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
那份奏折如同抢手的货物,被传来传去。
一遍不够看,还要再看一遍。
“这个对策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关市税竟然还可以这样收?老夫活了这么多年,算是开眼界了!”
“丁税若是按亩来算的话,咱们这些人的地确实多交了些税,可是若按市价高两成收购咱们的粮食,咱们也不吃亏啊!”
“何止不吃亏,这就是稳赚啊!这个对策果然是利国利民啊!”
“启奏陛下,微臣以为这个税赋改革的对策,确实可行,微臣建议无需在地方试点,应尽早推广全国!”
“臣附议!”
“臣附议!”
大梁立国百年,眼下众位大臣平和商讨,意见统一的画面,恐怕还是头一遭。
这也难怪,眼见自己也有利可图,谁还会管这个对策到底是不是他们一个派系提出来的?
本以为要吵吵闹闹一上午的早朝,也因此不到一个时辰,便喜笑颜开的退朝而去,把殿外守门的卫士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以往的面红耳赤呢?
咋一个个都笑得开花了?
好奇怪!
……
御书房中,沈安被梁帝留了下来。
“你这一招欲先取之,必先予之,果然聪明啊!”梁帝宽眉眯眼,平和的笑道:“不过你是不是还留有后手?”
沈安站在书桌前,拱手而立:“陛下英明,微臣也不过是按照古训为之,正所谓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朝中大臣大多出身世家,他们是这个对策中最大受益者,自然不会反对。”
“至于后手,陛下英明神武,应该也已经想到了微臣所想的。”沈安笑了笑,说道。
梁帝会心一笑,而身旁的李德海听着两人打哑谜般的对话,却一头雾水。
还有后手?
如果说税赋改革是明着的阳谋,难道背后还有什么阴谋?
“好小子!朕越来越欣赏你了!”
梁帝微微颔首,话锋一转:“你觉得朕应该给陈友一个什么赏赐呢?才能配合你接下来的行动呢?”
“微臣觉得越丰厚越好,反正陈友最后是绝不肯贪功要赏的!推却之下,陛下恐怕只要口头褒奖即可。”
沈安虽然和陈友只有一日之交,但前期做了不少功课。
忠正耿直的名号,不是吹牛的!
打死陈友,他也做不出无功受禄的事情来。
“小德子,记下沈安的话,知会枢密院按最高封赏,就此办理!”
梁帝虎眸闪动:“沈安,你可以退下了!”
这……有点尴尬了!
又被这小子猜中了心思!
沈安倒是没有在意梁帝的表情,反正这老头城府太深,仔细看也看不出来什么。
等到他离开后,李德海才问道:“陛下,沈安的后手是什么?”
“你不明白么?那可能是因为你家的地和粮食也太多了!”
梁帝抿了一口香茶,似乎觉得味道太淡了,说道:“给朕拿壶酒来!”
他越发离不开沈安的竹叶青酒了!
“是!”
“沈安别看年纪轻轻,却十分老辣,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句话更是研究得十分透彻!”梁帝接过李德海拿过来的酒壶猛灌了一口。
“他似乎能抓住别人的心,也抓住了朕的心啊!”
梁帝在桌上抄录下来的奏折上用力按了按,扭头问道:“小德子,你说朝廷最想要的是什么?”
李德海面容严肃,眉头拧成了一条线。
朝廷最缺什么?
那不就是钱?
要不然户部也不会拿出改变戥秤计量标准的馊主意了。
“朝廷最缺的当然是钱。”李德海说道。
梁帝摇头。
“那是人才?”
梁帝再摇头。
“老奴不知!”
“你看不穿也正常,毕竟你比沈安还是差很远啊!”梁帝微微一笑,他拿起桌案上的毛笔,铺开一张宣纸,挥毫泼墨写下了一个大字。
粮!
看到这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李德海恍然大悟。
对啊,怎么没想到粮食?
民以食为天,谁控制了粮食,谁就拥有强大的话语权。
尤其是在乱世,粮食比起钱财银两,还要更加重要!
硬通货!
世家为什么能成为与朝廷抗衡的力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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