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定,却狠狠割伤了她的心。
"你永远都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而我最爱的人,则永远只有寒雨一个人!"
他的告白仿若青天霹雳,才一瞬间,就将她的心炸得支离破碎。她一直认为,只要童少陵什么都没表示,那么别人的告诫,甚至连杜圣中的规劝,她都可以不予理会;甚至,她还可以抱着他只是一时迷惑的心情等他回头,可是现在
"寒雨她是我这生唯一的爱人"童少陵想要更明白、更快速斩断她对他的情丝,只好忍下心对她下猛葯。
"你只是同情她而已吧!实际上你是不爱她的我知道,她迷乱了你的眼睛,让你以为你已经爱上了她,其实不是这样的。这都是她的错!她不要脸!她不应该抢走你!她"她疯狂得语无伦次。
"漪!"童少陵抓住她的肩,沉声说道:"不管我们之间有没有寒雨,我和你都不会有结果的;因为我对你没有那种想要与你相伴一生的欲望,我永远只当你是一个好朋友。你如果因此而怨恨、愤怒,那就针对我吧!寒雨是无辜的,她并没有错,请你不要对她怀有任何的愤怒"
"不要说了!"王漪尖声地回应他,眼中的恨就如同泪那般的丰盈。"你还替她说话?!连圣中也一样,你们都替她说话都是她!如果她不出现,你们也不会被她迷得昏头转向她不要脸!她为什么不去死?"
她发疯似的狂喊,几乎要扯破喉咙似的对着上天喊出她的怨怒。童少陵用力地摇晃她,企图为她寻回失散的理智。他大喝道:"漪,你理智点!我们好好谈,你不要再胡闹了!"
"好好谈?"王漪突然回复神智似的,清楚地说:"那么,请你先告诉我,你一点也不爱孟寒雨,你想谈什么,我都陪你。"
"那是不可能的,这辈子我只爱寒雨一个人!"他坚定立誓道;转头之间,他又倏然看到王漪惊痛的眼神,虽然觉得抱歉,但他对她也只能说抱歉了。"漪!对不起"
"我不要听!"王漪挣脱他的手,一味地往后退。"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去我对你多年的感情?你知道我爱你有多久了?你知道吗?我我不会原谅你们的,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王漪嚷叫完后,转身疾奔离去。望着那个充满了怨恨的身影,童少陵张开口想要喊她,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他是彻彻底底伤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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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王漪会谈之后,童少陵照常与孟寒雨见面。但是他的心里总存着一股不安;就像是看到了海上的波浪翻涌,但心里却明白那最凶狠的浪还没有出现。那个猛浪将会出其不意地出没,而后席卷那无辜的牺牲者,纵使两败俱伤,也在所不惜。
因着这股不安之情,他做什么事都不对劲,甚至比平时要易怒、沉不住气。
"搞什么?你连步子都站不稳,怎么攻击?一个迅捷有力的攻击招式被你打成这样,你以为你是江湖卖膏葯的,只耍耍噱头就行了是不是?我看你这种程度,连个初学者都不如!"他毫不留情地对着一个系红带的社员大吼,额上的青筋暴跳着,神色像要吃人一样的恐怖。
那个被责骂的社员似乎不太服气;他在道场练习时,哪一次不被教练称赞?偏偏童少陵将他批评得一无是处,好像他真的有多不堪!
而且不能因为他是社长,动辄就可以对人吼骂;他是来社团切磋武术的,可不是来受教训的。
"我来参加跆拳社是为了强健身心,可不是来这里听你说教、吼骂的!"那个人不驯地说,口气相当冲。
童少陵本已转向指导其他人的身体又转了过来,脸色是冰冷得几无人气,说话的声音更是寒得像冰。"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说就说"那个人的声势渐渐弱了下来,他惶恐地左右张望,希望其他社员能好心地出声解救他;只可惜,在场的社员都比他资深,大家都知道当童少陵心情不好时,绝对别去惹他或忤逆他的心意,否则吃苦头的会是自己!如今这名菜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甚且还出声顶撞,全部的人都替他捏一把冷汗。
"怎么了?说啊!你刚刚说什么,请再说一遍!让我听清楚一点!"童少陵凝着冰冷、不怀好意的笑,慢慢走近那个人。而那个人被他的气势僵住,像条虫似的,几乎要软倒在地。
童少陵愈靠近,那个人就愈惶恐,紧张的神情真的像只待宰的鸡一样可怜。但是童少陵才不管他,原本他满身窜奔的能源就急欲倾泻而出,这个不要命的,冲得正好。
"快点说啊!还是你没那个胆子,只敢在背后嚼舌根?我看你这孬种,能做的大概就只有这样吧!"童少陵嘲笑地说,想要激起那人的斗志。
四周的气流明显地往下沉,所有的人都屏气凝神地望着场中的两人,却没有一个敢出来劝解的。
童少陵一迳噙着那抹辛辣、冰冷的笑,用种无形的迫力,一再欺压那个人。
"快说啊!还是你真是胆小表?我想你一定是!否则"
那个人似乎被逼到尽头,忍无可忍了,他高喊了一声,冲到童少陵身前,用力地朝他挥出一拳。童少陵一闪身,便轻易地躲过他的攻击,而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回了他一掌、一脚。当他高抬手臂,准备朝他砍下一记最具破坏力的手刀时,杜圣中的喊叫声跟着他的身影一起赶到,所有的人也七手八脚、慌忙地拖开那个待宰的羔羊。
"少陵!你冷静一点!"他抓住童少陵的手,止住他的狂暴;而后又对一个红黑社员说:"你!整顿队伍,继续练习!"
