靴子上的积雪,转身走进那条充满晦暗色调的石巷。
巷子很长,以灰色的石头堆积而成。
带着异国的格调。
两年前,在那场充满血与火的“国殇”中,一个过路的富贾在这里买了一块地,盖了一栋房子。
两年之后,这里的房子越来越多。
逐渐形成一条巷子。
屋子虽然越盖越多,可是,来这里的人越来越少。
巷子,也越来越安静。
犹如被人遗忘的角落。
偶尔,有陌生的人在这里落脚。
如今,积雪已经将巷子铺满。
灰色的石头偶或从积雪中露出,显得狰狞而桀骜。
虎踞烽背着厚背的长刀,踩得积雪嘎吱嘎吱作响,径直走向巷子最深处的那栋房子。
在门前停下来。
抬手,扣动门上的铜环,砰砰,砰砰砰!
两长,三短。
门,嘎吱一下,被打开一条缝隙。
里面有人道:“虎哥,你回来了。”
虎踞烽信步走了进来,道:“老大呢?”
开门的人道:“大头领还没回来,二头领正在前厅跟几位头人议事。”
虎踞烽扑了扑身上的积雪,走进了进去。
开门人在门口左右看了看,见无人在后面跟踪,这才转身跟着进来,将门紧闭。
前厅很是宽敞,没有摆放中州寻常富贵人家那种常见的靠背椅、屏风和其他一个用来装点门面的古董。
只是随随便便放了几只矮几,微微围着一只生起的炉子。
炉子里的火正旺,铁架上夹着酒坛和烤肉。
几个身着汉服的蛮人一边吃酒肉一边低声议论着什么。
见虎踞烽进来,坐在正中那位年约三十的汉子用同样生硬的官话道:“阿虎,你那边的情形怎么样?”
虎踞烽将后背刀解下来,随手丢在一边,朝着炉子走过去,双手笼在火焰上,呲呲哈哈地靠着取暖。
听到那汉子有此一问,便咕哝了几句,骂道:“他妈的,这见鬼的天气。”
然后,重重一拳擂在矮几上,沉声道:“咳,别提了。我按照大哥的吩咐,前去枪与花山庄向中州武林的最强者仇万千挑战,谁知道仇万千没出来,却跑出来个小混蛋,说什么要挑战仇万千,必须先背诵什么见过的一百荣一百耻,我这脑袋哪能记得住呀,结果一条也没背下来,只好回来了”
说到这里,他像是也觉得自己这事干得很不光彩似的,立刻又补充了一句,道:“不过呢,我这次虽然没有办法将仇万千和他的武林盟缠住,可是,却有人替我这么做了。我估摸着呀,仇万千和那些江湖人这一时半会儿的也就顾不上我们了,侬指行,怎么就你回来了,我大哥呢?”
侬指行就是刚刚问的汉子。
侬指行将放在铁架子上温着的酒坛随手提起来,先是仰脖痛饮了一番,随即扔向虎踞烽,用手一抹下巴上的酒渍,道:“阿离嗤化装成中州人,趁乱在四平城的各个街角大肆抢劫、放火、杀人,将本就人心惶惶的四平城弄得更是一片慌乱,全都乖乖地呆在家里,不敢出门一步。天一堂里也只剩下几个神职人员在看守。虎踞嵋和我轻而易举地就闯了进去。但最后,还是被教堂里留守的神职人员给现了,虎踞嵋便故意上去与他们攀谈,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而我则趁机靠近那个地方,可是”
说到这里,他的心跳仍然还在加,嘭嘭嘭跳个不停。