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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回金轮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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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黑衣人道:“不过什么?”

    卜天庆道:“属下追随圣主时日甚久,虽然无功,亦有苦劳,属下在身殉门规之前,求圣主答允一事。”

    黑衣人道:“什么事?”

    卜天庆道:“放走慕容云笙,如得圣主赐允,属下虽死,亦瞑目九泉了。”

    黑衣人道:“如是不答允你,你将如何?”

    卜天庆道:“如获圣主见允,在下立时将自残肢体一死,如是圣主不允,属下只好冒犯圣颜,舍命一战了。”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你想和本座动手吗?”

    卜天庆道:“情势迫人,属下已别无选择。”

    黑衣人目光转到快剑张钧的脸上,冷冷说道:“你杀了几个人?”

    他虽然面上垂着黑纱,但给人的感觉之中。那两道目光,却透过黑纱,炯炯逼人。

    快剑张钧道:“属下杀了八个人。”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那很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准备怎么样呢?”

    张钧道:“属下当年也曾受过慕容大侠之恩,耿耿于怀,无以为报,因此,只有报在他的后人身上了,如若圣主肯放慕容公子离此,属下愿效那卜堂主,自残肢体而死,如是圣主不允,属下只有和卜堂主联手和圣主一战了。”

    黑衣人道:“很有豪气。”

    目光又转到慕容云笙的身上,道:“令尊已二十年未在江湖上出现,但他的余荫、威望,仍然如此之大,可算得一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侠人。”

    慕容云笙道:“晚辈惭愧,难及先人万分之一。”

    黑衣人道:“令尊余荫虽广,但却未必能救你之命,你准备如何应付今晚之局?”

    慕容云笙道:“晚辈来此用心,只想求证一事,如若能得了然,死而无憾。”

    黑衣人道:“又是探问突袭慕容之家的凶手?”

    慕容云笙道:“此乃晚辈一生最大心愿。”

    黑衣人道:“我只能告诉你,不是我,但只怕你心中不信,因为天下武功,除了我三圣门之外,似是再无人能够杀死令尊了。”

    慕容云笙道:“除非你能说出那杀死我父母的人,在下实很难信。”

    黑衣人哈哈大笑一阵,道:“信不信由你,但我只是想说出这件事,并无求人谅解之心。”

    慕容云笙道:“那是说,你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了?”

    黑衣人冷冷说道:“你不配和本座面对面的谈论此事。”

    慕容云笙心中暗道:今日之局,如若不问个清清楚楚,只怕日后很难再有这等机会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缓缓说道:“要如何才能和阁下谈呢?”

    黑衣人道:“你如能在老夫手下走上十招,老夫就和你谈论此事。”

    慕容云笙道:“在下愿和阁下相搏十招。”

    黑衣人道:“你如能接下我十招,我就告诉你围袭慕容长青元凶的姓名。”

    慕容云笙道:“好!不知大圣主要和在下动兵刃呢,还是比试拳脚。”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这个要你选择了。”

    慕容云笙略一沉吟道:“在下想领教大圣主的剑术。”

    黑衣人目光一转,随手在兵刃架上,取过一支长剑,道:“好,你出手吧!”

    幕容云笙唰的一声,抽出长剑,冷冷说道:“大圣主小心了。”