说完,他强拉着心绪依然不安、躁动的童少陵来到洗手台。
"你在搞什么?想在学校闹事,制造更多的闲话让人说嘴吗?"他厉声责备地说。
童少陵恨恨地回嘴:
"你干嘛拉住我?让我揍扁那个混帐"
杜圣中不等他说完,拿起洗手台边的水桶,接了满满的水,当着童少陵的头淋了下去。
"你干什么?"童少陵跳到一旁,大吼着。
"你冷静一点了吗?"杜圣中将空空的水桶摔在一旁,平静地问。
童少陵胸中的那把火焰似乎熄灭了;他站在原地,用手抹去一头一脸的水,形容狼狈至极。
"圣中""你究竟是怎么了?这么冲动,一点都不像你!"
"我"童少陵抹着脸,烦躁地说:"我也不知道!最近我很烦闷,只想找个地方发泄出这股不安与烦躁我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
杜圣中叹了一口气,轻拍他的肩。"回去换衣服吧!剩下的,我来就好。"
那就麻烦你了!"童少陵抬起脸,看看天空,皱着眉,往教室走去。
杜圣中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返回社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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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过了好几天,童少陵仍然烦躁难安,而孟寒雨也跟他一样,心情不定;每每两人独处时,一股强大的不安气团总是笼罩在他们四周,回荡的气流似乎愈来愈怪异。
"唉"孟寒雨轻轻叹了一声,叹出的气息轻得一忽儿就消散在空气中。但是靠在她身旁的童少陵还是感觉到了。
"为什么叹气?"他轻声地问,声音中满是强装的明朗。
孟寒雨将脸轻搁到他的肩头上。"没什么!只是觉得胸口很闷,叹口气会舒服些"
童少陵伸出一只手,五指缠绕住她的手指,然后紧紧地握住。这个动作,让她有种安全感。
"你知道吗?"
"嗯?"
孟寒雨露出笑容。"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真是讨厌你耶!"
"真的?"童少陵惊讶地看着她。
"嗯!那个时候,我觉得你真是又骄傲、又自大;明明就比别人强,还那么爱现,真是令人受不了。真的,我从来没看过比你更令人讨厌的男生了。"
童少陵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似乎颇不服气;孟寒雨用另一只手拍拍他,要他别在意,继续说道:"对你的这种特异的感觉,是我在我爸妈离婚后首次产生的。自从我爸妈离婚后,我就对自己说,对任何事物一定都要禁绝产生感觉。不管是什么事,就算看到幸福的画面,我也不要觉得喜悦;若有悲伤情事,我也不会难过或同情。如果对什么都没有感觉,我一定不会再被伤害。可是看到你时,我所有的努力全都被破坏;我竟然对你产生了感觉,即使刚开始是负面的感觉,也让我惊讶!于是我开始压抑,不让这分感觉浮现,可是,愈压抑,它就愈跳动,结果我却爱上你了。"
说完,孟寒雨转首对童少陵微笑,却因他脸上闪现的强烈激动而呆愕。
"你怎么了?"
童少陵脸上激闪着痛苦,孟寒雨惊慌地追问:
"你到底怎么了?少陵,你别吓我啊"
童少陵痛苦得几乎扭曲了整张脸,出其不意地,他一把用力地将她拥进怀里,那力道是那么重、那么猛,好像快将她钻进他身体里似的。
"我绝不会让你再受这种痛了我一定不会再让你那么伤心了!我一定、一定不会"
孟寒雨听到他这一声声痴情的呓语,觉得此刻的她最幸福不过了。
她闭上眼,挡住了眼里就要冒出的水气,也反手紧紧地抱住他。
一时之间,他们就好像即将被放逐出乐园的恋人,缠拥得那么紧,仿佛下一刻就要被迫分开似的!
一阵阴森的风,冷冷地闯进他们之间。忽然,门"碰"地一声打了开来杜圣中像个报丧的黑衣使者,脸色凝重地站在门口。
童少陵诧异地抬起仍刻着痛苦线条的脸,疑惑地问:
"圣中?有事吗?"
孟寒雨看着杜圣中不寻常的表情,身子愈紧地偎入童少陵的怀中。
她有股不好的预感她怕是有事发生了
杜圣中扫看他们两人几眼,慢慢地开口声音却是平滑无波动。"我想你一定在这里果不出我所料我是来告诉你,漪她自杀了。"
孟寒雨睁大了眼,僵直了身子,脑中顿成一片空白。
"你说什么?"童少陵也震惊得很,紧拥孟寒雨的手渐渐松开。
"漪自杀了,现在正在医院急救。"杜圣中的声音仍是平板,像是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童少陵的手无力地垂放在身侧,惊愕慌错地直盯着杜圣中;而他一直站在门边,毫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孟寒雨在恍惚中慢慢弯低了身体,茫然地将自己蜷曲成虫状。
那阵阴森的风,陡地增强,并狂肆地在屋内旋舞打转,它吹皱了窗边的白帘布,也吹乱了屋里的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