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子赵宗德站那儿看,四人围攻俞剑英,刚动手时,看他年轻轻的,不会有什么惊人的绝学,却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这时看俞小侠从容不迫,趋避灵巧,见招解招,见式破式之后,即刻施开奇异非常,凌厉快捷的剑法,他闯荡江湖数十年,名家不知会过多少,就看不出俞剑英施展的是什么剑法。
不禁失声叫道:“娃儿,好剑法好身手,赶快下毒手,对付这般不要脸的人,讲不得客气呀!”
驼子叫俞剑英下毒手对付人家,他却未施出毒手对付人。
黔南一毒和草上飞虎简治宇、金罗汉迦龙,在剑英泄落斗场时,略一注目,就又拼命地狠斗起来,突听驼子这一叫喝,不禁转眼一望。
黔南一毒对付简治宇和迦龙这两个高手,感到非常吃力,这转眼一望,身子一慢已失去了机先,被他们逼的险象环生,节节后退。
迦龙看有空隙可乘,大喝一声,道:“给我躺下。”展开禅杖,趁势一招“直捣黄龙”
向黔南一毒点去。
黔南一毒心头一惊,赶忙凝神迎敌,杖风逼近胸前,封架不及,只好再向后一跃,让开一招点袭。
就这一退,简治宇和迦龙的禅杖单刀,已趁机展开迅猛的快攻,杖影刀光,迅如雷奔电闪把黔南一毒逼得还手无力。
俞剑英的奇异剑法,把驼子看的失了神,一听迦龙叫了一声躺下,才把他惊觉过来,转脸一望,见黔南一毒被逼落下风,纵身大喝一声,道:“两打一算不得好汉,你接我驼子一招试试。”说完,呼的劈出一掌。
这一掌驼子默运真力劈出,带起强劲啸风,直袭简治宇。
简治宇见凌厉掌风从背后袭到,只得撤招闪身趋避。
黔南一毒这才缓过势子,立即挥掌抢攻。迦龙展开少林派的绝学达摩杖法,但见杖影翻飞。一时掌风杖影,激得沙尘蔽空。
驼子赵宗德见简治宇闪身趋避,哪还能让他逃走,起身发掌,一招紧似一招。
草上飞虎简治宇,虽然展开戒刀,尽施所学,也抵不住驼子的狂攻。
横刀站在一侧的巫子良见草上飞虎简治宇被逼落下风,一声不响,纵身挥刀直上,出手就是三刀急攻,草上飞虎简治宇这才缓过势子,挥刀反击。
俞小侠仗奇绝剑术对付四个武林高手围攻,要想保持不败,就算侥幸了,想胜人家更是不可能的事。
好在真正想要下毒手置他于死地者,只有赤凤仙子秦童和玄鹤、玄真三人。
陈凤虽然展开天魔剑法,向俞小侠进招,她不但没有意伤他,有时俞剑英遇到险招时,陈凤还故意进招替他化解,见他能誊手时,又用惊险招法向俞小侠逼攻。
这样一来,反而使俞剑英无法尽力施展,倒被玄鹤、玄真、和赤凤仙子秦童,捡了不少便宜。
今夜这场拼斗,够紧张激烈,双方的人都是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手,没有一招一式不是要命的打法。
就在他们打得天昏地暗之际,忽然从屋脊上又落下四条人影。
四人一落斗场,即纵身跃到金罗汉迦龙和黔南一毒的战圈边,三人摆动手中兵刃,一声不响,就向黔南一毒猛攻。
另外一人却站一侧,叫道:“掌门请退下,在下有话奉告。”
铁罗汉迦龙虚晃一招,就跃离战圈,那人见迦龙跳出战圈,抢步上前,向迦龙窃窃耳语。
那四人飞落斗场时,俞剑英抬头望了一眼,心神一分,剑招略慢,秦童趁势一招“移山填海”全身劲力尽凝两掌而发。
