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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过程中,余跃不得不腾挪扭转着身体,又是躲闪,又是念咒,又是击打,忙得狼狈不堪,却还是应接不暇,不多时,一个招呼不过来,被一只剑齿龙扑倒在地。
其他剑齿龙趁机潮涌上来。
尖利的牙深深的刺进骨肉里,刺得他痛不可当,灵魂都要破碎,但同时也将他深埋心间的疯狂和野性毫无保留地激发了出来。
“啊!”他狂怒地大叫着,挥起手中的弯刀,狠狠刺进那怪物胸膛里,再一脚把它蹬开,而与之同时,黑压压的魔兽却又压在了他身上。
“啊!”他仍旧咆哮,猛地一甩,甩开一大片,与其中一只魔兽扭打在一起,顷刻之间,便被那怪物抓得遍体鳞伤,而他却活生生将它切成了两半——突然之间,他的力气也变得那么的疯狂。
其他魔兽在被甩开后,转身又凶猛地扑上来,近乎疯狂地张牙舞爪,像撕扯棉花一般地撕咬、抓扯。
而他也疯狂到将自己变成了多角怪兽,动用了身上可用的一切东西——刀、手、脚,甚至是头,去迎击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利爪和利齿。
那一刻,场中的争斗,仿佛不是人与兽之间的争斗,似乎变成了一群魔兽与一只猛兽之间的撕咬。
剑齿龙一片片地剥离着他的皮肤和血肉,而他咬着牙一只只地斩切着那些魔兽……
他不知道他还能斩切多少只,但他知道,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就决不能便宜了它们,这群畜生!
却在此时,空气中响起一阵悦耳的箫声,婉转悠扬,沿着山风,徐徐地飘来,轻轻地吹进人的心窝里,吹得深心一阵舒畅,继而波及到全身,那一刻,所有的疼痛紧张愁绪烦恼都烟消云散了,代之而起的,只有恬静和温馨。
而奇迹般地,那群畜生在听到那箫声以后,眼中的嗜血和凶戾悄然间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出奇的温顺,甚至还有些许乞怜。
之后,它们放开利爪下的余跃,轻摇尾巴,眼含乞怜,陆续地向着箫声的方向跑去。
抬眼看去,在前面的山头,在箫声响起的地方,一个绿衣女子眼波空濛地站在枝头。
她脸若皓月,肤如凝脂,眉如细柳,眼若杏核,身上彩绫轻扬,衣袂飘飞,身下有云烟飘渺,雾气蒸腾。
这不就是梦中千百回所见的九天仙子临凡吗?余跃看得痴了。
然而就在此时,那仙女放下口中的萧,远远地对他嫣然一笑,转身飘然而去。
那个笑,是那么的恬静,那么的温馨,那么的与世无争,那么的一尘不染,倏然间,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里,刻印在他的灵魂里。
然而转瞬间,在那山头,空空如也——除了满山的林木,仿佛,那个娇美的身影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他甚至开始怀疑,刚刚经历的一场生死恶斗,是否都是自己的错觉,然而放眼之下,遍地恶臭的魔兽尸体,还有自己身上的累累伤痕,却又不可辩白地证明着,那不是错觉。
而且那个笑容是那么的真切,那么的让人沉醉,决然不是任何错觉可以释放的魅力。
她是谁?为什么救自己?又为什么对那些魔兽有那么大的控制力?
这些难解的问题,不曾在心间驻留片刻。
有的,只是对那个笑容的深深的眷恋和回味。
许久许久,仿佛已经经历了生生死死,穿过了轮回空间,他却仍旧沉浸在那无邪的笑容里。
然而眼前一望无际的山林,似深不见底的深渊,迫使他不由自主地往外奔突。
那样和谐的箫声,消失于耳畔,那样纯美的笑容,绝迹在瞳眸,却时时回荡在心间,以至于他一度已经忘记自己身上的伤痕累累,忘记自己还身处一个危机四伏的虎狼之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