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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侯芬毫无理性的剑势里,小苓惊慌地闽避着。最后,身子一个倒翻,滚出了一丈之外,极为艰险地脱困于夏侯芬凌然的剑势范围
“芬姐你真疯了吗?”
夏侯芬倏地纵身而前,再出一剑。
小苓这一次用“夹剑”的手法,双掌一击“叭”一声,把夏侯芬的剑锋紧紧夹于两掌之内。
这一手功夫,没有若干年的苦练是难于如此过硬的。
两只手掌上传出的力道,紧紧地吸着对方的剑身,使得夏侯芬剑锋进退皆难!
“芬姐!”郭小苓无限惶恐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对我下这种毒手?”
夏侯芬紧咬着牙,一张脸变得苍白苍白的,上胸频频起伏着。
“姐姐你说呀!我做错了什么事?你说呀!”
郭小苓眼泪汪汪地诉说着,那只负伤的肩部,鲜红的血流个不止
夏侯芬持剑的一只手剧烈地颤抖着。
“你”她大声叫着“我我恨你1”
郭小苓一怔道:“为为什么?”
“不为什么!”
说时,她用力一脚踹向郭小苓的身子,二女同时向外一翻,分开了丈许!
“小苓快去拿你的剑,我等着你!”夏侯芬用剑指着她道“看看我们谁的功夫强!”
郭小苓一只手掩着肩上的伤,大惑不解地说道:“为什么芬姐,为什么?”
“你自己心里有数!”
“什么事我心里有数?”
“你还佯装什么”夏侯芬忽然低下头,放声痛哭了起来。
郭小苓缓缓走过来,道:“芬姐,你说到底为了什么啊?”
“为什么,我恨你!”
“为什么恨我?”
“你!你”刚刚说到这里,一声嘹亮的马嘶声传了过来。就在二女惊愕之间,马上的江浪腾身而起。他一起一落,翩若惊鸿般地将身子落在廊道上。
夏侯芬乍见江浪先是一呆,遂又冷笑一声,倏地跺脚而去。
江浪赶了上去,道:“姑娘留步!”
足下一点,已欺身而近,夏侯芬霍地掉过身子来。一连两剑!
江浪一阵疾滚,剑锋落空。
郭小苓惊叫道:“大哥小心!”
她边喊边扑了上来!
夏侯芬怒叱一声,一剑又向她击去,却被江浪猝然挥出的剑身架住了。
双剑交锋,响起了铮挣声。
夏侯芬后退一步,一双充满妒火的眼睛在对方二人身上一转,倏地冷笑道:“好我走!”
说完,霍然转身,足下运足了劲力,一路纵跃如飞而去。
江浪才迫了几步,忽见夏侯芬右手挥处“哧哧”两股尖风,由指尖上飞出了两点金星!
江浪当然知道这种暗器的厉害,宝剑一抡,用“秋风摆蓬”的剑招,发出“铮铮”
两声脆响,把一对金丸挥落在地。
夏侯芬却是头也不回地飞身落于坐骑之上,那匹马长嘶一声,一径奔驰如飞而去!
江浪呆了一呆,暗思道:真想不到她竟然这样下毒手,双方破裂至此,自是再无和好之机了。
他颓然地叹息一声,偏过头来看着小苓。
小苓嗔然一声,垂首而泣!
“你受伤了?”
郭小苓一只手掩着伤处,转身奔向卧房——她的房间,就在廊子这边。
她推开门,扑身而入!
江浪刚要进去,那扇门忽地关上了“碰”一声大响,差一点撞伤脸。
室内传出郭小苓伤心的哭声,道:“江大哥,你先回去吧,我心里难受!”
江浪叹了口气,道:“小苓,你要相信我,我和夏侯姑娘之间没有什么你开门,让我看看你的伤!”
郭小苓在门内道:“不要紧,大哥,你回去吧,我自己会料理!”
江浪又拍了几下门,她仍然不开,只得叹息一声,转身而去。
他颓丧地走出了院门。
就在他脚步方步出院门的一刹那,一骑快马擦身而过,马上坐着一个长身佩剑的姑娘,等到他认出了那个姑娘竟是郭小苓时,对方一骑人马早已驰骋如飞地消逝于视野之外了!