    长剑一振,攻出一剑。

    黑衣人长剑平举胸前,一直不动,直待慕容云笙的长剑将要刺近前胸时,才突然一翻长剑,啪的一声。把慕容云笙长剑压倒一侧,剑锋顺着慕容云笙长剑,直朝慕容云笙右腕上削去。

    这一招虽然是平平常常的事,但在那大圣主的手下施展出手,却是大有不同的威力。

    慕容云笙吃了一惊,急急向后一缩手,连人带剑向后退了两步。

    黑衣人长剑一探,幻起三朵剑花,分取慕容云笙三处大穴。

    如若慕容云笙和那张钧动手之前,这一剑必然要伤了慕容云笙,但此刻他已领会到慕容长青甚多剑招的奥秘,剑招变化,已然大不相同,急振长剑,闪起了一片沪身剑幕。

    但闻当的一声金铁交鸣,慕容云笙被震得向后退了两步。

    那黑衣人似是对慕容云笙避开这一击,大生意外之感,剑势一顿,道:“好剑法!"唰唰两剑刺了过去。

    这两剑来势奇幻,有如潮水涌至,闪起了一片寒芒,分由四方攻到。

    耀眼剑花,使人无法分辨出攻向何处,慕容云笙从未见过这等剑势,不禁骇然一震。

    匆忙间,突然记起父亲剑法中有一招"火爆金花",长剑突然一指,直向那涌来剑幕中刺去,同时贯注内力,左右一摇。

    但闻一阵金铁交鸣,那潮涌而至的剑幕,突然暴散。

    慕容云笙却感到有手一阵酸麻,长剑几乎要脱手飞出。

    当下一咬牙,牢握长剑。

    黑衣人纵声大笑,道:“难得啊,难得!你能连挡本座两剑。”

    慕容云笙暗暗吸一口气,道:“咱们一共拼了三招。”

    黑衣人道:“不错,还有七招。”

    慕容云笙心中暗道:他如再攻两剑,纵然不把我伤在剑下,兵刃也要被他震脱,我要抢制先机才成。

    心中念转,顾不得手臂酸疼,长剑一振,一招天外来云,疾攻过去,口中却说道:“在下攻出的剑招,是否算数?”

    黑衣人道:“自然是算了。”

    长剑一起,横向慕容云笙长剑之上扫去。

    慕容云笙心中明白,只要被他这一招扫中,自己长剑势必脱手不可。急急向旁侧一闪,避开了黑衣人的剑势。

    口中数道:“这是第四招了。”

    黑衣人冷哼一声,长剑一抖,直向慕容云笙前胸刺去。

    慕容云笙只觉他剑势来的很凶,却瞧不出他用的什么剑招。

    当下一吸真气,横里向旁侧闪开三尺。

    哪知黑衣人手中长剑,有如长了眼睛一般,竟然随着慕容云笙的身子转去。

    这一剑普普通通,说不上有什么奇数的变化,但它却有如附骨之蛆,挥之不去。

    慕容云笙左闪右避,一连闪避了六七个位置,但那黑衣人手中的剑势,如影随形一般,始终不离开那慕容云笙身前半尺之处。

    旁侧观战的郭雪君和卜天庆,只看得心中震颤不已。

    因为慕容云笙随时可能伤在那黑衣人的长剑之下。

    两人虽然看得心中震动,却又不敢呼叫,生恐分了慕容云笙的精神。

    这时,慕容云笙顶门上,已开始滚落汗水,但闪避的身法,却是更见快速。卜天庆暗中一提真气,内力注于刀身之上。准备出手,替慕容云笙接下这如影随形的一剑。

    但他在没有出手之前,却回顾了快剑张钧一眼。

    只见张钧全神贯注在慕容云笙身上,手中长剑颤动。似亦有立刻出手之意。

    卜天庆心中微微一宽,暗道:“大圣主虽然武功高强,但如快剑张钧和我一齐出手,再加上慕容云笙,合我三人之力,或可和他一战了。

    心中念转之间,突闻慕容云笙大喝一声,一个疾快的旋身,但闻一阵叮叮咚咚之声,那黑衣人如影随形的剑势,竟然被慕容云笙挡开。

    这一招,似是不成章法,在卜天庆和张钧的记忆之中,似是从未见过这等身法。

    凝目望去,兄见慕容云笙身上,数处衣服破裂,半身鲜血淋漓,似是受了很多处伤。

    但那慕容云笙仍然肃立当地,双目神光充足,显然伤处虽多,都未触及要害。

    张钧和卜天庆原本想出手相助慕容云笙避过一剑之危,但见慕容云笙竟凭自己之力,挡开了对方如影随形之剑势,只好暂时忍下不动。

    那黑衣人轻轻咳了一声,道:“你似是陡然间,武功增强了很多。”

    慕容云笙一脸坚毅之色,不顾本身伤势,道:“咱们还要打吗?”

