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祖一起前来迎接。后来了解,原来他们两人是一起从东宫出来,见一人是接兄长朱棣,一人是接幼弟徐增寿,因情面上的事便一同前往。
既然提到了东宫,朱棣自然要担忧皇长兄一番,立即提出前往东宫看望太子朱标。奈何胞弟与妻舅皆反对,说是未有今上圣喻,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东宫。如此一来,朱棣只好暗压心中波澜,告辞徐家二兄弟,重上了马车先回在京的燕王府,同行还有周王。
京师不比北平,仪华不能下马车于大庭广众之下与兄弟小叔交谈,遂待朱棣上了马车听得一切,心中愈发确定太子不是病重已是危矣。
朱棣心有城府,仪华借先知历史而猜想到的,他自也想到。
大约为此,两人之间一扫一个多月来的轻松氛围,车厢里好像凝结了一层紧张的空气,隐隐有压迫胸腔之感,不觉都沉默下来。
马车又徐徐行了将近一个时辰,到了京师燕王府邸。
内院二门处,朱棣先下马车,又扶仪华下马车,吩咐道:“你一路风尘,先去沐浴更衣。一会,五弟妹会过来,你们妯娌也叙些话,晚间再留了他们夫妻一起用膳。”
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周王,忙郑重其事的作揖一礼:“四嫂,小弟一家就叨扰了,麻烦您了。”
仪华见被关押了两年之久的周王,并无半分颓丧之色,不过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忧色,心里刚略略放了放心,就见他一副见了大恩人的样子,不由“哧”地一声偏首轻笑,却是又缓了心中焦忧。
然不及仪华福身回礼,朱棣已面无表情的瞪了周王一眼,拂袖向书房阔步而去。
周王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是一脸感慨的朝仪华小声嘀咕了一句“四哥两年没见,怎么还是这样?还以为他打过仗,会有些……”话没说完,眼看朱棣已走得老远,也不顾及维持脸面,忙拱了一个手就匆匆追赶而去。
待人一走,随侍仪华同性的盼夏,忍不住一笑:“王妃,这周王殿下见了王爷,怎么就像府里的小王子们见了王爷一个样!”说着又是一笑。
仪华心中也觉有趣,却不能任盼夏这样打趣,自要训道:“王爷是周王兄长,周王敬重王爷是伦常礼仪,你休得胡言!”
盼夏见仪华声色俱厉,心中到底怵然,忙福身告罪。
京师燕王府邸的总管内监王公公见了,心念一转,笑呵呵的躬身道:“王妃,小的已经收拾好了院子,热水什么的也都是备齐了,可是现在去看看可满意?”
仪华素爱洁净,因路上赶得紧,竟生生有一个多月没洗过澡,这一听再也顾不得其它,携着盼夏的手,快步进了主院沐浴梳洗。这一洗再梳妆换衣,便是一个多时辰,早是掌灯时分;不过幸亏有盼夏笼香打点,又有王公公将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晚上宴请周王夫妇的宴席自没有偏差。
那天晚上,因是至亲不拘男女,两兄弟妯娌也亲厚的坐在一桌。
席上是久违的兄弟亲情,并没有因为顾忌太子病情而刻意行素食、茶代酒有所冷情,反是言笑晏晏,时光欢愉。
相谈了许久,一向不拘小节的周王妃再一次红了眼睛,声泪俱下道:“四嫂,这两年来我每日寝食难安,生怕王爷他就这样关一辈子。一月前,好不容易听说王爷解了幽禁令盼着他回来,他却说要朝见不能回藩国。好了那我就启程来,这三年一度的朝见本就是为皇室众人的团聚,可王爷偏还不让我上京,这还有没有当我是妻子,就像两年前一样,不声不响就去了凤阳……”说着已是泣不成声,捂着脸伏在仪华的肩头哭泣不止。
周王妃这一哭,席上气氛霎时一沉。
仪华听得心里发酸,想起开席前见周王妃比之实际年龄大上七八岁的容貌,脸上那挥之不去的愁苦之色,也不禁眼睛一红,有泪夺眶。而自当将朱棣完全看做自己的丈夫,仪华心境已改,为人妻为人母的心念深植,这当下便最恨那不为妻儿着想之人,不觉拿眼去怒瞪周王。
怒瞪之下,却见周王眼含愧色的看着周王妃,她心中一叹,转头安抚。
一刻钟后,周王妃渐渐止了哭意,王公公匆匆进来,焦急禀告道:“王爷,东宫的马车正在府外,宣周王立刻入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