显然,郭小苓是循着夏侯芬的去路追了下去;。
“追”已经来不及了!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江浪怅然若失他几乎兴起了一种“浮生若梦”的感慨——昨夜的一夕风流,软语温情,那些“海枯石烂”的甜言蜜语,都幻为片片飞灰,他想到了李商隐的名句: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面对着惆怅的秋风,他感到万念俱灰。
西边的老日头只剩下最后的一股子劲儿了。
天边上的白云,不过是沾了点太阳的边儿,在云层的外衣上镶了一圈儿金红,看上去好像身价颇不相同了。
这时候,暮色起自遥远的沙漠,缓缓地向着“金沙郡”这片大绿洲上移过来。
最先感染黄昏暮色侵袭的,该是这片大荒原了。
当暮色像是一层大雾般笼罩着这片荒原时,干冽的地头风总是在这个时候贴着地面卷过来。
于是,原野摇荡着芦丛!
芦丛摇动着芦花!
拖着白色长尾巴的芦花,像是临阵交锋时的乱箭,一支支飞射着,放眼看去有如银汉天系的流星群阵。
壮观、缔丽。触目生惊,为大自然生动的彩笔下增添了奇异彩色的另一章。
芦丛里的这条黄土道迄逐而前,巨龙似的伸展着,像是要伸展到天的那一边。
由于芦苇的滋生泛滥,长年以来,早已掩饰了路的本来面目,也只有在有风的时候,才能够略微看清这条长长的黄色巨龙。
那个人——江浪。
他已经在这里坐侯了很久很久了
其实,他昨天、前天都来过。
每一次他都要等到月上中天、甚至于天近黎明的时候才离开。
今天他中午就来了,一直等到现在。
为了要保持他临阵应战的精力,他不能一直持久地全神贯注于某一个方向,连坐着的姿态也得随时变换着;有时候,甚至把身子平躺下来,借以舒散一下筋骨。
“生”与“死”常常是极其微妙的,这其间的距离,往往像纸一般薄。
就像今天,江浪就在为自己生命下一个赌注。
本来,他对于自己的武功,有足够的信心。在以往历次的打斗经验里,即使敌人再强大,他都有足够的自信,惟独今天是个例外。
今天他感到很害怕!
然而机会的造成,使得他别无选择——如果今天此时,在这个地方,他不能够狙击到敌人,以后的机会将是很渺茫的了!
似乎有一种预感,他下意识的感觉到“他”必会来的。
“他”是谁?
褚天戈!
“大敌”褚天戈!
面临着如此强大的敌人,江浪几乎有些胆寒了。然而,他仍然保留着相当的信心。
他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把自己平生精修的武功理出了三十六个招式。
这三十七个招式,是紊乱无章的,可是经过他加以整理之后,又精中选锐,仅仅得了十一个招式。
然后,他再把这十一个招式分作前五后六,成为十一手极具威力的技艺。
他要用这十一个招式对付褚天戈!
换句话说,这十一个招式是决定他的生死存亡的惊险武技!
他怅望着远天的云雾,感到无限的伤感一拜弟裘方之死,使他丧失了平生惟一的知己;郭小苓的消失,又使他丧失了平生第一个深深所爱的人。
再回头算算看,父母双亡,族人亲戚故人也无一个存在世上。
在这般情形之下,他对于自己的生命,几乎没有什么眷恋了。
果真是败在椿天戈的手下,死了也算了!
他是有了这个决心才来的!
大地日落。
原野暮色更重了。
掠过满布芦花的广阔无边的原野,他放眼望着远处的地平线。
不过是照例的一瞥,使得他精神为之一振!
江浪那双含蓄的眸子,霍地睁得又大又圆。他双手把眼前的芦枝分开来,就在叉开的芦苇空隙里,看见了两个黑点!
一点儿不错,是两骑人马向这边走来。
江浪仔细地注视了一些时候之后,断定他所等待着的人终于来了!
对方只来了两个人,不是原先去时的三个人。这一点对他咪说并不感到意外,正如夏侯芬所说,褚天戈这个阴险的老狐狸已经在半路上解决了崔平——崔平的过于嚣张,使得他有不可驾驭的烦恼!
这实在是崔平所未能料及的悲剧!
两骑人马渐渐地近了。
江浪已能清晰地分辨出两匹马的颜色:一匹是火红色,一匹是纯黑的。
火红色,的那一匹,对于江浪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十数年以来,褚天戈横行大漠时,就是乘骑着这匹“火雷红”;十数年以后,人马依旧。
从它的脚程上看来,速度丝毫不减当年。
马上的褚天戈,依然是十分威武的大王风度——血红的一领披风,被风吹卷着一平如肩;人马一色,远远望去有如红云一朵。
紧紧跟随着的那匹黑马,与他保持着相当的距离,在他身后丈许远。
那个人一身黑衣,也是人马一色。
一红一黑两骑人马一人江浪目中,顿时已如风驰电掣般地驰近跟前!