俞剑英猛然施出奇门八卦剑术中一招海市蜃楼,玄门先天气功,潜运到剑尖上,硬接下秦童一招。
俞剑英以剑震气伤人打法,把秦童震退了五步。
俞小侠的“海市蜃楼”招式势子刚起,身后玄鹤也扬手向剑英挥掌,手一扬,突的一声“哎哟”两手下垂,一晃身脱战圈外。
玄真见玄鹤受伤,仇怒已极,右臂向俞小侠乱挥,人也跟随前进。
俞剑英见玄真这疯狂的打法,喝道:“你找死。”一挥惊虹剑,只听一声惊叫,把玄真拦腰两截。
玄鹤垂手站在一侧,闻声放眼一望,见玄真惨死在俞剑英剑下,怒火万丈,一长身想和俞小侠拼命。
玄鹤不冒火,身上痛苦还少一点,他这一冒火,血液加速流动,这痛苦就大了,身子没有跃起,就痛得倒在地下打滚。
秦童被俞剑英玄门先天气功震退五步后,身子也感到微微不适,站那儿睁眼看剑英一瞬不瞬。
这瞬息变化把全场的人都震惊住,各自停手不攻。
铁罗汉听那人耳语一阵后,拱手向场中一个罗圈揖,高声说道:“各位老前辈,请听在下一言,彼此都无甚过节,只为一点小事,大家就动手拼斗,这种要命的打法实在犯不着,玄真、玄鹤也算主谋之一,玄真已丧身在那位小侠的剑下,玄鹤也已受伤,生死未定,现在所有的过失应该归咎在下一人。在下诚恳接受苗大侠和燕赵双侠等人的指教,从今以后不再做这种伤风败德之事,庵内有现成的酒菜请各位喝一杯,以表示向各位道歉谢罪。”
冥灵真人听铁罗汉迦龙,突然转变,尤其自承错误,向人道歉谢罪,感到太过丢脸,心中愤怒至极,一声冷笑,道:“师弟,我们走!”说完,一长身形,凌空而起,直飞三丈多高,呼的一声,从众人头上掠过,向场外落去,巫子良也紧随冥灵真人之后飞奔而去。
赤凤仙子秦童,向俞剑英瞪了一眼,一声冷笑,道:“二笔帐三个月内一并结算,我必要雪此奇耻。”说完话转身奔去。
陈凤抿嘴向俞剑英娇笑,道:“小兄弟你的武功真了不得,我们后会啦。”说完,身子并未即刻跃动,一对杏眼睁得大大的望着俞剑英,好像有点依依不舍的样子。
突然传来一声长啸,陈凤才转身奔去。
冥灵真人和两位师弟一走,铁罗汉迦龙纵身到草上飞虎身前略一耳语,简治宇一点头,身子凌空拔起向数丈外落去。
这时倒在地下打滚之玄鹤,抽搐一阵,脚一伸便已气绝身亡。自俞剑英三年前把岭南魔窟捣毁之后,玄修、玄鹤、玄真便游说潜隐海外和中原武林道上从不关连的几位老魔头,准备先对灵虚下手,再趁势逐鹿中原,玄修因另有事未赶到,志未达而身先死,这也是作恶多端,所得的报应。
俞剑英看他死的太奇怪,走过去向玄鹤身上察看,并未见受伤流血。
这时燕赵双残和黔南一毒,也走过去低头向玄鹤身上看了一阵,只是摇头。
铁罗汉迦龙看他们四人都围拢玄鹤看,叫道:“兄弟们将火把拿过来。”
黔南一毒待火把走近,蹲下身子撕开玄鹤道袍仔细一看,见他身上并无异样,不似中毒而死。缓缓站起身向俞剑英望了一眼,见他两眼神光内蕴,笑道:“老朽看你这位小侠,内蕴惊人的气功,是不是你用气功震他致死。”
俞剑英摇摇头,向黔南一毒躬身一揖笑道:“老前辈太夸奖,晚辈虽然在三年前和这两位道爷有点过节,在下并发有伤害他们之意,是这位道爷无故受伤,那位道爷迁怒在晚辈身上,晚辈为了自保,才挥剑把玄真劈了,晚辈没向玄鹤动手。”
俞剑英话声刚落,驼子赵宗德叫道:“苗兄你看这老道手上,有不少像被虫咬过似的红点,请你这毒中圣手,看看是被什么毒药暗器所伤?”
