日本各地互不统属的浪人来说,根本都是放屁。
千余浪人在商船底舱艰难地潜伏了好几天,用萨摩藩的商船打着旗入港,成功吸引了中国人的注意力。成功登陆后,来自各地的“拔刀队”的浪人们就完全失去了控制,争相向城区内扑去,满脑子都是对金银财宝和女人的幻想。基本上没有人再愿意听从幕吏山口直友和桦山有纪的命令了,达斯马里纳斯的话那就更加无人理会了!所以,尹峰才会在大街小巷到处看到倭寇浪人的是身影。
真正在幕吏山口直友指挥下的只有他自己的卫队,以及萨摩藩的200名武士。本来还有仙台藩伊达家的500名战士加入的,现在看来这仙台藩的武士能活着上岸就是奇迹了,没法指望了。
山口直友看着南岸日本町和土著人村社的位置,那里的火光越来越明亮,渐渐映红了半边天。“看样子,土人也是指望不上了。”他暗地里叹了一口气,挥着倭刀除了门,加入到了进攻中华公司总部的武士人群中。
但是,中华公司的武装力量已经开始从被偷袭的在震惊中反应过来。北炮台驻防的第三团二营派出两个哨的步兵,向码头方向发起进攻。山口直友不得不把自己的卫队留下来守住码头,意图接应仙台藩的船。
同时,驻扎在工厂区的护卫队、新港社方向的农庄庄丁队闻讯都派出了以哨队为单位的部队,进入城区增援城内的守军。工厂区的工人自发武装起来,用兵器工场的现成火器,不要钱一般发射着,严密封锁了进入工厂区的几座桥梁和大门。有上百名倭寇倒在了工厂区外,其余的倭寇浪人见这块区域居然火力如此猛烈,而且有着围墙和望楼,以为是军营,转头就走。
“这里是军营,没什么财宝的,我们走吧!”陆续赶来的浪人转移的攻击目标,冲入了是市场区和外籍聚居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