    黑衣人淡然说道:“自然要打了,还不足十招之数。”

    慕容云笙道:“适才区区闪避阁下的剑势,纵跃闪挪,何止十招?”

    黑衣人冷冷接道:“那是你的事了,我剑势未变,自是只算一招了。”

    慕容云笙沉思了一阵,道:“阁下说的倒也有理。”

    黑衣人声音突然变的十分缓和,道:“你适才施用之法,是唯一能挡开我剑招的方法,不知你这一招是何人所传?”

    慕容云笙道:“大圣主如若在以后数招之内,把在下杀死了,只怕永远难知其中的内情了。”

    黑衣人道:“所以,我现在问你。”

    慕容云笙道:“如若这一点隐秘,能增加我逃命的机会,在下自然是不会说了。”

    黑衣人缓缓举起长剑,道:“我倒要瞧瞧你,还有什么方法,能再接我一剑。”

    卜天庆急急叫道:“大圣主手下留情。”

    黑衣人道:“卜天庆,你如想助他一臂之力,最好和他联手而战。”

    卜天庆就在等此一言,当下说道:“看来大圣主是不肯放过属下了。”

    黑衣人冷哼一声,道:“你们叛意明显,而且又在我面前直接坦认,自然是容你不得了。”

    卜天庆道:“为了图报旧恩,在下必救慕容公子,为了保自己性命,不得不和他联手了。”

    黑衣人冷冷说道:“最好连张钧一齐出手,也免得本座动手了。”

    卜天庆道:“既是如此,属下从命了。”

    口中虽然在回答大圣主之言,双目却投注在那张钧的身上。

    快剑张钧突然接口说道:“大圣主的吩咐,属下不敢不遵。”

    横举长剑,和慕容云笙并肩而立。

    卜天庆提刀站在慕容云笙的右侧,道:“我们三人联手,不知大圣主和那慕容云笙订下之约,是否还算?”

    慕容云笙最为关心的也是此事,父母之仇,讳莫如深,自己身为人子,竟然不知凶手何人,所以,不惜以死亡作注,答允接他十招。只听黑衣人冷冷说道:“你们一人十招三人合起来应该三十招,才算公平,但本座再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三人联手挡我十剑,如能逃过,我定必履行对慕容云笙的承诺,而且也放你们两人离此。”

    卜天庆回顾了张钧一眼,道:“张兄,事已至此,咱们只有死中求生了。”

    快剑张钧点头应道:“好!以慕容公子为主,咱们从旁助他。”

    黑衣人缓缓举起长剑,道:“再让你们三人先机。”

    张钧一上步道:“得罪了。”

    长剑一震,疾劈三剑。

    他有快剑之誉,出剑快而毒辣,但见一片剑光,分取大圣主三处要穴。

    卜天庆眼看张钧发动,单刃一挥。攻向那黑衣人的下盘。

    刀光、剑芒,交织成一片寒云。

    只见那大圣主长剑一震,银虹舒卷,上封剑势,下逼单刀。

    当当两声,剑芒、刀光,尽被震开。

    两大高手合攻之势,何等凶猛,但竟被大圣主以快制快的手法,一剑化解。

    慕容云笙心中一动,突然大踏一步,举剑攻出,原来,那大圣主一招封剑震刀,不但把卜天庆和张钧的攻势逼开,而且,还逼得两人门户大开,露出破绽。

    慕容云笙虽想及时抢救,但仍是晚了一步,但见那黑衣人长剑颤动,爆散出一片剑花。

    剑光闪动中,响起两声闷哼,卜天庆和快剑张钧,各中一剑,卜天庆伤在左腿之上,张钧却伤在握剑的右臂之上。

    那黑衣人似是诚心以快速的剑招,对付有快剑之称的张钧,当慕容云笙长剑攻到时,那黑衣人已然收回剑势,从容的封挡开慕容云笙攻来的剑招。

    慕容云笙眼看剑招被人封住,不敢等剑招用老,立时收剑而退。

    黑衣人并未立刻反击,望了张钧和卜天庆一眼,道:“就凭你们两人这点武功,也要保护慕容公子吗?”