黔南一毒躬腰拿起玄鹤双手,果然看到每个手上都有无数红点,但看那红点无特殊的异样,用鼻子对红点嗅一阵,也无甚腥臭味,摇摇头道:“被暗器打伤致命倒是不错,但暗器并没有毒,至于什么暗器所伤致命,我想你们两位老怪物大概知道江湖中是谁打这种暗器伤人吧。”
燕赵双残摇摇头道:“我们兄弟有二十多年未涉足江湖了,武林能人辈出。”说此,向俞剑英望了一眼,又道:“像这位小侠年龄不过二十多点,就身怀绝学,谁能料到?我们兄弟隐居时恐怕他还没有出世呢?”
俞剑英还仰脸沉思这施打暗器的人是淮,突然听到燕赵双残指说自己,一躬身笑道:
“晚辈年轻识浅,还望老前辈多多指教。”
他们研究一阵,都不知玄鹤是被什么暗器所伤。
铁罗汉迦龙拱手让客,道:“老前辈,请!到里面坐下再谈。”说完,转身向站在一侧听使唤的小喽罗耳语了一番。
燕赵双残他们四人,与铁罗汉迦龙并没有什么恩怨可言,大家不过是以侠义之心,除暴安良,他既然坚邀,四人艺高胆大,并不怕他使诈,就跟他进入庵内。
众人一进庵内,见大殿上松烛高烧,摆好了四个桌子,桌上摆满山珍海味,铁罗汉迦龙走入大殿,就请四人入座。
刚坐上椅子,突然脚步声一阵急响,走进来五个人,前一个草上飞虎简治宇,后面跟的四人,正是冥灵真人等四人。
看他们这四人,却有三个怒火未消,气愤愤的,简治宇引在隔桌坐下,陈凤却格格桥笑道:“小兄弟,想不到我们会回来吧,又见面啦,主人家很客气,我想小兄弟,拼命打了半夜的架,肚子一定饿了,要不要我陪你喝几杯。”
俞剑英看陈凤那妖媚怪样,心里就想作呕,哪里还肯和她答话,坐在那儿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陈凤见俞剑英不睬不理,又格格娇笑一阵,道:“小兄弟别生气啦,刚才我们是在战场上,战场上父子不认,现在不打架了,一块坐在这吃酒,不又是朋友吗?”
铁罗汉迦龙笑道:“对啦,我们应该尽弃前嫌,痛快喝一顿。”说完,向各人面前一看,叫道:“来人啦!”
话声一落,即刻跑来几个小喽罗,向铁罗汉身前一站,道:“掌门有什么吩咐?”
铁罗汉迦龙喝道:“酒杯太小,赶快去换几个大杯来。”说着,凶光一睁,向刚才的那人一使眼色。
那个小喽罗望了剑英一眼,笑了一笑,转身奔向内殿,片刻捧着一叠大杯转身出来,把杯子向迦龙面前一放,退后去了。
铁罗汉迦龙拿起上面那一只杯子,在俞小侠面前一放,这才顺序把各人面前的杯子换过。
亲自给各人斟了一杯酒,端起酒杯,笑道:“在下一时糊涂,做下伤天害理之事,以致劳动各位大驾指教,心中甚感惭愧,这薄酒不成敬意,来!请各位干一杯。”说完,一仰脖子,如长鲸吸水,一饮而尽。
俞剑英端起酒杯就向口内倒去,突听“噗”的一声,一粒小石子正好把他手中的酒杯打破。溅得满身是酒。
俞剑英一长身,凌空飞起,施绝顶轻功“梯云纵”斜飞上屋脊。
放眼四望,一条纤小的黑影,向东南疾奔而去,俞剑英展开夜行术轻功,势子一起,一跃数丈,向那条黑影尾随追去。
铁罗汉迦龙见这突然的变化,不禁脸色铁青,眼看诡计又告失败,一股怒火,如火山爆发,双掌一错,向左边黔南一毒劈去。
黔南一毒身形暴退,双掌平推,硬接了迦龙一掌。
两人所发掌力,是在忿怒中劈出,聚平生功力所发。两股掌力一撞,即刻分出高下,铁罗汉迦龙这被逼回掌风潜力,震得跄踉后退。
黔南一毒却只双肩微微一晃,即纵身跳出大殿,一跃飞上屋脊。
燕赵双残一挥手,把大殿上烛光扫灭,这才跃离大殿,也随着飞上屋脊,和黔南一毒一打手势,即尾随剑英之后追去。
这时,屋脊上巡守的人都已撒去,待冥灵真人等人,飞上屋脊,四人已经去远。
铁罗汉迦龙叹口气,道:“真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想不到他们四人之外,还另有人埋伏在这儿,那小子不除,实在是我们一个劲敌。”
冥灵真人间道:“驼龙岛兄弟们,不是约好今晚上到,怎么没有来呀!”