江浪埋伏的这个地方,在事先是经过再三斟酌才定下来的。
他思忖着,那是一条“之”字形的道路,马不可能快行——这一假设,果然得到了证明。
两匹马慢了下来。
马长嘶在芦丛人口的弯道前人立前蹄,然后放慢了脚程。
黑马上的黑衣人是桑二牛。
这一个人,是江浪事先想到的。
红黑两匹马,合在一起,两匹马身上蒸腾着一片白烟。褚天戈、桑二牛身上,沾满了灰沙,显然是经过长途跋涉所致。”
只见诸天戈手勒缰绳,回头向桑二牛打招呼道:“快到家了,回去洗个热水澡,好好吃上一顿。”
桑二牛笑道:“老王爷想得真周到,这一天驰骋,已经够累的了多老王爷看上去,精力还旺得很,真正是龙虎精神,卑职钦佩之至!”
褚天戈哈哈大笑着道:“你小子真会说话,这一次对付呼鲁兹你出了不少的力。我不会亏待你,回去后一定重重地赏你!”
“谢谢老王爷!”
两匹马红前黑后,向着高可过人的芦花丛内膛来。
江浪的眼睛,自然在褚天戈、桑二牛两人一现身时就已经全神贯注了!
他把身子缓缓地坐下来,让面前的芦花正好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子的前面。
他的一双手缓缓探出,从地面上提起了一对“流星锤”——这是他仗以成名的一对兵刃,只是他平时极少施展;然而偶一施展,必然奏功!
红马已经来到了面前,向着左侧弯过去。
黑马紧接着也来到了眼前。
就在这匹黑马刚刚要转向弯道的一刹那间,江浪腾身而起。
正配得上“兔起鸭落”四个字。
他身子甫一落下,正好在黑马身后丈许处。
只见他双手猝然向外一抖,两只香瓜般大小的流星锤射了出去!
暮色沉迷的天空,两个银色光团,一左一右,呈弧形向着一个焦点集中。
那个集中的焦点,正是黑马上桑二牛的脑袋瓜子!
桑二牛是可悲的人物。
然而江浪别无选择,因为他不能以一敌二;先杀了桑二牛,才能全力对付褚天戈!
由于他设计的地势好,出手的时间好,招势更妙,致使桑二牛无形中成了瓮中之鳖。
两点流星各自绕了半个圈子,等到桑二牛觉出两耳间疾风猛贯的当儿,已是不及。
一边已是非死不可,更何况双锤夹击!
只听见“碰”的一声,双锤力击之下,桑二牛那颗头颅就像被砸破了的西瓜一样,顿时分成了无数碎块,脑浆飞溅,死于非命。
桑二牛坐在马上的身子向前侧方一下栽了下去,胯下坐马,长啸一声,惊吓着蹿了起来。桑二牛的一只脚还踩在马蹬子里,整个尸身在芦丛里被拖得哗啦啦响。
其状之惨,不忍猝睹!
两只流星锤像是两点跳掷的星丸,霍地向后一收。长链乍收,一对小西瓜般遍体银光闪烁的流星锤,已经提在了江浪手里。
前行的褚天戈当然发觉不对劲儿了。
他的火雷红驹,倏地长嘶着掉了个头。马上的褚天戈,方看清了是怎么回事,江浪已长啸一声,用上了事先已经算定好的招法。
他足下向着前方一跄,手上的流星锤再次抖了出去!
只是打法较之先前对付桑二牛的那一手大为不同。
对付桑二牛,出手是双锤,这一次却是单锤。
一只流星锤带着极长的一道锁链子,吐出了一道白光。
这一锤当真是炔到了极点。
银光闪闪的光圈直向着诸天戈头上飞了过去!
然而,可以想知的是,已经不如先前那般顺利了!
马上的褚天戈霍然把一双瞳子瞪成了核桃那样大,头颅快速地绕了一下。
江浪的流星锤擦着他的脖子打了过去
江浪心中一惊!
他原定的计划,这一锤成功率不一定有把握。那么这一锤一旦落空,绝不会再有出第二锤的机会!
