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慎行惊讶的张大了嘴,过了好半天才问道:“那我老爹知道吗?”但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如果自己的父母不知道的话又怎么会放心的把自己交给师傅管理,又任凭师傅对自己十几年如一日的痛打而置之不理呢?而且父母每次见到师傅的时候都是毕恭毕敬的,完全是一副见到长辈的样子。
清阳道长哂道:“你爷爷死得早,小时候是我把你父亲拉扯长大的,他怎会不知道?”
罗慎行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爷爷的样子,只知道爷爷和奶奶去世得很早,在父亲小时候就不在人世了,原来师傅不仅是自己的亲人,而且承担了抚养自己父亲的职责。他回想起自己多年来对师傅在心里隐藏的怨怼,眼圈儿不由红了起来。
宋健秋道:“原来您老人家是小师弟的叔爷,怪不得您收了他做徒弟。”
清阳道长淡淡的道:“实际上慎行并不算行意门的弟子,他只学习了行意门的拳法而没有修炼真气,严格说起来你和他一样都是我的半个徒弟。”
罗慎行疑惑的道:“那我练的是什么?”宋健秋也好奇的望着清阳道长,不知道为何师叔的话会为何前后矛盾,小师弟明明没有修炼真气,又为何会达到内外交感的境界?
清阳道长慢条斯理的道:“慎行练的是我们罗家祖传的秘籍玄天诀,这本玄天诀讲的根本不是练武的法门,而是道家传说的丹鼎元气,所以你刚才在他体内根本试探不出真气的存在。”
清阳道长说完看看惊讶中的两人道:“罗家的祖先世代相传这本玄天诀,曾留下宁可家破人亡也不能把玄天诀遗失的训条,但是从来也没有听到过哪位祖先修炼成功了。几十年前慎行的爷爷曾经达到了小成,但是在即将达到内外交感的境界时突然元气外泄而功败垂成,慎行的爷爷急火攻心一怒之下把玄天诀毁掉了,自己也在不久之后抑郁而亡。”
宋健秋道:“道家的传说不足为凭,有许多似是而非的东西混淆了人们的视听,这样的秘籍不练也罢。”
清阳道长冷然的驳斥道:“不足为凭?当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我才投入到行意门下学习武功,就是不想在无谓的玄天诀上白费力气,但是你们不知道慎行的爷爷是如何毁掉玄天诀的。”说着把双手虚合在一起道:“他就这样把玄天诀夹在双手当中,然后玄天诀就在我的注视下化做了飞灰,什么样的武功可以达到这样的境界?”
罗慎行惊呼道:“当年少林寺的达摩祖师曾经在少室山的石洞中面壁九年,在石壁上留下了自己的影子,想必那也超出了武功的范畴。”
宋健秋不解的问道:“但是据小师弟自己说已经达到了内外交感的境界,但是为什么他一点儿异常也看不出来,甚至身手也比常人快不了多少,这十几年的辛苦不是白费了吗?”他实在弄不明白既然当年罗慎行的爷爷仅仅达到了小成便取得了常人无法想象的成果,为什么罗慎行已经达到了内外交感的境界却反倒毫无异常了。
罗慎行也满怀期待的望着师傅,自己目前的境界已经超过了自己的爷爷,想必一定有什么原因让自己无法施展,如果这个秘密弄清的话自己就再也不是普通人了,这样的想法让他的心脏不争气的剧烈跳动起来。
清阳道长得意的道:“这一点是我苦心研究的成果,当年慎行的爷爷去世后,我把慎行的父亲拉扯大,但是没有把玄天诀传授给他,因为他最多也就达到他父亲的境界而已,反正到最后一定会失败的,还不如不练。
正好当年行意门内部出了一点儿矛盾,我就借机离开了,来到了洛阳的老君观,既然玄天诀是道家的秘籍,那么解决问题的方法只能在道家的典籍中寻找。经过十几年的努力我发现了道家的理论中有天地为熔炉化生万物的说法,而且中医的子午流注图中讲述了婴儿出生后血液会在血头的引导下进行循环。”
宋健秋茫然道:“血头?我怎么没听说过?”