铁罗汉迦龙道:“刚才有两位赶回来报告,他们几位老前辈,因临时改变计划,急急赶炼一种丹药,正在火候紧要关头,不克分身赶来,最快还得两个月才可动身。在下听了报告后,知道再打下去,与我们不利,才改变主意,想用计把灵虚老道那个徒弟制倒,再来对付那三个怪物。”
冥灵真人道:“灵虚老道不除,想争霸中原,就是驼龙岛兄弟他们全都赶来,也不见得就会成功。老道的徒弟就这么厉害了,老道更不用说啦。”
铁罗汉迦龙,忽然想起玄鹤中暗器致死,问道:“老前辈,知不知道灵虚老道用的什么独门暗器?”
冥灵真人道:“灵虚老道假仁假义的,倒没听说他用过暗器。”说此,微微一停,反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金罗汉迦龙道:“玄鹤老道长中暗器致命,两手都是红点斑斑,中什么暗器,那三个怪物也都看不出来。”
冥灵真人道:“你去拿支松油火烛,待我看看是中的什么暗器。”说完,一同跃身下地。
冥灵真人在火光下,拿起玄鹤手一看,不禁失声叫道:“咦!他中的竟是发丝银针。我仅知道阴阳老人,会打这发丝银针暗器,中原武林人物,也有人会打这发丝银针暗器,我就不知道啦。”
草上飞虎简治宇问道:“老前辈,这发丝银针怎么这样霸道,玄鹤中了这暗器,不过片刻就死了。”
冥灵真人道:“打这种暗器,非具绝顶内功真力不可,内力稍微差一点都打不出这发丝银针暗器。这种针只有头发细,长不过四五分,试想这细短的银针,真力不足,怎么打的出去。并且打这种暗器非要全部透进皮肤内不可,不然就算打中人身上,也伤不了人。”
巫子良问道:“师父,这种银针怎么一定要打进皮肤内,才能致人于死命呢?”
冥灵真人道:“发丝银针透入皮内,它会随人身的血液循环,血管被刺破哪还会活吗?
如果银针上加涂毒液,那就死的更快,这发丝银针太过细了,就是袭近身边,也听不到一丝声息,教人防不胜防。你说厉害霸道不?”
草上飞虎简治宇道:“我们等侯驼龙岛老前辈们通知来中原的日期后,再重订计划吧!”
说此,微微一停,又道:“走!我们先喝醉吃饱再说吧。”说完,放眼一望,却不见陈凤,也不知何时溜走了。
黔南一毒和燕赵双残,追了俞剑英一阵,追到一片荒冢边,俞剑英和前面那条纤小黑影同时消失。
黔南一毒停身转头,道:“老怪物,把人追掉啦,怎么办?”
驼子赵宗德笑道:“老毒物,幸而我们所追的不是仇家巨恶,如果仇家巨恶追丢,你走在前面,就得向你要人。今夜我们所追赶的是同道,怕他人单势孤,赶来助拳的,引他离开慈云庵那人,看情形对他没有恶意。既然追掉也就拉倒啦。”
黔南一毒笑道:“你们两个活宝,听说隐迹很久,怎么又动起游兴来了。”
跛子燕有义,道:“老毒物,你是装蒜或是真的不知道”
黔南一毒道:“跛子,谁和你装蒜,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惊动了你们两个活宝?”