    两人剑伤甚重,鲜血已然染湿了半身衣服,但却都咬牙苦忍,站在原地未动。

    慕容云笙轻轻叹息一声,道:“圣主的剑法,果是高明,能在封挡之势中,诱使他们剑法露出破绽,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伤了两人。”

    黑衣人似是大感愕然,略停片刻之后,缓缓说道:“就算你真是慕容长青之子,但那慕容长青被袭之时,你也该在襁褓之中,自是无法学得慕容长青的剑法了,教你武功的不知是何许人?”

    慕容云笙道:“大圣主如此相问,是何用心?”

    黑衣人道:“本座想不出何许人,能传给这套剑法,门户严谨的不见破绽。”

    募容云笙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得意之色,突然一振长剑,道:“咱们还有六招吧!”

    问话声中,长剑己然递出。

    黑衣人举剑一封,准备藉势还击。

    哪知慕容云笙看他剑势一动,立时变招攻出。

    每一剑,都是攻向那黑衣人必救的要害。

    黑衣人回剑自救,慕容云笙剑招又变,就这样,使得那黑衣人一直没有还手的机会,慕容云笙快速攻出七剑之后,突然收剑而退,道:“如若在下的攻势也算,我已经攻出七剑了。”

    黑衣人突然举起手中长剑,一折两断,把两截断剑,投掷于地,道:“不错,你超过了十招。”

    慕容云笙道:“那是大圣主承认在下,可以和你谈谈家父之死的事了。”

    黑衣人道:“本座答允的事,自是不能反悔。”

    慕容云笙脸色陡然间一片严肃,一字一句地间道:“杀害先父的凶手是谁?”

    黑衣人冷冷答道:“慕容长青没有死,哪有杀害他的凶手。”

    慕容云笙心弦震汤,不能自禁,两道炯炯的眼神,凝注在那黑衣人的面纱之上,半晌说不出话来,良久之后,才由口中弹出三个字,道:“当真吗?”

    黑衣人道:“当然当真了。”

    慕容云笙虽然已听到过慕容长青未死之讯,他却未敢深信,但此刻,出于三圣门的大圣主之口,使他不能不信了,他镇静一下激动的心神,缓缓说道:“家父还活在世上,不知他现在何处?”

    黑衣人冷漠说道:“这个,恕本座不愿奉告了。”

    慕容云笙长长吁一口气,道:“先父如若还在世间,那墓前森严的守备,又是何用心?”

    黑衣人道:“那是一个圈套,只怪世人无知,甘为所惑罢了。

    试想,那慕容长青如若是真的埋在那坟墓之中,骨早朽,为什么还会有人守着他的坟墓?”

    慕容云笙道:“那守墓人,是你们三圣门所派,不知是真是假?”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不错,正是本门所遣。”

    慕容云笙道:“二十年来,杀害了数十位赶到家父坟墓前奠拜的武林豪客,也是大圣主的杰作了。”

    黑衣人道:“不如此,何以能让世人相信那坟墓中埋的是慕容长青。”

    慕容云笙道:“那是一座空墓。”

    黑衣人道:“墓中倒是有人,只不过不是慕容长青罢了。”

    慕容云笙道:“那人的用心很恶毒,数十年后,总有人启墓查看,但墓中有人,那时已体早化,只余下一堆白骨,是不是先父,别人也无法分辨了。”

    黑衣人道:“我已经告诉你太多了,念你有和我搏斗十招之能,放你离开此地。”

    转身向外行去。

    慕容云笙急急喝道:“站住。”

    黑衣人缓缓回过身子,道:“什么事?”

    慕容云笙道:“家父是否被囚在此?”

    黑衣人道:“如是你一定想知道令尊的下落,只有一个法子。”

    慕容云笙道:“要在下和你再拼十招。”

    黑衣人道:“不错

    慕容云笙道:“好!阁下取剑吧!”