清阳道长今天的心情颇好,显然是因为听到罗慎行达到了内外交感的境界之后而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心情,而且自己苦心研究的成果不对人炫耀一下的话实在是心痒难耐,所以对宋健秋和罗慎行的问题有问必答。
他耐心的解释道:“血头是无形之物,却无时无刻不在体内运行。当血头在体内走一周之后才是血液流遍全身的一个循环,中医中经常有人在针灸时银针刺入不重要的穴位上却把人刺昏的事,那就是银针碰巧刺在了血头之上。”
罗慎行心中一动道:“如果我的元气随着血头在体内循环一周的话不就是一个完整的大周天了吗?师兄的真气应该也可以。”
宋健秋摇头的道:“血头是无形之物,我甚至不知道它从哪里开始有到哪里结束的?而且真气是在穴道中运行的,运转全身的话恐怕不可以。”罗慎行的提议虽然很有诱惑力,但是这根本就是不现实的。
清阳道长赞许的点点头道:“行意门的真气运行的虽然是大周天,实际上只是小周天而已,但是慎行说的方法根本就不适合运用到真气的方面,不过你的元气倒是可以。当年我发现了这两个方法之后,又仔细的研究了把这两个方法与玄天诀合并的步骤,发觉只要我不断按照血头运行的方向用真气击打他的穴道把元气聚集在体内不让它外泄,让慎行的体内变成一个小熔炉就有六成的把握。
不过运用这个方法会有很多弊端,首先元气的凝聚速度会变得很慢,资质不好的人也许会终生没有任何成就。而且我每次击打他的穴道时都会把一股真气留在他体内影响了血液的运行,所以我才要慎行坚持练武就是为了活动身体促进血液的运行。
现在慎行体内的元气虽然很微弱,但是那可是经过多年来凝聚的最纯正的元气,当你达到内外交感的境界之后你就要开始破关了,把你被我用真气封闭的穴道逐一的冲开,当你达到元气随着血头进行大周天循环的时候就算成功了,至于以后的发展我就帮不上忙了,因为那是我也想象不到的境界。”
宋健秋指着罗慎行道:“小师弟,我明白师叔为何总要打你了。”
罗慎行羞愧的道:“我已经明白了。”
清阳道长微笑道:“这么多年来慎行对我这个师傅一定是怨气冲天,恨不得有多远就逃多远。”
宋健秋笑道:“一路上小师弟吓得六神无主生怕再遭到您的毒打,当时我也以为您做的过分了,没想到您却是不惜耗费真气来帮助小师弟,差点让我枉做小人。”他本来就对清阳道长极为尊敬,但是罗慎行讲述了自己的“痛苦遭遇”之后,他对清阳道长的做法心中颇有点儿不以为然,现在真相大白之后他才放下心。
洛神行不满的道:“谁让师傅不说明白了,如果早点儿对我说的话我怎么会不识好歹?说起来还是师傅的错。”他从小就对师傅顶嘴惯了,现在自己明显处于理亏的状态所以立刻施展耍赖的作风,掩饰自己的尴尬。
清阳道长笑骂道:“你这个混账,我要是早对你说的话你就会心有所思,刻意为之的话反倒会影响你的进展。现在好了,你总算可以达到内外交感的境界了,以后想让我为你耗费真气我也不会同意了。”
宋健秋真诚的道:“恭喜小师弟。”
清阳道长沉吟片刻道:“健秋,你做我的徒弟怎么样?”当年他见到宋健秋的时候就对他的资质很满意,所以才会对宋健秋尽心的指点,但是那时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罗慎行的身上了,现在罗慎行已经筑基成功了,而且严格的说起来罗慎行也不是行意门的弟子,所以才动了收宋健秋为徒的念头。
罗慎行惊喜的道:“师兄你快拜师呀。”他对宋健秋这个同门不同师的师兄一向很信赖,现在师傅终于肯收徒弟了,这样一来宋健秋就真的成了自己的师兄了,以后有什么事情的话找他帮忙就更仗义了。
宋健秋为难的道:“师叔,虽然您老人家对我青眼有加,而且您还是行意门的长辈,但是我自己的师傅传授了我十几年的武艺,我不能再拜您为师,请师叔见谅。”
罗慎行失望的道:“那你偷偷的拜师不就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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