驼子赵宗德道:“老毒物,你没有接着老叫化和少林寺掌门百拙大师的连名请柬,或许也有可能,因你行踪飘忽不定。可是这种大事,你在江湖上跑,也该听到风声吧。”
黔南一毒道:“八臂神乞桑逸尘这人的名字,倒很熟习,他曾去黔数次,承他看得起老朽,每次到黔南都拜访过我,可是机缘不巧,就没有碰上过一次。这次,这帮群魔想逐鹿中原,八臂神乞桑逸尘和少林寺掌门百拙大师连名邀请武林同道,维护武林苍生,不管有没有请帖也该前来卖卖老命。”说此,微微一停,又道:“这么说两位是被邀赴约来的了。”
跛子燕有义道:“不错,我们正是被邀赴约的,我想柬帖绝少不了你这老怪物的一份,恐怕送到府上去了吧。”
黔南一毒道:“老朽一年之中,在家呆不到三五天的,这种维护武林苍生的义举,我辈侠义道中人,应该义不容辞挺身以赴,不管他们邀不邀我,我都赶去参加。再说八臂神乞桑逸尘趋访我数次,我也有心向他回拜。可是他和老朽一样,行踪不定,既然知道他坐镇少林寺,老朽也该去看看他。”
驼子赵宗德道:“老毒物,你另外还有事没有?是不是马上去少林寺,假使没有别的事,我们一同走如何?”
黔南一毒笑道:“好啊,能和你们两个活宝到少林寺,老朽沾光啦。”
跛子燕有义,纵声笑道:“老毒物你别挖苦人,我们兄弟好久不在江湖上走动,早就被人遗忘啦,还能受到谁人欢迎,倒是你这老毒物,近年做了不少大快人心之事,声名雀起,到处受人欢迎。我们兄弟能和你老毒物走在一块,真荣幸啊!”驼子赵宗德,笑道:“别瞎扯啦,要走我们即刻就起程。”说完,凌空飞起,向数丈外落去。
三个江湖怪杰,展开夜行术轻功,如三支脱弦疾箭,向前冲去,快比掠波燕剪,贴地飞行。
次日辰末光景,已到少林寺山下,为巡山弟子发现,看三人装束,一跛一驼更令人注目,守山弟子略一琢磨。就料到三人一定是被邀赴约的江湖怪杰,赶快飞报百拙大师。
这时,桑逸尘和百拙大师等人,正聚集达摩院议事殿,共用早餐,还未散退。
向百拙大师飞报的守山弟子,把三人形状装束,向百拙大师一形容。百拙点点头,道:
“知道了,你赶快传讯守山弟子不可失礼,我们准备迎接。”
百拙大师即刻吩咐在侧侍候的小沙弥,通知执事弟子准备以大礼欢迎三人。
八臂神乞桑逸尘坐在百拙身侧,那飞报弟子的话,听的很清楚,仰面略一思索,即刻挺身站起,连忙摆手道:“那两个怪物,不喜欢这世俗礼法,不要劳动全寺僧侣,老叫化和你两人前去迎接就可以了。”
两人展开身形向少室峰下疾奔,正走到峰下见三人迎面走来。
桑逸尘双肩微晃,抢在百拙大师的前面,纵声大笑,道:“老叫化还以为你们两个怪物死了呢!老等都不见你们到,真把老叫化等的心慌啦。”
驼子赵宗德仰脸一声大笑,道:“只要你老叫化子相召,我兄弟就死了变鬼,也要赶来赴约。”
跛子燕有义笑道:“老叫化,你和这位老毒物没有见过面吧?”说此,微微一停,又道:
“让跛子替你们介绍吧。”身子一晃,指着苗大勇道:“这位是大名顶顶的黔南一毒苗大勇,这个老要饭的就是八臂神乞桑逸尘。”
黔南一毒苗大勇拱手笑道:“桑兄过访数次,都适逢在下外出,心中至感愧疚,久欲回拜桑兄,但彼此行踪飘忽,缺少机缘。此次,闻桑兄为我武林苍生,免遭浩劫,挺身出面邀请同道,这种舍我为人的精神,当为武林同道敬仰。”
桑逸尘仰脸一阵大笑,道:“苗兄你不要把我老叫化子抬高啦,摔下来两根老骨头都要跌碎,老叫化浪得虚名,岂敢当受同道敬仰,苗兄侠名远播,此次承赏薄面,赶来参与此事,为中原千百生灵谋命,实在难得!难得!”
