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周末的上午,叶陌离有事不能来,水青帮花树补完课,要离开时,居然被他叫住了。
这个人几乎不主动和她说话,不过她能猜到是什么事。就见他一脸不情不愿,她心里暗笑。小张早跟她透露,这半个月来,花树常有两名访客,就是那对大伯夫妇。
换了谁,都以为她那天说要请律师的话是吓唬人的,总之吓到那个恶妇就好。
偏偏水青可不是说说而已。她请公司律师发信给花大伯母,说在一个月内会向法院提出民事告诉。可是,如果对方能请得动花树亲口帮忙向她求情,她会考虑不采取行动。
“什么事?”真是,她不开口,他也不会开口,闷葫芦一只。
“能不能不告他们?”他说得倒是简短。
“知不知道那个伯母说了很多好听的话,你还是愿意帮他们求情?”她小鸡肚肠,所以才让他们尝尝提心吊胆的滋味,非要磨得他们不敢再折腾。
“至少他们养大了我。”虽然在大伯家的那些年,日子并不好过,但能有个地方遮风避雨,也没有饿死。曾经很恨他们,可是在永春馆的这段时间,明白了原谅他们其实也是对自己的解脱。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未来也值得期待,那么何必纠结在过去?
“想清楚了?”她的笑声成串,“我本来想多让你享受一下你伯母求你的痛快感。”
“我已经享受过了,所以今天才开口。”花树转身继续作功课,及时挡住他冰雪消散的神情。他的确很是出了口恶气。当看着那个趾高气昂,总是毫无顾忌厌恶他和他死去的父母的女人,苦苦哀求自己帮她,他积压在心里多年的愤恨迅速蒸发了。原来,她也有今天。原来,报复的方式并不只有和她作对,而是只要他过得比她还有那一家子更好就行了。千万别说他是好人,从渣渣里爬出来,就算学好学正了,有些习气可能随他终身。
水青也是听出来了,冲着他背影说:“那你转告他们,这件事我就算了。如果还有下次,你求情都没用。”
花树头也没回,只说下次请她随意。
“终于——结束了。”水青轻带上门,步伐欢快,“花树,从此,你就直直往前吧!”
水青往家骑到一半时,接到张华的电话。
“老板!”上来就是急事的架势。
“园子有事?”对十二榉的人而言,是没有周末的。
“园子没事。”张华的声音却很焦急,“不过,英子有没有来找过你?”
英子?孙家那个脸上有胎记的女孩子?水青对她印象深刻,“她为什么要来找我?”而且那女孩好像从出生起就没出过凤凰村,怎么会跑到市区来?
“张华,把事情说详细点。”水青觉得不妙。
“都是我不好。”张华在电话那头大叫一声。
原来,是要招兼职会计那件事惹出来的。
因为十二榉酒园的规模很大,村里人就开始感兴趣,想着自家是不是也能种葡萄酿酒。听说要招会计,各家就想往园子里送人,一方面待遇好,另一方面就是存着学习的心思。一个职位,几乎全村能读会写的人全来应聘了。最后就剩下两个人选。一位是村长的老婆,小学毕业,算盘打得啪啪响。另一位就是英子妈,大学毕业,有专业知识,没有实际工作经验。这两天就要上市区来,进行最后的面试了。村里人都在私底下说一定是村长老婆得到这个职位,明摆着,就算是条龙,也压不过地头蛇去。村长官职虽小,但十二榉可是在他的管辖范围,得罪不起。
英子听说了,就跑到十二榉,求张华和秦玉让她妈妈得到这份工作。因为家里穷,又要供她上学,所以急需这份工作。
张华他们先是好言相劝,只说决策归公司管。可英子不听,一次次来求。到后来,张华一心烦,就说要么她自己到公司去求老板,要么她到市区最高级的五星级酒店露个脸,拿张放在柜台上的酒店宣传册来,他就能帮着她妈跟上面说好话。当时也就是开个玩笑,而且笃定她不敢去。英子因为胎记的关系,向来怕见生人。
可是,就刚才,英子妈找上园子,说村里有人看见英子坐上开往市区的公车,可把众人吓得不轻,所以一个电话打到水青这儿来。
水青一听,真生气了。张华态度有问题,把英子当小孩子哄。也不想想英子的个性,虽然自卑,脾气却很犟,又是为了妈妈什么都敢做的女孩,当然受不了这一激。可是,市区那么大,英子又从来没出过门,万一出个什么事,谁能负责?
“张华,你可真会挑地方。”水青难得要教训人。东皇?五星级豪华大酒店,出入都是客人。他想让英子知难而退,偏偏英子不吃他这一套。
“老板,我知道错了,你先别急着骂,帮我找找看东皇那儿,行不行?我和小秦这会儿正往市区赶。等找着人,你要打要骂,我决不吭声。”张华这话少了平日的机灵,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先自我批评,水青就没辙,想想找人要紧,“公司那边不用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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