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射来无数的短小弩箭。房顶、走廊拐角、院子内的大树上、假山石上、窗口外,到处有弩箭射出,将聚集在东厢房周围的勋贵家丁、仆役、打手、护卫什么的人一一射倒。
宋小公爷身前的持刀护卫把自家主子挤到身后,往窗外一看,倒吸一口冷气:黑暗中射来的弩箭,在那些家丁护卫身上基本上都是一招致命,而那些公子爷都被射中了腿脚,让他们无法逃跑。
同时,一群黑衣人从假山石后冲出,手持短刀冲进东厢房走廊,和聚集在屋檐下的家丁卫士交手—不能称为交手,那些黑衣人出手快捷狠辣,刀刀致命,这些纨绔子弟的家丁卫士欺负老百姓那是高手,可是在这些黑衣人面前基本上只是被单方面屠杀的对象,完全无法对抗。
持刀卫士在大夏天的夜晚全身上下感觉到了寒意,毛骨悚然,张口结舌;这种快速杀人法,他只在军营中听说过,从没见过:只有那些最有经验的,能深入敌营侦察情况的“捉生手”才能有这样的身手,这也不是江湖手段;江湖上杀人不会这样一声不吭就下杀手。对方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就敢对这样一群勋贵子弟动手,而且居然有这样的实力……他以战场上血的经验看出,这些黑衣人互相之间配合得非常默契,证明他们是经常在一齐作战的。
宋公子在军营里混了几天,从没见过血,如今就像是见着了鬼一般,一时间吓得脑子短路了,傻乎乎地看着窗外。
仅仅一分钟时间,持刀卫士仅仅喘了几口大气,院子里的屠杀就已经停止了,那些还活着的公子爷基本上被黑衣人补上一拳一脚打昏了。而集中在走廊上的宋公子贴身卫士家丁,短时间内被杀了个干净,在那些黑衣人的手下,基本上没有一个家丁、卫士能抵挡住对方一招的。这些跟随尹峰来到南京的特种营战士,大多数是尹峰手下最忠心的马尼拉逃亡者的亲戚子弟,军龄最短的也有五年了。他们在南洋密林、马尼拉的山林、台湾岛的平原、高山,日本九州岛、澳门、雅加达、亚齐等城市的街头巷尾,和各种各样的敌人厮杀。他们每个人能被称为杀人专家,南京城纨绔子弟的家丁如何能是他们的对手?
鲜血在雅致的走廊间地板上流动,飞溅的血滴染红了房梁上悬挂的灯笼,一具尸体正好倒在偏房门口,脖子几乎被割断,人头扭曲成一百八十度,看着自己的后背。
偏房内的林二娘趴在门缝内正好瞧见了这人被杀死在门口,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透过门缝冲入老鸨鼻子里,她哼哼了几下,倒头晕了过去。屋子的一角,龟奴头子躲入桌子底下,使劲捂住自己的嘴,浑身发抖。
罗阿泉带着几名尹峰的亲卫走入屋中,对着尹峰拱手施礼,没有说话,转身对着窗口的宋公子及其卫士,齐齐举起了手中的小型弩机。这些亲卫并没有穿黑衣,都是一般平民和仆役的打扮。他们其实一直埋伏在书寓附近的小巷中,东厢房冲突刚起,他们就已经进入到了院子里。
这时,曾山和徐鸿基也赶了过来,曾山见此情景懊丧地直跺脚,徐鸿基则抓住一个黑衣特种营战士说:“兄弟,快点去把仓库的弟兄们都叫来,准备出城。”
“你你,你们是什么人?”持刀卫士满头虚汗,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他拼着命挡在已经呆如木鸡的宋小公爷前面,颤抖着**般地问:“你们,不能,我家国公爷是永乐爷钦封的,你们……”
尹峰冷冷地说:“国公爷就能肆意妄为?我们好好地在此喝酒听曲,没有招你惹你,为何非要与我等过不去?”
陈衷纪一甩手,“啪”地把那把手铳扔到了宋公子面前,冷冷地说:“你想要这把手铳?瞧,现在它在你眼前了,你意欲何为?”
持刀卫士知道自己一方短时间内已经毫无希望翻盘了,咬咬牙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无论如何,你们放了小公爷,有什么事我来担当!”
他是亲兵头目,身家性命全寄托在国公爷一家的安危上,万一宋公子出事,他无论如何是逃不了的,所以他也豁出去了。“今日之事,是我家公子爷不对,这位公子有这么多手下,想来也是家大业大,见多识广、深明大义。你当然知道,无论你们是什么人,万一宋公子有什么不测,你们都是担当不起的。”
卫士见尹峰面沉似水,以为已经用话语打动了他们:“怎么样?你们打算怎么样?金陵城内不出一个时辰,就会有巡哨的兵丁到此,你们难道想造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