说过,介绍百拙大师与三个怪物见礼。
百拙大师合掌笑道:“三位侠名,武林尽人皆知,此次长途跋涉而来,受了不少风霜之苦,快请入寺,容老纳尽地主之谊。”
说完,转身带路,导领三人入寺。
桑逸尘晃身一侧,让三人前行,自己殿后。道:“老和尚听报三位来到,还准备以少林迎宾大礼来迎接三位入寺,老叫化知道三位和我一样,不喜欢这一套凡俗礼法,我请他免了,如果三位说他厚此薄彼,不以大礼迎接三位,你们就怪罪在老叫化身上。”
驼子赵宗德纵声笑道:“掌门方丈,如果真要用迎宾大礼来迎我们,我们不但不接受他的欢迎,掉转屁股就走。”说此,微微一停,又道:“老毒物比我们兄弟更讨厌这套,不是在慈云庵巧遇的话,他一人前来,你们如果用大礼迎接,他会动手打人的。”
不一会儿,就到达议事殿门前,一般受邀而来的江湖豪杰,都站在殿门口,抱拳躬身相迎。
进入议事殿互相介绍后,才各自退出议事殿。
冒一奇抢到黔南一毒身前,拱手笑道:“苗兄,昨天我才和桑大侠念起苗兄来,想不到你来得这么快,先到小弟下塌处休息一会吧。”
桑逸尘领燕赵双残,来到他调息的房内,笑道:“老叫化一辈子没有服过谁,也没借重过谁,你们兄弟是知道我的脾气,此次与百拙大师连名发柬,邀请同道,为中原武林千百生命,免遭浩劫,实在是不得已的事。这些魔头,当真不可轻视,早几天和他们交过一次手,是老叫化生平以来,最凶狠的一场拼搏。”
跛子燕有义叹息一声,道:“我们兄弟已经尝到厉害了,昨夜如果不是老毒物和一个使剑的小侠及时赶到支援,我们兄弟恐怕和你这化子,永不能见面啦。”
八臂神乞惊问道:“你们在什么地方碰上那些魔头?”
驼子赵宗德道:“我们兄弟多年未在江湖上走动,每到一个地点,都停下观光,昨天走到富民镇,听说地方出了劫抢良家妇女的案子,我们略一踩探,就找到头绪,到慈云庵与两个还俗的头陀,三句话不合,就动起手来。”
八臂神乞仰脸笑道;“你们两个怪物,面壁二十年,功夫更是惊人了,这一交上手,就够那些魔头们瞧的了。”
跛子燕有义,道:“魔头人多,开始动手我们兄弟和黔南一毒三人,都被逼得险象环生,那些魔头不讲面子,以多胜少,我们兄弟正在生死交关之际,那个年轻小侠,所使的暗器与你老化子的一样。幸他放出三支燕尾追魂钉,跛子才逃出那魔头的拂尘下。”
驼子赵宗德叹息一声,道:“老叫化,我们老了,再也练不出什么名堂了。那个小侠一现身,就是一对四,不到几招四个被他放倒一对。那剑法奇异极啦,我看了好久,也看不出哪一派的剑法。老叫化,那位小侠你认识吗?”
八臂神乞仰脸一阵大笑,道:“老化子一辈子没有服过第二人,只佩服排云岭灵虚牛鼻子,那个不成材的娃娃,是牛鼻子朱一岚的徒弟,老叫化的义子,名叫俞剑英。”
驼子赵宗德纵声大笑,道:“我说哩!谁会教出这么了不起的徒弟,原来是你们两位怪杰门下。”
桑逸尘剑眉一扬,道:“他没有和你们一道返来。”
燕有义看了一眼,摇摇头,道:“我们老了不中用啦,他被人引走了,我们追了一阵,却把人追掉了。”
桑逸尘一跃站起,道:“这娃儿胆子忒大,一个人横冲直闯,简直把老叫化气坏了。我马上去把他追回来才行。”
赵宗德也站起来,道:“老叫化你要去,我兄弟愿当识途老马,陪你去如何?”
桑逸尘纵声笑道:“好极啦,我向百拙招呼一声,即刻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