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不得分毫,亦是心下骇然。
熊天霸在凌厉的掌风中穿梭来去,不时还上一两掌,如此勉力支撑了一阵,已颇觉有些胸闷气粗。但他冷静沉着,惊而不乱,闪烁着精光的双眸凝视阵中四人,忽见苦难往左转身时,想是踏错了步伐,被西门乘风偷偷带了一下,才算稳住了身形。
便是这细微的一个动作,如何逃得出熊天霸的眼睛,但他却未立即采取行动,而是不动声色地静候时机。眼看苦难转到了身后,熊天霸突然挥拳打向前方的西门乘风,这拳看似平平无奇,却包罗万有。以此同时,熊天霸的左脚侧踢北原苍茫,又拿头去顶南宫烟霞。他一招同时攻击三人,使的正是心经记载的一招破万法。
也是“乾坤三奇”和苦难没见识过“三华心经”的奥妙,认为充其量不过是提升功力,又或招数奇妙罢了,绝没想到竟然怪到这等地步。只见西门乘风吃惊之余,忙将双拳一叉,去挡熊天霸的来拳。北原苍茫当下大吼一声,脚踏坎离,让过熊天霸的来腿,斜刺里反踢熊天霸的腿根。南宫烟霞见状,两掌根部互抵,一口气将“五毒阴阳掌”提至最高,照着熊天霸撞来的头退去。
熊天霸一声怪笑,突然缩头拧腰撞向北原苍茫大腿,跟着回拳一引,又将南宫烟霞击出的掌力带着攻向西门乘风,对苦难依旧不予理睬。北原苍茫脚才踢出一半,眼见熊天霸的头便要撞到自己腿外侧风市穴,哪里还踢得下去,只好变阵绕了个弯。
西门乘风不敢与南宫烟霞对掌,无奈之下只好收手避开。南宫烟霞只觉一股大力牵引着自己的双掌打向西门乘风,心里虽然恨他无情,却也不会在这时任性妄为。见状立刻吸气猛地撤回了掌力,由此肺腑受到了不小的反噬,险些造成内伤。
熊天霸如此这般一搅和,“乾坤三奇”顿时被逼得手忙脚乱,连带着阵法也跟着乱了起来。好在四人俱是才智武功高绝之士,甫一乱,立即又稳住了阵形,顽强地与熊天霸对敌。
苦难本也是心思细密,诡计多端之辈,那知受苦海点化后,虔心念了三年真经,思想竟然变得单纯起来。初见熊天霸招式怪异,功力沛不可挡,自己又是初学“四灵诛魔阵”,本不敢轻举妄动,这时发觉熊天霸一味攻击其他三人,好似根本腾不出手来对付自己,而自己又恰好绕到其身后,不由瞧出便宜,于是一卷袈裟,佛门绝学“须弥山掌”已骤然出手。
岂料熊天霸老奸巨猾,正是要诱苦难出手,令其牵动全阵,自乱方寸,然后一击破之。眼看着熊天霸腾不出手脚还击苦难,甚至连躲闪都显得难以办到,却哪知熊天霸拼着受西门乘风一拳的危险,突然舞动袍泽击退北原苍茫,跟着一甩头,便用冠上孔雀翎扫中了苦难胸口。
苦难原本信心满满,只想着自己这一掌即便要不了熊天霸的命,也可对其造成极大伤害。哪知熊天霸同一招数,竟可以用不同的方式和部位攻出。忽见熊天霸冠顶两根鸟毛抽来,眨眼已到了胸口,猝不及防之下那能躲避,胸口被击了个正着。休要小看这两根羽毛,被熊天霸浑厚的劲力一灌注,便宛如铁棒击在胸口。苦难尽管功力玄通,也深感吃不消,当即便被打得倒退三四步,张口喷出一股血箭。
南宫烟霞见状惊怒交加,咒骂道:“好你个熊天霸,功夫果然了得,看来不使毒手,还真治不了你。”她心头一谋划,立即朝熊天霸欺身而去,先是挥拳攻击,待到离熊天霸只有三尺距离时,突然挥手撒出一片红色烟雾,紧接着两条绿影如箭般由其袖中射出,直取熊天霸咽喉。
西门乘风深知南宫烟霞放出的“血瘴”厉害,莫说吸入体内,即便皮肤挨着一点,也会溃烂化做脓水。再加上那两条十分罕见的小青蛇,更是厉害之极,一但被咬中,顷刻间便能要了性命,于是展开双臂拦住左右跟进的北原苍茫和苦难道:“霞妹放毒了,我们先退到一旁,候机行事便可。”
北原苍茫故意调侃道:“烟霞使毒的功夫已臻化境。她要是念起旧恨来,给你来这么一下,真不知会怎样?”谁知西门乘风却黯然神伤道:“但愿她早来这么一下,也总比心里欠欠的来得舒畅。”北原苍茫故作惊讶,吹胡子瞪眼道:“唉哟喂!想不到事隔那么多年,老臭虫依旧痴心不改,果然是情根深种。”
这边两人正说着话,那边的熊天霸却是面对毒瘴泰然自若。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只是将头轻轻一点,两只孔雀翎便急若流星般俯冲而下,正好击中射来的两条青蛇头部,当场将其拍死在地。弄死了两条青蛇,熊天霸一不做二不休,张开大嘴竟将毒瘴全部吸入体内。南宫烟霞的“血瘴”何等厉害,天下人莫不谈之色变。眼见熊天霸好似无事般将其尽数吸入体内,全场一阵哗然,惊骇声更是此起彼伏。
熊天霸双眸中神采飞扬,瞧着天下人惊骇的神色十分得意,旋即转头朝南宫烟霞轻笑道:“你这令人谈之色变的‘血瘴’我看也不过如此,还是还你好了。”说着突然撅嘴成圆,鼓起腮帮子,只见那“血瘴”宛如长棍般,竟由其嘴中笔直窜出两丈来远,方始散开。
南宫烟霞见熊天霸若无其事地吸去“血瘴”,已是惊骇万分,再见其吸完后竟还能开口说话,这等功参造化的本领,已非自己所能想想,正没个理会处,忽见一条红线朝自己急射而来,方自花容失色。她身上虽有“血瘴”的解药,奈何此毒厉害非凡,就算服下解药不致丧命,却也会令人数日提不起气力。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提不起气力就意味着死亡,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
就在南宫烟霞错愕间,那“毒瘴”已到其身前不足一尺处。电光石火间,说时迟那是快,只见西门乘风突然由侧面扑来,一掌将南宫烟霞推出数丈,接着摘下斗笠,抖手朝射来的“血瘴”奋力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