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是他错了吗?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两个儿子,一个恨他,一个要杀了他。他最恨的兄弟手足相残,如同宿命般地再现。历史的重现,犹如滚滚车轮,而他变成了一只小小的螳螂,无力阻挡。
直到张德全扶他起来,却因为他他这些年发福不少,一时没有扶稳而摔倒在地。他坐在台阶上大哭起来:“是我错了!不,是朕错了!”老泪纵横。
安泰十四年四月,太子被软禁一月有余。皇上最终选择了原谅太子,解除郑旭软禁。但皇宫内,依旧是一派肃穆之象。
隔月,皇上宣布恢复春闱。全宫上下皆可参与,女眷亦可。皇宫上下,又恢复了一派和睦昌平的景象。
不久,宫里传旨下来,要求所有人到前院听旨,郑旭因为接旨而难得在府里。太子自从恢复自由之后,就很少在府里出现了,有传闻说,太子近日流连青楼,但也没有确切消息可证。
果然,端良娣身体不好,所以就没有参加。赵良媛身份低,不允许参加。出乎意料的是,除了一早就想到的会被允许参加春闱的秦魏二良媛之外,居然还有她。
徐妆洗有一瞬间的惊讶。今日来,本来是来走个过场罢了,哪想到真有自己的事。是福还是祸,她想不懂,也不明白。
宣旨完毕,她也没有多做停留,正要走,却哪里知道等众人散去之后,太子依然在原地。郑旭正用冷冷的眸子看着她。她一时间,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回到屋里,她默默坐在贵妃椅上愣神。虽然打赢了太子妃这一场胜仗,但是因为刚才太子那个阴冷的眼神,让她后怕。
才坐了一会儿,却见到剪月满面红光地进来了。她一脸的喜气洋洋,还穿了一声新衣裳。她站在徐妆洗面前,草草一福身说:“多谢娘娘前些日子赌局里赏的那些银子,如今奴婢可算凑够了赎身的钱。”
她一动没动,依然斜倚在贵妃椅上,皮笑肉不笑的说:“凑了多少?”
剪月人逢喜事精神爽,一脸的神采奕奕,也没看清她脸上的神色,还是那上扬的语调:“凑了一百五十两,就是回去徐府的路费也够了的。”
她默默眯了眼,“你要回徐府?”
“可不是?”剪月笑道,“我的卖身契,在玉人小姐那里,自然得回去了。听说不久前她嫁了新姑爷,我还要给她去道喜。要不是前段日子,太子殿下禁足,我一早就跑回去了。”
玉人嫁人了这消息,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敢去想。她不是不替玉人妹妹欢喜,徐玉人嫁给了李修,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觅得良人。
只是反观自己,以前是自己空有痴心一片,如今那一次山林里的同宿,她看得出来,齐王也并非对她无情。但是即使是两情相悦那又如何呢?齐王不会对她诉说衷肠,现在是,以后也是。两人的缘分生生断了。
她也觉得庆幸,被禁足在府里。若不然,她不知道自己见了那一身红彤彤的嫁衣,会有多么渴望。她是妾,是齐王送给太子的礼物,她这一生都不再有资格穿嫁衣了。所以,她只差人送了厚厚的大礼过去。
但很快,她敛去了自己的失意,说道:“剪月,你雇车也不方便。这样吧,叫悄儿帮你叫一辆马车,送你回去吧。”
剪月一听,笑道:“那敢情好,我本来怕您不同意就没有说。既然您提了,那就这么办吧。”
徐妆洗听了剪月的话以后,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让人看不出她的心中所想。
-
马车一路悠悠地出了城,又过了林子,剪月依旧紧紧地抱着自己怀里那一百五十两纹银,一刻不肯松手。又过了一会儿,马车停下了。只听车夫说:“姑娘,俺渴了,先停下来,俺去讨碗水喝!”
这马车一路磨磨唧唧的,剪月早就心有不悦,就直接说了出来:“走得这么慢,还要喝水!车夫,到哪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掀开马车帘子,往外一张望,只见到马车停在一栋楼附近,再看着牌匾写着金翠阁这三个字,门口站着几个衣着暴露的姑娘。
真晦气!竟然停在了妓院门口,她一声冷哼。这时候,车夫端着一碗水出来了,说:“这是旗县。”
旗县离京城不远。磨磨唧唧只走了这么点路,她想到这里,翻了个白眼。那车夫渐渐走近了,把手里的碗递给她说:“姑娘,你喝一口吗?”
她确实有些渴了,但见到碗边留下的车夫的黑手印,又撅着嘴摇了摇头。车夫也不恼,自己喝了一口,然后“噗”的一声,喷了她一脸。她正要发火,却觉得脑子晕晕乎乎的,两眼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又过了几日,徐玉人收到一份家书,她才看了几眼就掩面低声哭了起来。李修正巧在旁边,一把将玉人搂进怀里,安慰道:“娘子这是着了什么魔?”
玉人哭的梨花带雨说:“夫君,我姐姐寄来家书说,我幼时的丫鬟在回来的路上……山路崎岖,雨天路滑……从山崖上掉下去了,连尸骨也未曾找到……”
她哭着,连连抹眼泪,低声说:“剪月那丫头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