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已经达到了四万五千余人,辽东朝鲜战役即将展开,尹峰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和日本人开战。中华军的主要精力都集中在了辽东,大批的细作探子被派到了辽东各地,源源不断地把各种消息传了过来。
五月间,大明朝廷紧急任命熊廷弼为辽东经略,杨镐被撤职。杨镐此时和3万明军被围困在辽阳,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去职罢官进京问罪了。
六月底,熊廷弼日夜兼程赶到京师,此时八旗兵已经团团包围了辽阳、沈阳,海盖复三州的明军则已经弃城逃亡辽西,八旗兵镶蓝旗等由宽甸出击的偏师已经占领了海州、盖州等处,骑兵前锋已经和金州以北黑山一线中华军警戒哨接触。
明朝在辽东的防御废弛,兵马大多还没从上一年萨尔浒之战的失败中恢复过来,因此难以抵挡后金的冲击。四、五月间,后金兵连续进玫辽阳、沈阳周围诸城堡。而李如祯被紧急任命为辽东总兵官后,他藉父兄势力,加上自己曾作锦衣卫右都督,当过近臣,还没有出关,就闹着与总督汪可受争相见礼,把防守的任务置之度外。六月,后金大军包围了沈阳、辽阳后,辽东都司张承基从海州渡辽河逃回辽西锦州,完全没有做出像样的防备。后金轻易地将除辽阳、沈阳、辽南金州卫以外所有辽东地区统统占领了。
熊廷弼在江南操练新军还未见成效,就像救火员一样被调到辽东来应付危局。
多年不理朝政而近期又有病魔缠身的明神宗,在首辅方从哲一再请求下,赐熊廷弼尚方宝剑,以重其权。赴任之前,熊廷弼入京陛见,国子司业张鼎疏谏简选京营三千精兵随行,名义上得千人,实际是老弱兵卒八百人。熊廷弼只好带着自己从江南调来的2000名浙江兵出山海关,行至杏山,却得到海盖复三州丢失的消息。一时明朝举国上下皆笼罩“辽必亡”的悲观气氛。熊廷弼兼程以赴,七月初来到了虎皮驿(沈阳南十里河),前面是八旗兵联营十里,数万八旗骑兵挡在了他的前面。
熊廷弼走在途中,遇到逃亡的人,就劝他们返回家乡。其时边地官民纷纷逃亡,分守道金事阎鸣泰也在往辽西逃亡途中,遇到了熊廷弼,劝说他还是先回松山、杏山,保住辽西要紧。
熊廷弼将几名弃地不受守的失职军官斩首,决定暂时在松山、杏山集结兵力,然后再救援辽阳、沈阳。
此时在鸭绿江边,无数的木筏、划艇在两岸之间忙碌穿梭,朝鲜国数万民夫正从南岸的义州往北岸镇江堡运送粮草。对岸接受粮草的是八旗镶蓝旗旗主阿敏率领的20个牛录精锐满洲兵。
阿敏是努尔哈赤的同母弟弟舒尔哈齐的儿子。当年舒尔哈齐与努尔哈赤争夺汗王位子失败后,被努尔哈赤幽囚密室,最后莫明奇妙死去。他的两个儿子阿尔通阿、扎萨克图被努尔哈赤诛杀,部将武尔坤也被处死。努尔哈赤余怒未消,仍打算将他的次子阿敏处死,只是在皇太极等人的极力求情下,阿敏才逃过一劫,免于一死,不过他的一半家产被没收。但是这次的事件,使阿敏在心里产生了和他父亲一样的想法——反叛伯父。
现在阿敏单独领一支偏师攻打辽东南部,正打算借此机会壮大自己的实力。他把所有俘虏的辽东民众、明军士兵统统划归自己名下,只选了一些老弱送交界凡城。他还派人去朝鲜国,逼着朝鲜义州地方官为自己的部队运送粮草。本来他的任务只是由宽甸出击镇江、九龙城,牵制辽东明军南翼部队,但是他现在已经攻占了海盖复三州、镇江堡等地,远远超出了他的任务范围。
今年33岁的阿敏并不打算就此收手,也没有听从努尔哈赤派人传达的军令:让他的部队向辽阳靠拢,封锁辽西方向阻隔辽西明朝援军。他仅仅派了属下将领阿尔泰带着1000人前往辽阳方向应付差事,自己带着镶蓝旗主力、正蓝旗一部兵力准备继续向辽南进攻,打算完全占领辽南。
镶蓝旗五千大军分布在镇江堡周围,正蓝旗和一部分蒙古骑兵在海州一线,现在阿敏周围的将领都是他的亲信,所以生性卤莽、口无遮拦的阿敏正在毫不忌讳地在大骂:“汗王偏心,不发援军给我,粮草也不愿给我,那又如何?我这不是自己去拿了吗?这朝鲜国苦力怎么动作这么慢,快派人催一下!”
一名朝鲜通事官点头哈腰来到了阿敏站立的土坡前,向阿敏的戈什哈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阿敏不耐烦地对戈什哈头子说:“朝鲜蛮子什么事?让他过来说话!”
那矮小的朝鲜通事官战战兢兢地来到阿敏面前,跪拜在地颤抖着声音说:“禀告上国将军,上游应该是下过大雨,江水太急,还有十万斤粮草……”
阿敏打断了此人的话:“你是说明天之前,粮草不能全部运到,是吗?”
“是,大将军,我们……”
“告诉你的上司,明天之前不把粮草运来,我带着大军亲自渡江去取!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