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衷纪拉住了张海,一边命令去把中华公司琉球商馆的安全部人员找来。
前海盗头目张海非常不解地挣开他的手:“纪仔,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忘了船主的话了?中华公司是为了保护所有华人利益而创建的,底下的人说的都是我们老家福州话的!”
“张大哥稍安勿躁,你过来看一下。”陈衷纪耐心地把张海拖过来,指着大门外的难民人群说:“你看看这些逃难者,几乎全是青年男子,几乎没有妇女小孩。而且你看,喊话的却是仅有的几个妇女。这些男子有问题,就在刚才,身强力壮的男人早就从商馆两边过去了,现在通过的都是体弱跑得慢的妇女老人小孩,为什么这帮男子还落在后面?”
张海疑惑地看了半天,摇头说道:“我看不见得,倭人烧杀抢掠,难民们乱跑一气。这也是可能的。”
陈衷纪摇摇头:“台湾港被偷袭,就是因为放入了五艘倭寇的商船,才被倭寇钻了空子,……我们如今孤悬琉球岛上,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小心为妙。”
“报告!安全部琉球特派主管曾希任报到!”
一名小个子的年轻人站在了墙头,瘦小精干、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陈衷纪。陈衷纪抱拳拱手道:“曾兄弟,你在琉球商馆待了两年了吗?是否熟悉周围的琉球百姓?哦,你是曾老爷家的人吗?”
小个子曾希任脸色一黯,苦笑道:“我是曾家的家生子,是尹船主为我赎了身,让我为他干活的……”“家生子”就是指家生奴仆的孩子,生下来就是本家奴仆,乃是贱民之后。
曾希任挺起胸道:“我受命来琉球,两年之内已经和那霸港周边四大按司所辖地的民众都打过交道了。”
陈衷纪笑道:“如此,你来甄别一下这下面的难民。”
曾希任站到门楼上,和下面乱喊乱叫的难民们对话了一阵,然后一边叫着:“大伙等一下,我这就去禀报掌柜的。”一边急急忙忙来到陈衷纪、张海、监军官麦阳天等人面前,沉着脸道:“下面起码有一半的人很可疑。他们的发型和本地琉球人相似,但是说的汉话的口音很古怪,而且,我用琉球话与他们对答,他们却用汉话回应。久米村的汉人住在本地已经过百年,早就和当地人相差无几,说琉球话比说汉话还好,不可能不会说琉球话。”
张海拍拍头,懊恼地大骂:“妈的!果然是倭寇搞鬼,我带人去干掉他们。”
陈衷纪又拉住他道:“让曾大哥指认一下吧,尽量不要误伤了无辜者。”
特种营的十几名神枪手被调到了门楼上,他们在曾希任的指点下,“噼噼啪啪”一阵子射击,把聚集在大门下的几十名假扮难民的倭寇一一击毙。其他真宗的难民们一时间全吓傻了,呆呆地站在那里,浑身发抖,忘了该干什么了……这时,大门打开了一半,陈衷纪、曾希任带着几十名水手冲了出来,把十几名原地发呆的老幼妇女拖进了商馆大门。
下午,又有一大批琉球难民逃到了中华商馆东门下,乞求中国人开门。他们身后飞腾大大火中,萨摩藩藩兵的身影已经可以看到了。曾希任在门楼上扯开嗓门用琉球话喊着:“乡亲们,快离开这里,去西门进来,快!”
门楼下的琉球百姓发了一会呆,然后分左右绕过东门,继续逃跑。他们刚刚离开东门,一队拿着长枪披着竹甲的岛津军足轻步兵冲了过来。领头的武士挥着倭刀一直来到了中华公司商馆寨墙百步开外,叽叽呱呱地用日本话喊着。
陈衷纪拿着一杆燧发火枪走上东门门楼,罗阿泉正在门楼一角给自己的火枪装弹药。罗阿泉作为中华公司护卫队第一神枪手,他有着特制的加长滑膛枪,比中华军制式燧发火枪要长一半。而且,这样的枪总共有六把,除罗阿泉以外共有五个助手帮着拿,每次装弹药的量也比通常的燧发火枪多一倍。
曾希任也在门楼上,眺望着已经陷入到了火海之中的那霸港。
“可恶的倭寇,我可是在这里买了房子的……”他愤愤地说。
陈衷纪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这是他向尹峰船主学的标志动作?:“曾大哥,你那婆娘也是琉球人吧?这帮子倭人在那里喊些什么?”
曾希任笑了笑:“是啊,去年在这里娶得,几天前坐着海魂号回台湾去了。这帮倭寇好像在说,要我们打开门,让他们进来检查。”
陈衷纪冷笑道:“好啊,就请他们进来吧。”
曾希任张了张嘴,忽然反应过来了:“请君入瓮?这样啊……我们如今占据地形优势,一阵火枪也能解决问题。”
陈衷纪注视着不断逼近商馆寨墙的倭寇武士,冷冷地说:“海魂号最后一次来那霸时,带来了船主的口信;他要求我们尽量拖住岛津军的进军速度,牵制他们的兵力。我们商馆是钉在那霸港要津上的钉子,迟早要和倭寇见真章的。但是,现在还得靠琉球人替我们挡着倭寇。这批倭寇明显就是来接受商馆寨子的,如果我们在城墙上开火,东门附近邻近城区,到处是房屋,他们只要躲进居民区我们就没办法了。”
这时,从那霸港城区又有一小队岛津军武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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