果然不错。
就在他那只抖出的流星锤还来不及收回的当儿,马上的褚天戈倏地一抬手“哗啦”
一声,摸住了流星锤上的链子。
那条足有一丈五六长短的银色链子一下拉了个笔直!
褚天戈那张风尘仆仆的脸上,猝然冒出了大片红光。
“好小子,我早就知道你来到这里没安好心!”
他鼻子里哼了一声,怒凸的眸子里发出了闪闪凶光,恨不能一口把江浪生吞下去!
“小子,你是谁?”
“江浪!”
“江浪是谁?”
“妈拉个已子的!”
这是一口道地的关外骂人的话。
话一出口,老头于的手向上面一翻,原先捋在手上的那只流星锤已脱手而出,直向着江浪脸上砸过来。
他手劲儿极大。
江浪不须去接触,只凭着对方手势,就知道了劲道的斤两。他冷笑一声,施出全身之力,把手里的另一个流星锤掷了出去。
两只流星锤在空中迎了个正着!
“当”的一声大响,嘹亮悠长的余音,震得人耳鼓发麻!
两锤接触之处,爆射出一股子奇亮火光。
双方力道是半斤八两,谁也没有盖过谁。于是,两只流星锤坠落在地!
那个昔为巨盗、今日自封为王爷的褚天戈,就像夜猫子一般,发出了一声怪笑。只见他坐在鞍子上的身子倏地向上一长,掠了个高儿,轻飘飘地落身子陌道之上。
落地、脱衣,看上去是一个势子。
只见他身上的那领红色大毫“刷”一下子提在了手上。
“姓江的,咱们把活先说清楚!”褡天戈阴森森地道:
“褚某这些年吃素,不怎么想杀人,要是想杀,也得找个理由,是怎么回事,你就直说吧!”
江浪面对大敌,丝毫不敢怠慢——因为生死存亡就看这次决战了。
“褚天戈!”
他不过开口叫了这么一声,已使得对方大吃了一惊!
褚天戈一共有三个名字,前名褚威,后为褚友义,褚天戈是他的第二个名字。
三个名字,代表着他一生的三个不同阶段。
听到了江浪这声称呼,他内心已明白了一半。那双铜铃般的眸子里,顿时凶光毕现!
江浪见他这番模样,不禁冷笑一声道:“江某人找你纳命来了!”
“小杂种,把话说清楚一点!”
“休要逞口舌之利!”江浪缓缓地道“十五年前曹家塘,你这个恶魔犯下的滔天大罪,今天该翻一翻了!”
提起“曹家塘”诸天戈那张大红脸一下子变成了紫色,盖因为他平生杀人至多,丧天害理的事也不知干了多少。
但是,这些拿来与十五年前曹家塘那一桩灭族杀人事件一比较,那就显得逊色多了。
曹家塘那一桩往事,也是迫使他改名为“褚友义”的主要原因——那桩事是他平生最大的一件恨事,是他最见不得人的一次血腥屠杀!为此,他才下决心解散故旧,改头换面。
为此,他收养了小苓、乔老太太与洪老头。
他万万想不到,依然有漏网之鱼来揭他这块见不得人的伤疤!
“十五年前,你这老贼平白无故地率众血洗了我们的庄园,杀了上千人江某幸得苟生,今天活得不耐烦了,找你拼命来了!”
褚天戈发出了一阵子狂笑,道:“好,算你小子有种!小子,我们”
笑声一顿,他皱了皱眉,思索着道:“我们以前照过面儿没有?”
“见过!”
“在哪里?”
“七年前,在九里沟。”
“啊我记起来了,不过那是两个人!”
“我拜弟不幸丧生,他那笔帐由我江浪一块儿跟你清算!”
褚天戈脸上一阵子发青,仰头哈哈笑了几声。
“你来清算?”他大刺刺地道“耗子舔猫鼻梁骨,我看你是作死!”
“是有点活腻歪了!”
“老夫这一次是不会放过你的!”
“咱们手底下分生死!”
“好!”褚天戈陡然将那领血红披风就空一旋“刷”一声,直向着江浪咽喉上疾旋而至!
江浪早在他动手之初,身子已向下一伏。
他这一次对付褚天戈可不是没有计划的冒险!
江浪身子猝然向下一矮,已把背后一口长剑掣了出来,身子也在这一刹那间扑了出去。
可真是一招厉害的杀手!
