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份,后来吉蛮人打进来了,宫卫杀的杀,换的换,却唯独我们狱卒一个没动,也许我们那是个不太紧要的堂口,他们就没顾得上。”
他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余跃仍然可以想象,当日吉蛮人闯进来大开杀戒血流成河的场面,恐怕是个人都会吓得魂飞魄散,几度生死,在那种情况下,乌苏还能够坚守岗位,的确难能可贵。
但那个天牢,真如乌苏所说,是一个不太紧要的堂口吗?
按理说,如果吉蛮人知道宝藏的秘密,他们就算不立刻取出宝藏,也应该换成自己的心腹把手天牢啊。
难道,霍利苏回国之后,自始至终就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
“让你守在那不见天日的地方,还要担惊受怕,真是难为你了。”余跃望着乌苏,由衷说道。
乌苏耸了耸肩,不以为意地说道:“自入伍那天起,我们的生命就已经在刀尖上了,至于什么不见天日、困难重重、烦恼忧愁,这不就是生活吗?”
忽而神色一凛:“言归正传吧,你告诉我,如果监狱里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一定要想办法通知你,现在,那个地方真的可能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余跃一惊:“什么事情?”
乌苏向后靠了靠,抬眼望着余跃:“霍利苏派了重兵把守天牢,每天进进出出的,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好像在收拾死囚尸体,又好像不是,在这个过程中,时不时的就有魔法师闯进来,勒令他们停止他们的行动,并撤出天牢,双方一度发生争执,有好几次差点刀兵相见。”
看来霍利苏眼见兵临城下,到底还是沉不住气,生怕到手的东西又飞走了,于是准备转移宝藏,魔族人显然不能让他们如愿,于是双方难以避免地要发生争执了。
如今的魔族面对吉蛮,就如当年的霍利苏在面对余跃时一样,觉得自己能够控制局面,所以,无论将宝藏放在哪里,他们都放心,但最好是原封不动,因为在运输或倒弄过程中发生遗失或是遗漏可就不好了。
那么,余跃也不用担心宝藏会被人偷偷运走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攻下云都城,那样的话,宝藏自然而然地就会收入囊中了。
“你不用再回去了,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想到这里,余跃说道。
“这就完成任务了?”乌苏似乎还有点不能接受现实,眨巴了半天眼睛,说道。
“嗯,”余跃点点头,“你回来吧,我给你安排在杜拉麾下,做个副校尉,你看如何?”
“那我还不如回监狱呢。”乌苏淡淡说道。
“你嫌官职小?”余跃吃惊道。
“当然不小了,我这个人,泼皮而已,没什么能耐,思想也不进步,能够做这么大的官,已经是托余都统的福了,”乌苏将手枕着头,懒洋洋地说道,“只不过让我在杜拉手下做事,那恐怕必死还难。”
余跃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世界的人,都是生活在屋檐下的,只不过,有的人是在高的屋檐下生活,直得起腰,有的人是在低的屋檐下生活,直不起腰,直得起腰的人活得潇潇洒洒昂首挺胸,那直不起腰的人呢,苦点累点,在没有能力重建高楼之前,还是要继续居住下去的,因为它总可以遮风避雨,总比露宿荒野要强吧?你刚才也说过,这不就是生活吗?”
乌苏痛苦地抓耳挠腮:“好了,好了,你不要说了,我越来越觉得,你现在与杜拉相比,也是不逞多让啊,我下去了。”说完之后,乌苏扭曲着脸,站起身来,灰溜溜地逃出去了。
“不是吧?”余跃看着乌苏的背影,一脸的无辜,自言自语,“我这条神经,还不至于发霉吧?”
倏地又想到江剑,按时间推算,他应该是展开行动了,可到现在都不见他人影,莫非是刺杀失败了?
不知道是出于同情,还是英雄相惜,想着想着,余跃的心,就变得不安起来。
于是找了一个打探敌情的理由说服自己,叫上崔留,就偷偷地摸进了云都城。
现在云都有多少守军,布兵情况如何,得力干将都有谁,他全然不知,打起仗来就难免显得盲目,因此就目前的形势来看,摸进云都城打探一番也是十分必要的。
一进入皇宫,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又直奔天牢的方向而去,也许这条路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熟悉到不知不觉就踏上了这条道路,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然而一旦选择了这个方向,他不禁又有些后悔,为什么不把乌苏带在身边呢?有他在,恐怕进出天牢都能畅通无阻,而现在呢,如果硬闯,又怕闯不进去,若是偷摸进去,又怕进去了出不来。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又转了一个方向,往深宫行去。
现在的确需要再弄几个法宝,才有足够的底气去对付那些魔族高手,但出于稳妥起见,却也只能等下次带上乌苏再说了,希望到时候乌苏还能将这几天的“失踪”圆过去。
正小心翼翼腾挪于屋顶之间,不觉心念一动,隐隐约约触碰到一个声音:“我真是命苦,喜欢的人不喜欢我,跟我有婚约的岳哥哥又不要我了,更加凄惨的是,那如狼似虎的吉蛮兵匪闯进我的家门,杀了我的爹娘,掳劫了我,还要妄图将我送给他们的王子丹泽做妃,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
是月儿,肯定是月儿!余跃吓了一跳,骨碌着眼神环顾一圈周围,不见月儿踪影,这才恍然大悟:感情,方才月儿那一番哭诉,不是自己用耳朵听到的,而是无意间用精神之海听到的。
从她的哭诉里,可以知道她现在处境很危险,而且已经万念俱灰,似乎准备寻短见。
可是,月儿到底在哪里呢?现在能确定的,就是她离自己很近,就在自己脚下的这一大片房屋的某一间屋子里。
可是这一大片黑漆漆的瓦片遮盖之下,哪一处隐藏着月儿娇弱的身影?
余跃不由得焦急起来,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
崔留见他忽然一脸焦急,东张西望,不由得紧张地问道:“你在找什么?”
余跃昏了头,直接回了一句:“快,帮我找一下。”
崔留一头雾水:“找什么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