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静寂的早晨,太阳已经高高的升在晴朗的天空,田间依旧闪耀着露珠。和风送来芬芳的气息,空气潮湿而静默,小鸟愉快的唱着清晨的颂歌。
“看看,就这警惕性,鬼子来了全都得堵在村里。”余飚骑在马上,扬鞭一指,摇着头说道:“根保,你以后的任务就是把村里的年轻人都组织起来,进行军事训练,排岗布哨,保护村子。”
“三爷,我明白。”根保熟练的赶着马车,点头答应道。
“还有,刘先生是大学生,有学问,你要多听他的话,多和他学,更要照顾好他。”余飚继续说道。
“知道,知道。”根保使劲点着头,仰慕的瞅着旁边趴在马上,一脸紧张的刘震,“刘先生是城里人,不比咱庄户人皮实,我一定把刘先生照顾好,三爷您尽管放心。”
“我哪里有那么娇气。”刘震不服气的说道,又赶紧伏低身子,生怕从马上掉下来。
“瞧你那样子,抽空和万老华好好学学骑马,那家伙可真是马背上的民族。”余飚瞅着刘震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眼见着到了村头,余飚提前出动的人马已经将出入村子的大小道路封死,向村里望去,能看见不少村民胆战心惊的扒门偷看,街道上冷冷清清没有人影。
“根保,你们几个去敲锣挨家通知村民到打谷场集合,一个也不能少。”余飚转头冲着赵根保和几个关口村的小伙子说道。
“好咧。”赵根保背起大枪,招呼几个人,挺胸抬头走进了村子。
“村长老爷,您的就职演说准备得怎么样?”余飚冲着刘震打趣道:“可别太深奥了,要不人家可听不懂。”
“飚哥,您就别拿我取笑了。”刘震苦笑着说道:“本来就有点紧张,这可是二百多号人哪!”
“呵呵,紧张什么,这些百姓都老实得很,没那么多麻烦。”余飚宽慰道,“走,咱们进村吧!”
关口村的村民们想跑跑不了,在几个本村子弟的不断招呼下,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慢慢聚集到了打谷场,一个个惶恐的看着余飚他们这些不速之客!当然,大姑娘、小媳妇都没忘了在脸上涂上保护色,乌眉皂眼的还在害怕,一个个畏缩着躲在人丛中。
余飚大马金刀的坐在一把咯吱作响的破椅子上,看到人齐了,便含笑示意刘震上前讲话。
刘震今天穿着整洁的中山装,定了定神,在众目注视下有些不太适应,好半天也没动地方,呲牙咧嘴的在运气。
余飚只好挠了挠脑袋,站起身,跳上大磨盘,单手叉腰,一只手伸出挥了挥,摆了个很伟人的pose,大声说道:“乡亲们,大伙不要害怕,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土匪了,我们已经被国军收编,是吃官家饭的了。”
嗡,人群立刻起了一阵骚动,很多人交头结耳着低声议论。
余飚点了点头,似乎对百姓们的反应很满意,继续大声说道:“西北风已经改名叫神飚队,是专门打鬼子,保护老百姓的队伍。你看看你们,啊,辛辛苦苦一辈子,却穿着破衣烂衫,吃的草粮树皮,为什么呢?啊!”余飚指着老百姓,一副恨铁不成钢、痛心疾首的样子,“就因为吴,吴什么那个老王八蛋,不仅黑了心剥削你们,现在更是给日本人当狗,帮着日本鬼子祸害你们。”
刘震咧了咧嘴,偷偷移动脚步来到旁边,低声提醒道:“吴宝泰,大汉奸叫吴宝泰。”
余飚脸不变色,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继续自己的演讲,“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们逆来顺受,也得不到什么好结果。只有起来反抗,拿起枪杆子来保护自己的财产,自己的土地,自己的家人,才能改变这悲惨的命运。吴宝泰当了汉奸,那就是全体有血性的中国人的公敌,他的财产全都要充公。从今天开始,吴宝泰在本村的土地全部被国府没收,谁种的就归谁所有,再不用向他交一颗粮食。他要是敢来,得先问问老子的枪答不答应。”说着,余飚露出凶相,重重拍了拍腰上的手枪。
哄,老百姓们愈发骚动起来,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眼里有惊喜,也有不相信的置疑。
余飚伸手将刘震拉上大磨盘,使劲拍了拍手,等人群安静下来,指着刘震介绍道:“乡亲们,这位便是国府任命的本村的新村长刘震,别看他年轻,可是在北平读过大学的,是个大有学问的人,来,大家欢迎刘村长说几句。”说着,余飚带头鼓掌,神飚队的队员和赵根保等人也紧跟着猛烈的拍手。
刘震定了定神,轻咳一声,大声说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日本鬼子烧杀淫掠,无恶不作,要亡我中华。我们大家虽然身分卑微,但生长在这片土地上,便有守土抗战之责。”
“少说大道理,老百姓听不懂,整点实惠的。”余飚皱了皱眉,在旁轻声说道。
刘震被噎得一愣,有些不满的瞅了余飚一眼,好半天才接上思路,大声说道:“本村长现在宣布几条利民政策:一,吴宝泰的土过没收充公,现在谁种就归谁,粮食只需向政府交纳四成,其余的都归个人所用;二,本村成立自卫队,由赵根保担任队长,负责保护本村的百姓和财产,每家凡是有参加自卫队的,每年缴纳粮食减至两成;三,每个新加入自卫队的成员一次性发放大洋三块以资鼓励;四,本村每家每户发放白面十斤,让大家吃顿饱饭;五,神飚队特意请了一个名医孟老先生,免费给大家伙看病赠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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