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之间束手无措。而此刻,在他们阵地之后几里之外,爆发出了一阵火器射击声。一名骑兵身着官军校尉戎服,快马来到秦良玉的中军阵后。
很快,秦良玉的亲兵将他带了过来。
“秦大人,小的是管辽阳副总兵事参将贺世贤的亲兵,贺将军和后营游击龚念遂、李希泌所领车营步骑在贵军后方三里处遭遇海寇骑兵,我军正在结阵迎战!贺大人请求您派出援军支援……”
秦良玉苦笑,铁青着脸,拿着长矛指指前方:“支援?恐怕我军也需要支援!你看,海寇正在攻击我军,我们自顾不暇……山海关总兵杜松杜大人的部队在何处?”
那名辽阳军的骑兵摇摇头:“不知道,我军出击已经三天,杜总兵的大军一直就没能联系上……”
秦良玉冷冷哼了一声:“既如此,各尽其力吧。我军打退当面之敌后,一定会向贺将军所部靠拢,现在,我们要发动冲锋了!”
白杆兵阵地上鼓声大作,被霰弹、子弹、霹雳火箭打得东倒西歪的白杆兵们像是猛然惊醒,纷纷平端长矛,向中华军阵线冲去。
此刻,中华军士兵已经按照各级军官的命令在进行自由射击,人人都把自己的射击速度提高到了极限,尽情地向敌人射击。硝烟弥漫在整个战场,实际上绝大多数燧发火枪手已经看不清目标位置了,只是按照大致的方向在射击。炮兵的情况也一样,装药手机械地把定装发射药包塞入炮膛,装弹手装入炮弹,炮手用点火杆点燃发射药开炮,然后是清洗炮膛、装药、装弹、开火……他们面前是越来越浓密的硝烟,敌人就在硝烟后面。
此刻,白杆兵的方阵已经残破了,已经有近三分之一的士兵倒下了,非死即伤。虽然鼓声大作,无奈枪炮声更加响。方阵中幸存的土家士兵们,只有一半的人注意到了鼓声,长期纪律和训练培养出的条件发射使他们不管不顾,端平长矛就向前冲,迎着密集的子弹冲击。可惜,他们的冲锋显得十分凌乱,稀稀拉拉,完全没有气势可言。
呜呜呜呜!冲锋的螺号吹响,中华军燧发火枪手停止射击,上好刺刀。炮手们打出最后一轮霰弹,然后中华军第一旅将士一齐大喊着“杀!”,一齐发起了冲锋。作为第二冲击波的中华军火枪手们也上好了刺刀,越过炮兵阵地后,大致上整了一下队形,迫不及待地跟着第一线的战友们往前冲。
悍勇的白杆兵们的冲锋很快被中华军的刺刀打垮了。稀稀拉拉的长矛兵在面对中华军刺刀时,因为不能紧密排列成一线,实际上长矛所占的长度优势作用不大,单打独斗的白杆兵很快被三五成群的中华军火枪手用刺刀扎死了。
专门训练的中华军掷弹手还向白杆兵们扔出了手雷,然后紧跟着手雷爆炸的硝烟冲上去,将晕头转向的白杆兵刺死。
在中华军发起刺刀冲锋后,过了十分钟左右,石砫土司兵完全崩溃了。秦良玉所在的中央方阵最后崩溃,她本人身先士卒、冲锋在前,带着自己卫队拼死抵抗。无奈左右两翼的部队纷纷被中华军击败,中华军骑兵已经冲进了她身后的方阵中。至此,败局已定,秦良玉已经无能为力了,自始至终,白杆兵都是被敌人压着打的。
不久,中华军骑兵将秦良玉的大旗也砍断了,彻底打乱了白杆兵的方阵,白杆兵们最后一点士气也消失了。现在,战场上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场面。
一发火枪子弹将秦良玉的黄骠马打死了,她摔下了马,昏了过去。她的儿子马祥驎带着亲兵,拼死把她拖出了战场,向西面逃去。
近8000白杆兵,在一攻一守之间,总计伤亡六千多人,活着回到保定的只有不到两千人。
此刻,和辽东军车营部队纠缠的中华军骑兵部队派来了传令兵,发现白杆兵的阵地上已经全是中华军火枪手在来来往往了。
“赵师长在哪里!我是骑兵团的通讯兵!我找赵师长!”
赵铁正在拿着一杆白杆兵长矛,左看右看。千余白杆兵俘虏正在押往北运河边。一哨水手火枪队急冲冲从北运河方向赶来。
“鲁小天怎么样了?”赵铁大大咧咧地问那名通讯兵。
“鲁团长正在围攻敌军,敌军是车营为主的,骑步为辅,火器众多,我骑兵冲了几次都被打退了。”
“哦?是车营部队?蓟辽边军的?”赵铁沉下脸,皱起眉头道:“他们的火器是什么样的?”
“看旗号是辽东军的。他们的火器,左右不过是佛郎机铳和鸟铳、快枪,射速不及我军,但是我骑军的骑枪射程近,对敌军的火器没有优势,因此,鲁团长请求您把炮兵部队增援给他。”
赵铁正在想着对策,第一旅旅长黄略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赵大哥!赵师长,听说骑兵兄弟遇到麻烦了?弟兄们还没过瘾,让我带队去帮帮骑兵弟兄吧?”
赵铁向骑兵团的通讯兵又问了一下情况,转头对黄略说:“船主在战前就给我们说过,要注意车营;这是官军唯一的以火器作战为主的部队。我们登陆大沽口以来,一直没有遇到成建制的车营部队,现在看来,单靠骑兵是解决不了车营的。我们刚刚打完一仗,火药、子弹都需要补充,俘虏需要安排,没有一个时辰,我们是没法子再打一仗。”
黄略想了想道:“这样吧,让我带领我的亲卫哨队先去看看情况吧?大队随后由您指挥,一个时辰后再出发。”
赵铁点点头:“一大早就开战了,现在是中午,大伙连早饭也没吃,也确实是需要休息一下了。好吧,把我的亲卫队也带上,还有配属我们指挥的骑兵弟兄,先赶过去帮忙。一个时辰后,我将带第一旅主力到达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