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阮娇娘拼命地挣扎摇头,冒了满额头的汗水,口里还不停地念叨着钦涯的名字。
女佣把阮娇娘打量了一番,低沉又冰冷的声音回旋,“这已经算你们运气好了,喝了圣水不但没有生命危险,反而还红光满面的。”说罢,她用余光瞧了瞧荷衣,瞧见她的脸色红润起来,“你,别叫了。”话说完,半点没有人情味地走了。
女佣不说,荷衣倒没有发现,阮娇娘原先苍白的脸上多了几丝血色,只见她从念叨着“钦涯”的痛苦中醒来,缓缓睁开眼睛。荷衣欣慰的笑脸恍惚在阮娇娘眼前,“娇娘,你终于醒了。”待她听清荷衣的声音,这才发觉自己身在何处。
“岳姑娘……”
荷衣含泪微笑,道:“娇娘,先别说话,休息一下。”
阮娇娘轻轻笑了,“我没事。”这一刻感觉到体内有股莫名的力量在充实她,似乎全身都因为这股力量而有力劲了,“岳姑娘,她们给我治病了吗?”转念一想,这怎么可能,又立即否认了,“不可能,我怎么突然……”她的脑袋靠近荷衣,嘀咕道:“我体内的伤,怎么突然好转了?”
荷衣一脸疑云,“刚刚老妖女……圣水?她说,圣水也是有脾气的,会不会是服了圣水的原因。我也服过了,没有哪里不舒服。”
阮娇娘道:“不管了,我进来的时候,把这里找了个遍,仍旧没有发现他们把钦涯关在哪里。你确认你们是一起被抓进来的吗?”
“钦涯?老妖女说会把钦涯交给他的仇人。娇娘,你有没有办法阻止?”
阮娇娘一阵摊软,“没有办法阻止了。那些人来势凶凶,都是钦涯曾经结下了血海深仇的人。只有看于子期他是否有办法。”希望她留给他的暗号,他能看到,“岳姑娘,钦涯自有钦涯的命,不是我们能强留的。”阮娇娘也累了,无法再以她微薄的力量庇护钦涯了。曾经她只是暗中为他积善,帮他安抚死者的亲属;或者是挡一些仇家的报复;亦或者一同去在意钦涯在意的人与事,爱乌及乌地照顾了荷衣。而这一次,不再是单势力的仇家,是钦涯曾经结下的所有仇恨,一并化作一股强大的势力向他气势汹汹而来。即使是阮娇娘的门徒没有背叛她,即使是她依然还拥有以往的力量,她也仍旧只是一只落单的猛虎面对如山如海的群蚁。
荷衣否定,“不,娇娘。钦涯吉人自有天相,他不该如此薄命。”纵然他今生有再多的罪恶,都不会薄命。都说了,善人自有善报。他的前世种下了诸多的善因,来世不应该得到善报吗?荷衣不认命,不相信就这样失去了钦涯。冥王只是说,来世会困难重重,但没有说会再一次生死离别,“他不该薄命。”她坚定地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一遍又一遍。
阮娇娘与荷衣的不同处只在她认命,同是痴情的女人,她却少一份坚定的信念。她苍凉地笑了,道:“岳姑娘大概不知道现在的形势,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天平盛世了,郝尔漠国也好,古域国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