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军利用夜晚的时间,正在全力构筑防御工事,以待明日与镶蓝旗主力部队的决战。
刘香在忙着啃馒头时,意外地发现在门楼上一群中华军将领中间,一名身穿明军号衣、形容疲惫的高个子大汉正在尹峰身边,不由地心生疑惑。
尹峰此刻一边啃着馒头,一边正在问那名明军士兵:“……如此,张兄弟与八旗兵交手多次,可知他们的战法为何?”
那名非常不和谐地参合在一群中华军将领中的明军士兵,就是张盘。他在下午时看到了几名被俘虏的八旗兵,怒火上冲,不顾一切冲上前拳打脚踢。几名中华军士兵好不容易拉开了他。张盘再次到中华军军官面前请战,要求发给他武器去杀女真鞑子。正好,尹峰在视察战场时发现了这里的小规模骚乱,走了过来。张盘现在已经知道了,这名高大的中年汉子就是中华军的总统领,朝廷公文中宣称的罪不可赦的海寇魁首。
他在尹峰面前下跪要求加入中华军杀鞑子。
尹峰对他的举动很有好感,听说他是世家子弟还是秀才出身,却甘愿为报家仇加入军队与八旗兵作战。这样的人在明朝内部实在少见,尹峰因此把他带上城头,一边吃饭一边询问他一些问题。
张盘面对传说中杀人如麻的海上巨寇尹峰,并无拘谨之色,而是沉着地回答道:“女真鞑子的典型战法,乃是著重甲者持长枪大刀在前,穿轻甲者在后射箭。我听说女真人将铁匠集中在其都城的北门,铁工的居所延袤数里,专门制造铠甲:盔甲、面具、臂手、马甲全为精铁;完成的铠甲直接拿箭來试射,不凹陷、无刮痕则重赏铁匠,否则就杀无赦。我官军与女真鞑子在鞍山驿交战,我军齐发三眼铳,却仍然被北虏步兵快速急进,将拒马木立时搬走,毫发无伤,其原因便在于北虏坚甲可挡住三眼铳所发的子弹。而一旦虏兵冲破拒马杀入我官军阵中,我军无力与之据战,必定溃散……”
杨大成道:“下午冲击我胸墙阵的鞑子骑兵,多半是轻甲的弓手,大约是为了能快速追击我军骑兵,所以他们的披甲骑兵没有上来……不过,即使是重甲兵,也是挡不住我们的暴雨枪和燧发枪子弹的。”
曾庆说道:“我见过官军的三眼铳,其铳管长才一尺有余,所谓‘透重铠之利在腹长’,我军燧发枪枪管长达三尺三,子弹速度远远超过三眼铳,自然杀伤力也是远胜过三眼铳的。三眼铳打不穿北虏骑兵的重甲,而我军的燧发火枪和暴雨枪都能在百步之内轻易穿透。这是兵器研究部的人通过实验所得出的结论。”
“是啊,当年京师东郊之战,官军三眼铳打放之后,射程不过几十步子弹就落地了,根本无法伤及我军,因此我军完全不惧官军火器……话说回来,官军近战肉搏能力太差,一旦被我军杀入阵中,无人敢与我们近战,立时全军崩溃……面对女真鞑子兵时,官军应该也是这样的,所以屡战屡败。”杨大成看着张盘,得意地说着。
不过张盘并无为明朝官军辩护的意思,只是点点头道:“朝廷大军兵无战心,将领贪生怕死,临阵全靠火器壮胆。八旗骑兵远在天边就开始乱发火器,一旦虏骑冲锋,我官军火器临战只能一发,还无法伤及他们的分毫,所以每每落败……”
尹峰知道张盘说的就是明军的致命弱点:明军面对中华军或者女真后金军时,无论远距离火器杀伤力和近战接敌能力上都大大不如,所以才会屡战屡败。对于火器的运用,明军还有在军工体系、军官培养体制、士兵训练、纪律执行等各个方面的严重问题,而这种致命伤是和明军僵化的体制以及明朝整体军事制度直接有关,单纯的局部改革是无济于事的。
尹峰站起身,拍拍张盘的肩膀道:“你想加入我军与女真鞑子打仗,就不怕被朝廷责罚吗?你可是秀才哦?我呢,可是朝廷的叛逆,海寇魁首啊!”
张盘正色道:“小的父母兄弟皆为鞑子兵所杀。为人子者不能为父母家人报仇雪恨,妄为七尺男儿!我如今已经看得分明,依靠朝廷是无法报得此等血仇了,只有靠您的中华军,我才能报仇雪恨。无论如何,我和鞑子不共戴天,望总统领、大王成全小人的一片孝心!”
张盘跪在了尹峰面前,泣不成声。尹峰叹了口气,扶起了他:“我中华军军人不行跪礼,军人见官无论大小皆是不必跪拜的。要加入我军,就从这一点开始做起吧。”
张盘在辽东生活多年,早就对朝政失望透顶。经过这些天的观察,张盘实际上对尹峰和他的中华军非常有好感:象尹峰这样与身边将领打成一片的海寇魁首,在明朝官场内时绝然看不到的。尹峰不摆架子却自然而然有很高的威信,待下属深厚,能耐心听下属发表意见,有古代名将之风,这样的人物是张盘在明朝官场内从来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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