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绾牛心发卷,玉簪别顶,手里托着拂尘。往脸上看,面如晚霞,八字立剑眉,一双丹凤眼,鼻挺口阔,仙风道骨,气象万千。仙师身穿银灰色道袍,圆领、大袖,腰系杏黄色的水火丝绦,白袜云靴。此际,仙翁双眼似睁非睁,似闭非闭,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浑如入定一般。
这个人少年时喜读佛经,手不释卷,如痴如醉;后拜郭曩氏学《易》,三载大成,其师亦不及也!忽一日,谯定来到汴梁城,听说伊川程颐在洛阳讲学,整衣冠往见,一见倾心,遂拜为师。于儒学经典中畅游六载,辞别恩师,游历天下。太上皇多次遣人招谯定来京,每每婉言谢绝,申明不愿为官之意。太上皇不愿强人所难,只得由他去了。
赵桓登基之后,通过朱孝庄请仙师来京一会,不想今日在此相见!
一阵风儿吹过,雪白的胡须在风中摇摆,这时,仙师醒了。
天授仙师,看到赵桓,微微错愕,旋即大笑道:“金兵南下之时,谯某正于金国游历,夜观天象,紫微垣帝星摇曳,臣星不明,心念大宋危矣!正月初三,帝京光耀夜空,某亦不知为何至此!今日见到官家方知,官家一日顿悟,才有今日的局面啊!”
谯定的一席话,王德自然听不明白,而赵桓心内一惊,宋强灵魂附体一事,可是天大的秘密,难道,他已经知道了吗?
赵桓微微一笑,道:“朕心有疑虑,正要向仙师请教,不想今天就见到了。”
谯定笑了笑,等待着下文。
“万事纷扰,不得不有所更张,请问仙师,文武两端,何者为先?”
谯定道:“官家心有定策,何须再问?”
国家改革,要改军事,再理民政,这是赵桓早就定好的主张,昨日被张邦昌一闹,心里不禁产生了疑惑,谯定这样说,基本肯定了他的做法,赵桓心里更加有底了。
“金国如何?”
谯定“啪”地甩了一下拂尘,道:“某观人多矣,金国太祖异人异相,方今天下,能与之比肩者唯有陛下。金国当今国主,也非寻常之人,然恐不久于人世。其国人,有事还可同舟共济,无事则生非也!”
金国国主完颜晟,快要死了?宋强的记忆里,完颜晟还要活七八年,他所说的不久是多长时间?
赵桓不露声色,道:“有人告诉朕,金国国主还有八年的寿数,难道……”
谯定摇摇头,道:“天机不可说,不可说!”
这个人啊,既然说了,又怎能只说一半呢?
赵桓再问:“夏国如何?”
谯定起身,遥望两峰并峙的寿山,悠然道:“一头猛虎,足以安定西方,何况陛下又加了一狐一狼?”
吴阶、曲端、刘琦,谁为虎,谁为狐,哪个又是狼呢?
赵桓喟然一叹,道:“家里做事的人都病了,又去哪里寻找良医?”
“家有一老,万事无忧!”
说完,谯定摇动拂尘,带着童儿径直下山去了。
赵桓恍然大悟,这事也只有太上皇能办呢!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圣出东京,神鬼难当。大宋兴,一华夏;剪群雄,灭万国……”悠悠歌声自山下飘上来,歌词正是赵桓派人伪造的祥瑞,而今听起来,似乎发于至诚,毫无揶揄之意。
赵桓怔怔地望着如洗的天空,思绪已经飘到了云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