    卜天庆、张钧同时说道:“慕容世兄,不可造次,”

    慕容云笙苦笑一下,接道:“在下如不能问出家父下落,有何颜生于人世,两位不用多管。”

    黑衣人道,"一个人不会永远侥幸,你没有机会再和我搏斗十招。”

    慕容云笙道:“如若阁下一定能够胜我,似乎是用不着劝我了。”

    黑衣人道:“你好像不相信我说的话。”

    慕容云笙道:“在下相信,不过,为了要探听出家父的下落,纵然伤在你大圣主的手下,那也是死而无怨了。”

    黑衣人道:“阁下果然是很有豪气。”

    慕容云笙神情肃然地说道:“大圣主请取剑吧!”

    黑衣人冷笑一声,又伸手从兵刃架上取过一把长剑,道:“好!你要小心了。”

    郭雪君突然大声喝道:“住手。”

    黑衣人手中长剑已然举起,闻声停下,道:“姑娘有什么高见?”

    郭雪君道:“他非你之敌,早已明显,如是你明知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一个人,偏又要藉词和他比试,那算公平吗?”

    黑衣人沉吟了一阵,道:“慕容云笙,你还有一个办法可从在下口中,知晓令尊的消息-”

    语声一顿,道:“郭姑娘说的不错,事实上咱们再斗十招,你就永远无法听到令尊的消息了。”

    慕容云笙道:“在下亦有自知之明,如是还有别的办法,在下极愿领教。”

    祟衣人道:“关于杨风吟,如若你能劝服她,在下即告诉你令尊的消息。”

    慕容云笙道:“劝她如何?”

    黑衣人道:"劝她从我。”

    慕容云笙怔了一怔,道:“那杨风吟杨姑娘现在何处?”

    黑衣人道:“她很好,用不着阁下担心。”

    慕容云笙神情肃穆地说道:“那杨姑娘和在下毫无瓜葛,在下也没有身份劝她,在下纵然答应了,她也未必肯听在下的劝告。”黑衣人冷冷接道:“那么慕容公子之意呢?”

    慕容云笙道:“在下觉着,我们之间的事,似是用不着牵扯到别人身上,因此在下想,还是接大圣主十剑,胜则光明正大,败亦心中无憾。”

    黑衣人回顾了郭雪君一眼,道:“姑娘听到了,慕容云笙豪气千云,宁为玉碎,不作瓦全,本座纵然把他伤于剑下,但对他这份豪壮之气,却是十分敬服。”

    郭雪君道:“你也许认为杀死了慕容云笙,减少了很大的阻力,那你就想错了。”

    黑衣人道:“姑娘似是有很多意见。”

    郭雪君道:“我的意见你最好是能够相信。”

    黑衣人道:“好!我倒要听听。”

    郭雪君道:“你如杀了慕容云笙,那杨凤吟会恨你一辈子。”

    黑衣人沉吟了一阵,道:“不杀他呢?”

    郭雪君冷冷说道:“法不传六耳,请你大圣主附耳过来。”

    那黑衣人经过一阵深长的思索之后,果然举步行近了郭雪君的身侧。

    郭雪君附耳低言数语,那黑衣人点点头退回原位,道:“慕容公子,令尊被人攻袭经过,除了他本身之外,只怕当今武林之世,很难有人说的清楚了。”

    这几句话使募容云笙大感意外,呆了一呆,道,"大圣主之意是”

    黑衣人道:“由慕容大侠亲口解说,那应该使阁下信服了。”

    慕容云笙道:“但先父-”

    黑衣人道:“他在此地。”

    慕容云笙道:“那必是有着重重的保护,在下这点武功,怕是很难破除重围。”

    黑衣人道:“那倒不用,我下令由本门中几位武功高强的护法为你开道。”

    慕容云笙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怔了一怔,道:“你怎会忽然间变的仁慈了。”

    黑衣人轻轻叹息一声,道:“我本也不是恶人啊!”目光一掠卜天庆和快剑张钧,接道:“你们伤势如何?”