闪烁的剑光,就像一道闪电,向着褚天戈身子侧面劈了过去。
褚天戈当初还不太在意,然而在那口剑已将接近的一刹那,才发觉不妙。只听他鼻中哼了一声,倏地向外一个快翻疾滚!
原来,江浪这口剑是由持剑的这只手肘之下递出去的。只听得“哧”一声响,褚天戈左腮上立刻现出了一道血口子!
这一剑使得诸天戈大为震惊。
他发出像蛮牛似的一声怒吼,只见他两手用力地摸着拳,左右一分,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蓦然间,一股子黑紫色的气浪,贯注于他整个面部。紧接着,气走四肢,使原本看上去就够高的身子,一下子变得更高更壮了。
正是这老儿练了多年的一种“气罩”功夫,以之当敌,刀枪不入。
江浪一剑出手,身子并没远去,在对方运气的当儿,他已欺身而入,一剑刺中诸天戈侧肋之间。
剑刚刺入的一刹那,也正是对方功夫运出之时。江浪只听得铮然一声脆响,便随着剑势猛地腾起。假若不是动作快捷,他那只持剑的手可就别想要了!即便如此,掌中剑也没把持住——只听得“铮”的一声,手中剑脱腕震出!
也就此一刹那,褚天戈一声厉叱,整个身子腾空跃起,有如一朵红云,当头压落直下,在下落的同时,他的一双千层底紫色缎靴,飞快地向着江浪的一双眸子踢了过去江浪被他这一手进身的势子逼得向后一个倒仰。对方见状,疾速双足分踢、两手下按,双掌之间形成了一股极大的劲力——“按脐力”!
江浪甫一交接,已禁不住被压逼得发出了一阵子猝咳声。然而,他没有忘记险中制胜的杀手绝招。
其实,褚天戈的这一招式正是他梦中所求。他心里很明白,如果错过了这个难得的机会,后果就不堪设想。
江浪硬顶着褚天戈的两手按脐力,双手巧妙地向外一翻,一对牛耳尖刀已执在了手上。
这一对牛耳刀,是事先藏在袖子里的。
牛耳刀翻出的同时,正是插入对方足心的一刹那!
隔着厚厚的一双千层底靴,只听得“噗哧”一声,牛耳尖刀齐着刀柄深深地扎进了褚天戈的两只脚心里!
那里隐藏着人身的两处大穴一“涌泉穴”
最要紧的是,这对穴道正是褚天戈金刚不毁其体的一双“练门”——是致命的要害地方!
褚天戈功力所及,全身刀枪不入,唯独这两个“练门”是他的最弱处。
褚天戈的两个“练门”一被刺中,身子陡地向后一个滚翻,翻出了丈许以外!
他身子还来不及站起来,就喷出了一口鲜血,眼看着那条罪恶的偌大身躯,在如雷般的一声咆哮之后,推金山、倒玉柱似地倒了下去。
咕嘟嘟,大口的鲜血由张开的大嘴里向外喷吐着。那张原先充满气机的红紫脸膛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立时瘪了下去,变成了黄蜡一般的颜色。
他的一双赤红的大眼睛,惊讶地瞪视着江浪——似乎难以想到,对方何以会知道这个只有他本人才知道的隐秘!
江浪缓缓地走到了他面前。
褚天戈一双眸子几乎都要滚了出来,脸上沁着黄豆大小的汗珠子,牙咬得吱吱乱响。
只是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了,甚至于连弯一下腰也是不可能的。
“姓褚的!”江浪恨恨地唤着他“你认输吧!”
江浪抬起腿来,用力地在他肚子上加上一脚“哧”一声由嘴里喷出了三四尺长的血箭!
褚天戈的这口血喷出来以后,嗓子眼“咯”地响了一声,顿时命丧黄泉!
江浪喘息着用袖子把嘴边的血渍擦了一下,缓缓地走向褚天戈的那匹火雷红驹,伸出手拍了一下马颈,发觉鞍后革囊内鼓蓬蓬地放着什么。
革囊内藏有一个玉匣子,玉匣子里是一件罕世至宝——“翡翠塔”!
他看见了这件宝物,不由得想到了很多人,包括那位漂亮的七福晋娘娘
这些人多半都已经死了!
火雷红不时地摇头摆尾,打着吹儿。
大风呼呼,四野萧然,江浪翻身上马。
他掉过马头来,缓缓向前策去。
这里,他已经不再留恋了,他要往中原去。
但是,他去中原之前,他必须找到一个人——郭小苓!
他一定要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