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木芫清去了没多久便端着个大条盘回来了。
众人以为她这么快就炒好了菜,连忙站起身来去迎,氐土更是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极殷勤地从她手里要过了条盘替她端着。
哪知道接到手里一看,条盘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炒好的菜肴,一个个白瓷盘里放着的,竟是什么青椒、土豆、豆角什么的新鲜蔬菜,切得半大不大,却都还是生的,另外还有一大盘子切好的鸡肉,也是生的吃不得,除此之外,条盘上还放了一大根粗壮的木柴,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用的。
“芫清,你这”氐土看看条盘上的东西,又看看木芫清,颇有些为难地说道“东西都没熟,吃不得呀。”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木芫清白了氐土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一来二去,她也把氐土的脾气摸清了,知道他这人心直口快,最是重情重义,只要认定了你是他的朋友,那就不会跟你见外,没有那么多忌讳,加上心里也有些怪他没事嘴馋,搅了自己跟寒洛的两人饭局,因此说起话来一点也不给他留面子,一上来就是一顿数落。
“嘿嘿。”氐土丝毫也不介意,举着条盘憨笑着“谁叫你做的菜太好吃了呢。我刚差点把自己的舌头都吃掉了。可惜太少了,才刚五成饱。”
一句话说得大伙儿“轰”得一下都笑出了声。
木芫清也不好意思再跟他计较,又好气又好笑地嗔道:“你这没出息的样!不就是几个菜么,看让你说得,好像我是食神转世似的,厨艺高超,当世无双!改明儿遇上真正的大师傅了,你再这么一吹一捧,还不让人家把大牙都笑掉?你要真把舌头吃掉了倒好了,我也落个清静!你光说这菜好吃,你可知道这四菜一汤花了我多少心思?别的不说,就光说这盆鸡茸翡翠汤吧。要用不大不小正好一斤的童子鸡,只取鸡胸脯上的两片嫩肉,用温水洗净了,再放在木臼里用木杵使劲的捣,直要捣成碎碎的茸状。这鸡茸不能用刀切,否则鸡肉粘染上了菜刀的铁腥气,就失了原有的鲜味。鸡茸捣好以后,放上盐,勾上芡粉,添上半碗水调成茸浆。取上两个鸡蛋,只要蛋清不要蛋黄,用筷子顺着一个方向使劲地搅,直要把蛋清都搅得起了碎碎的泡,看起来就像一朵朵雪花似的才行。还要用青菜最里面的嫩菜心,只要叶子部分,用手撕得碎碎的。再把碎青菜、调好的鸡茸倒在蛋清里使劲搅匀了。最后添上一锅清水,大火烧开后浇入鸡茸浆,等再烧开后改用小火慢慢的熬,一锅水熬得只剩下这么一小盆,鸡茸都翻开成了‘朵儿’浮在汤面上才算是成了。烧好以后,肉质细嫩,汤汁鲜美,白的蛋清和绿得菜叶末儿,白白绿绿跟翡翠似的好看。就这么一盆汤,费了我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你倒好,喝起来跟饮牛差不多,哪里还管什么细嫩不细嫩,鲜美不鲜美。”
“嘿嘿,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原来这做饭里头有这么大的学问。以前就知道好吃不好吃,哪里吃得出来你说的那些个鲜哪嫩呀的。看来以后吃饭,我可要好好学学别人的样子,细嚼慢咽,仔细品品味才是了。”氐土赶紧陪着笑脸说道,末了把手中的条盘往木芫清跟前一伸,不解的问“只是,这些你要怎么弄?难道就这么直接生吃?”
“什么生吃?咱们又不是茹毛饮血的野人!”木芫清瞪他一眼,又冲坐着的几个人招呼道“大伙儿也别闲着了,帮我把厨房里那架小点的炉子抬过来吧,还有我放在案板上调好的酱料,也一起拿过来。现在现做什么菜也来不及了,咱们哪,干脆都动起手来,就在我这院子里烤鸡肉串儿吃!”
“烤鸡肉串儿?”大伙儿一听,都觉得这么个吃法真是新鲜,遂除了寒洛以外,都纷纷站了起来,争先恐后地向厨房跑去。氐土也将手上的条盘往石凳上一放,跟着大家一起去了厨房。
转眼,刚还挤得满满的院子里,又剩下了木芫清和寒洛两个。
“烤鸡肉串?”寒洛又重复了一遍,笑着问木芫清道“这么个吃法倒是闻所未闻。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么个稀奇古怪的法子?”
“自己琢磨的呗。”木芫清讪笑道“晚上我自己一个人待着睡不着,肚子又饿的时候,就拼命的想那什么做菜,怎么做才好吃,想着想着就好像真的吃到了一样,肚子也不饿了,也能睡着觉了。”
“噢?那岂不是越想越饿么?”寒洛嘴角带笑“我跟你从小一起长大,便是一张床上同眠,小时候也睡过不止百次的,竟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一招制失眠的妙法。怎么从来没听你跟我说过。”
“还不是怕你笑话我嘴馋呗。”木芫清脸上笑着,心里却一丝笑意也没有,自从刚才猜测出了寒洛的心思,再听他说什么话都觉得那是对自己的试探。越想心里越怕,恨不得立刻就不打自招,大喊出来“我不是木芫清,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正说着话,氐土几个人已经搬着炉子,端着酱料,拿着好几个小碗,说说笑笑的回来了。
“芫清,你要的东西都拿来了。接下来要怎么弄?”氐土一抹脸上的汗,瓮声瓮气地问道。
“炉子放这儿。你们谁擅长生火?先把炉子弄着了。”见众人回来,气氛活跃,木芫清松了一口气,赶紧吩咐道。又拿起那根木柴,晃了晃,说道:“谁的刀利?来把这个劈成细签子。”
一直没说话的亢金举了举手,木芫清手一扬,将柴火扔到了亢金手里。只见他也不用刀不用斧,空着一双手握着木柴一使劲,,再松开时,手中那根粗壮的木柴已经碎成了细条,根根都只有半指粗细,断面光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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