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后站的是一名年龄初步推测约有三十岁的男子,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一顶乱糟糟的黑发遮住他的额头,单眼皮里的瞳孔在皓月照射下有些清澈,鼻尖下面的人中穴则是留满了短短的胡须,一直蔓延到下巴,以及他身上穿着的短袖,给我感觉就是一个邋遢大叔。
但我知道,他不仅仅是一名大叔。
男子右手掌搭在我的肩膀,前一秒严肃的面容一扫而光,应该是个很擅长打交道的人,他立刻扬嘴笑了笑道:“在瞧什么?”
我和这名男子并不熟,见过一次面,便是刚才送吴晨到医院时,跟他讲过一两句话。
他表现的很自然,坐在靠扶手一旁,慵懒的面容流露出真挚的笑容,使我有点尴尬,我的目光继续仰视着额头上方,不瘟不火的回应他一句:“看夜景。”
男子把额头几根分岔的头发往后梳理,大概是觉得夜景没多大意思,不紧不慢从口袋掏出一包烟,递给了我一根,问道:“抽不抽烟?”
我想了想,犹豫片刻,接过了烟。我认为此刻确实需要一根烟来冷静一会,看到我的动作,男子慢慢拿出打火机替我点火,咔擦一声,我伸出手掌下意识护着那团由火机内冒出的浅黄色火焰,淡淡的吸了一口。
顺便瞥了一眼烟盒,是十块钱一包的中南海,这种烟很淡,抽在嘴里容易感到干燥,但至少味道还不错。
他给自己点燃了一根,吐出一口浓厚的烟雾,笑道:“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我食指稍稍抖了一下,把几丝烟灰抖掉,答道:“去年。”
“挺晚的,我还在你这个年纪时,已经成烟鬼了。”男子打趣说,忽然拍了拍额头,匆忙伸出左手,摊开手掌道:“对了,差点忘了自我介绍,我姓张,你可以叫我张警官。”
很老套的握手礼仪,却必不可少。
我伸出左手握了握,吐出一口烟雾,很淡很薄,也开口道:“我姓陈。”
“我知道。”他笑容中蕴含一种稳重,然后盯着我,像背台词一样不夹杂任何情绪的念出一句话:“我知道,你姓陈,叫陈平凡,十八岁,普通的中学生,父母在外地工作,自己一个人生活在S市……”
我极其郁闷的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说了,猛地朝烟嘴吸了一口,让那些苦涩的烟雾停留在我肺部里短短十几秒,然后再吐出来。
张警官别过头朝医院内瞧一眼,目光穿过被擦拭干净的透明玻璃窗,能看到程颖单薄的身影坐在冰冷的医疗椅上,双手环抱着膝盖,埋在膝盖的脸容被一根根淡棕色的长发遮住,他用一种极其平淡的语气问我:“你的朋友,她……没事吧?”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皱了皱眉,想了几秒钟,险难的开口道:“人都是有感情的,何况出事是他的男朋友。”
“你这小伙子,讲话倒是有趣。”张警官听到我的话,猛地拍了我肩膀一下,不过笑容慢慢消散,开始有些认真,接着说道:“谈谈吧,你那名叫吴晨的朋友,他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这才是张警官接触我的主要原因,毕竟程颖的精神状态很差,他不可能寻问程颖整件事情的发生以及经过。而我看上去,相较正常。凭借着张警官方才与我简单的沟通几句,我想必他应当推测得出我的思维此刻并不紊乱,所以这件事情最好的攻破点——就是我。
其实我没想隐瞒,只是事情蹊跷的很,说出来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
我吸了一口烟,渐渐把注意力集中,落在前面十余米的一颗棕榈,用一种低沉的声音告诉他:“我这人,有些迷信,兴许是因为家乡多数人都相信算命,堪舆,所以耳濡目染下,我对一些事情也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
张警官没打断我的话,他低头看着自己脚底的皮鞋,晃了晃手中燃烧过半的香烟,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徐徐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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