    卜天庆、张钧齐声应道:“伤的不重。”黑衣人道:“慕容公子,我可以斩断他们臂腿,但我却只伤了他们的肌肤。”

    慕容云笙道:“这能证明什么?”

    黑衣人道:“证明我并非一个好杀之人。”

    慕容云笙略一沉吟,道:“在下不但武功造诣上和大圣主相去甚远,就是才慧智略上,相差也是难以计量。”

    黑衣人道:“在下想,郭姑娘会了解其中之意,如是你方便,不妨请教一下郭姑娘。”

    慕容云笙不再多问,转换话题,道:“在下何时可以见到家父?”

    黑衣人道:“你想几时见他?”

    慕容云笙道:“立刻前往。”

    黑衣人道:“那是办不到了。今日子时见他如何?”

    慕容云笙道:“此时此景,在下只有等候一途了。”

    黑衣人道:“卜天庆、张钧!”

    卜天庆、张钧齐齐转身应道:“恭候圣谕。”

    黑衣人道:“你们既然伤的不重,那就代我招待慕容公子和郭姑娘。”

    卜天庆道:“属下领命。”

    黑衣人道:“代我款客,将功折罪,本座去了。”

    转身向外行去。

    卜天庆、快剑张钧齐齐欠身抱拳,道:“送圣主。”

    黑衣人头也不回,大步而去,片刻间走的踪影全无。

    卜天庆目睹黑衣人去远之后,回顾了张钧一眼,道:“张兄!

    这是怎么回事?”

    快剑张钧摇摇头,道:“兄弟也似堕入了五里云雾之中,不明所以,正想向卜兄请教呢。”

    卜天庆道:“咱们应该问问郭姑娘。”

    目光转到郭雪君的身上,道:“郭姑娘使用何法,能使大圣主突然间改变的十分仁慈。”

    郭雪君道:“不是我,那是杨凤吟的力量。”

    目光一掠慕容云笙,接道:“他心中早有所许,我不过是点醒他早些行动罢了。”

    慕容云笙默然不语,心中却似被刺入了一把钢刀一般。他虽然尽力使自己保持镇静,但却无法掩饰那神色黯然、凄凉。

    卜天庆凝目沉思了片刻,道:“可惜在下未见过杨姑娘。”

    郭雪君道:“还是不见的好。”

    卜天庆奇道:“为什么?”

    郭雪君道:“那大圣主是何许自负人物,但他却无法抗拒那杨凤吟的美丽。”

    张钧突然接口说道:“奇怪啊,奇怪!”

    这一问没头没脑,听得三人都不禁为之一呆。

    郭雪君道:“奇怪什么?”

    张钧道:“大圣主似是换了一个人。”

    郭雪君目光一掠卜天庆和快剑张钧,道:“你们见过那大圣主真面目吗?”

    卜天庆摇摇头,道:“没有见过。”

    张钧道:“在下虽在圣堂听差,但亦未见过大至主的真正面目。”郭雪君道:“那你们又怎知道他是假的呢?”

    卜天庆呆了一呆,答不上话。

    快剑张钧道:“我们并未说那大圣主是假的,只是说他变了?”

    郭雪君淡淡一笑,道:“哪里变了?”

    张钧道:“试想我们三圣门何等庞大,除了金轮、法轮、飞轮三堂之外,还有圣堂护法,当得高手之称的,不下数百人,如是连同外围属下,算人数不下数万之众,而且这一股凌驾各大门派的庞大的势力,正在发展之中,这些人龙蛇混杂,如无严刑峻法,如何能约束得住。”

    郭雪君道:“贵门之中,用法不谓不严,神雕使者,青衫剑队,还有各堂执法,执法人亦不谓不多。严刑峻法,当之无愧。”

    张钧道:“在下记忆中的大圣主,果断严峻,向不徇情,而且决定的事,从未有商量余地,和适才所见的大圣主完全不同。”

    郭雪君笑道:“一个人年纪大了,不是变的贪婪、冷酷,就是变的仁慈一些,那也不足为怪了。”

    张钧沉吟了一阵,摇摇头,长长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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