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机,来到书桌前,熟练的拿出药,开始给自己上药。
不止脸上,还有手上,肚子上,腿上,到处都是被打出来的淤青,黎路身上的伤疤层层叠叠,有新的也有旧的。
黎爸爸没喝酒时还算正常,一旦喝了酒,就会像疯子一样打黎路。
黎路时常在想,为什么妈妈当时不带上他呢,或者干脆在十三岁那年就直接把他打死算了。
可每当黎爸爸没喝酒时,黎路总会忘记他的疯狂,仿佛眼前这个人还是以前那个对自己有求必应的爸爸。
想着,黎路不由自嘲的笑笑,自己就是贱,既无法与过去割舍,又无法接受现在,只能依靠现在只言片语找到过去的感觉,就像一只流浪的小狗,贪恋一点温暖就义无反顾的走进火堆。
擦好药,黎路本来打算去学校,他已经落了一个月的课了。
但是,黎路突然想起李寒木他们,初中的时候,只要黎路请假没去学校,他们就知道肯定是黎路他爸又耍酒疯了。
黎路也不介意在他们面前露出自己的伤疤,反正也遮不住不是吗?
可是李寒木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同学来对待,他不想让他们看见自己的伤疤,不想看到他们异样的眼光,哪怕那是迟早的事,他只是想,过一段正常学生的日子,哪怕很短。
……
“李寒木,该交作业了,就剩你没交了。”
语文课代表李巧巧站在李寒木的桌前,催促道。
“啊?什么作业。”
正在打游戏的李寒木抬起头,疑惑的看向课代表。
“文言文翻译啊?今天下午放学前我要交到办公室去,就剩你没交了,你不会没写吧?”
李巧巧看向他,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大概率是没有写,指不定都不知道这个作业。
李寒木抱头,完了完了,他昨晚上和程泽铭打完游戏就睡了,根本没写啊,怎么办。
李寒木看向课代表,双手合十,哀求道:“巧巧姐,全世界最善良最温柔的巧巧,我实在是忘了,帮帮我嘛,我马上写,你下节课下课再来收好不好。”
李巧巧翻了个白眼,从抱着的一叠作业本中抽了一本,递给李寒木,没好气的说:“抄快点,到时候交晚了任老师会生气的。”
正好下节课是政治课,李寒木直接摊在桌子上抄了起来。
上课快十分钟了,他们的政治老师还没出现,大家都很默契的自己做自己的事。
突然老段的头从前门探出,看了一眼墙上贴的课表。
“你们政治老师还没来?”
众人点了点头。
只见老段低低咒骂了一声,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对方过了好一会儿才接起。
“喂,孙老师,你现在在哪里啊,上课这么久了,你今天还有节六班的课你忘了啊?”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老段挂掉电话,脸上写满了脏话,交代他们先看书,等老师来上课,转身就走了。
隐约还能听见他的声音传来。
“这孙心玉,一天天的,总是迟到……”
过了一会儿,政治老师终于气喘吁吁的赶到教室。
她站在讲台上,缓了缓气,说道:“你们班还有点难找哈,我半天没找到,段品君也是,一天催什么。”
底下的人眼观鼻鼻观心,都默默的不说话。
孙心玉见没人说话,就翻开了书,交代道。
“你们这节课就背书,背第二单元第一二小节,到课代表那里去背,课代表帮我登记好。”
说完便坐在讲台上,拧开杯盖,喝了口水。
底下渐渐响起读书声,不少人围在课代表桌前排队背书。
孙心玉坐在讲台上无聊的一会儿玩玩手机,一会儿又玩一下粉笔,时不时又下来走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